但纪落笙这个纪家大小姐自小见惯了各种世面,对这种宅斗的戏码更是见怪不怪。她见招拆招,斗智斗勇,非但没有吃多少苦头,反而一次又一次用巧妙的手段让王茹枝苦不堪言。
再加上纪落笙天赋过人,又兼非常用功努力,年纪轻轻便展现出在设计方面的超高才能。这让纪国强很满意,虽然没有公开,但是纪落笙是纪国强心中未来纪氏集团继承人的事人尽皆知。
然而,就在五年前,情势急转直下。
发生了纪落笙意外撞死沈辰林的案件,而纪落笙也就被当做精神病人送进了医院。
听到这里,戚寒泽阴沉着脸,问道:“说说那件案子。”
闻言,唐成暗自心悸,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戚少夫人开车撞死的沈辰林,原来是少夫人的初恋,那会儿两人原本商量要订婚的,但是没想到却发生了那桩案件。”
话落,唐成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准备迎接一场暴风雨。
因为此事关乎少夫人之前的恋情,想必戚少肯定会大发雷霆,男人是最听不得妻子之前的感情经历的。
然而,唐成低头半晌,书房里却仍旧一片寂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疑惑中唐成大着胆子微微抬头看向戚寒泽,看见他紧靠椅背,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一脸肃杀之气。
正在唐成无比诧异的时候,戚寒泽剑眉微挑,黑眸中闪着幽光,冷声命令道:“找来这件案子相关的所有详尽资料。”
“是。”
话落,戚寒泽抬抬手,示意唐成讲下去。
见此,唐成继续讲述。当时沈辰林当场被撞得面目全非,尸体都碎成了块。
沈母悲痛欲绝,几近昏厥,流着泪一块一块拼好儿子的尸体。不料却被心怀叵测的恶人毁坏,经过沈母努力寻找,最终只有一小部分尸体被送进火化炉。
极度悲愤之下,沈母向法院上诉,控告纪落笙肇事逃逸。而这个案子但却被纪国强通过关系压了下来。
沈母求告无门,心力交瘁,不久就患上了臆症,最终油尽灯枯,无疾而终,惨死在家中。
而沈辰林的弟弟沈辰星原本是成绩优异的孩子,在哥哥横死在车轮下,母亲惨死在家中。
可怜他当时只有十一岁,根本没有能力安葬母亲,最后还是社区的志愿者看他实在太过悲惨,帮他草草安葬了沈母。
更为可恨的是沈家的那些亲戚,眼见沈家败落,家破人亡。都如秃鹫闻到了血腥味一般,跑来瓜分沈家的财产。
这些恶人甚至不愿给沈辰星留一个安身之所,搬空了别墅所有的东西,最后连房子都卖了,赶走了沈辰星。
沈辰星无依无靠,在学校受尽同学的白眼和凌辱,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他最后只能沦为街边混混,靠抢偷为生。
在唐成讲述的时候,戚寒泽面沉似水,下颚线紧绷,一双寒鸷黑眸紧盯电脑,不断敲击电脑键盘。
唐成刚讲完,戚寒泽“唰”的一声将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唐成,冷声吩咐道:“查他。”
适才,戚寒泽查到的正是当时纪落笙撞死沈辰林这件案子的主审法官。
闻言,唐成盯着屏幕上的男人照片看了半晌,用及其低微的声音回应道:
“这个人我认识,这位张怀仁法官,是您的远方表兄。而且戚氏集团和张家的张氏集团在生意上也有很多合作。”
听此,戚寒泽立起身来,高大冷戾的身影,阴沉难测,薄薄的嘴唇抿出危险的弧度,
“终止。”
闻言,唐成顿感苦不堪言,意识到他不该说刚才的话,忙说:“如果戚氏集团要终止所有和张氏集团相关的合作,需要赔付非常庞大的违约金。”
“赔。”
闻言,唐成心下一惊,被戚寒泽强烈可怕的气场震慑到。暗想,这个任性的大少爷,简直就是护妻狂魔本魔。
念此,想到还没有给戚少夫人送过去的药,唐成一阵紧张,忙道:“少爷,我要去给少夫人送药了。”
话落,转身要走,却被戚寒泽拦住了,“我去。”
旋即,戚寒泽端起那碗中药,离开书房。
眼见戚寒泽端药离去,唐成暗自揣测,戚少如此护着少夫人,以后伺候少夫人更要谨慎妥帖,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琉璃屋中,纪落笙端坐在桌前,专心致志地勾勒着服装设计图。
虽然如今还是夏天,但是在时尚界,一向都是在春夏时节发布秋冬的服装,而在秋冬时节发布春夏的服装。现在,纪落笙就是在设计秋冬款式。
秋冬的衣服要保暖和时尚美丽两者兼顾,所以要花费更多的心思。
看到纪落笙专心画图,毫无反应。戚寒泽放下药,立在桌前,将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她。
此时,纪落笙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展颜微笑,完全进入了另一个她说钟爱的梦想之地。
见此,戚寒泽黑眸微眯,慢慢走到纪落笙身后。
“哎呦,谁啊?吓死人了。”
话落,纪落笙跳起来,扭身向后,用小手轻轻抚摸着怦怦乱跳的胸口。
看到是戚寒泽,她稍微平静了一下,一把抓起刚刚正在画的设计,一对美目里流露出恼怒:
“你捣什么乱啊?你看,我正画到关键处,现在好了吧,画坏了。你赔我。”
闻言,戚寒泽唇角弯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你真的放心让我画?”
听此,纪落笙立马无语,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气恼地将画坏的设计图扔进垃圾桶,坐下身,另外拿起一张画纸,开始重画。
随即,戚寒泽端着中药走到桌前,“喝了。”
不是询问她,也不是征求她的意见,而是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霸道狂妄的不可一世,令人发指。
一阵浓烈的苦味飘过来,纪落笙伸出纤白的小手捂住鼻子,皱着眉头,直摇头,“好苦,不喝,拿走。”
“必须要喝。”
听此,纪落笙眼睛骨碌碌一转,脸色微僵,道:“我刚才喝过别的药了,这个,过一会再喝。”
闻言,戚寒泽紧绷的面孔添了几分寒意,“撒谎。”
“我饿了,我吃点东西再喝药。”
话落,纪落笙急急地从桌后转出来,向门口走去。
看到纪落笙如同孩童一般,见药就逃,戚寒泽的唇角,不禁挑起一抹微笑。
这个女人此时蹙着细眉,目光躲闪,疾步逃离,有着说不出来的生动和有趣。
没等纪落笙走到门口,就被戚寒泽一把抓住,拽了过去。
见此,纪落笙极力挣扎,那要闻着都苦,要是喝到嘴里,岂不是要苦死个人?
因此,一向怕苦的她,拼命拒绝:“不喝,我说我不喝……”
话音未落,戚寒泽修长微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将她白净精致的小脸抬了起来。紧接着,纪落笙的小嘴就被戚寒泽两片薄薄的唇堵上,旋即,一小股液体从戚寒泽口中流到她嘴里。
太苦了,从来没喝过苦到这种程度的药,苦到无法下咽,苦到想要吐。纪落笙打算推开戚寒泽,却被他紧紧抱在怀中,根本无法挣脱。她想要闭紧嘴巴,却被他强制着张开双唇。
跑不掉也躲不了,算了,不就是一碗中药嘛,俗话说良药苦口,她喝就是了。
念此,纪落笙心一横,一口接一口咽下从戚寒泽口中度来的中药。
随后,推开他唯恐他在以这种方式喂药,端起药碗,闭眼喝到黑褐色的药汁见了底。
终于喝完了。
随即,纪落笙放下药碗,小脸扭曲:“什么药啊?这也太苦了吧!”
“给你。”
活落,戚寒泽拿出一颗早已预备好的糖,剥开糖纸,将糖拿出来,送到纪落笙唇边。
糖果的清甜在口中弥漫开,抵消了原本的苦味。纪落笙扭曲的面庞渐渐恢复美貌,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
“你不吃一颗?”
闻言,戚寒泽摇头,“不用。”
随即,纪落笙重新回到桌后,对着戚寒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立即出去,“好了,药喝完了,我要开始工作了。”
见此,戚寒泽面色一凛,俊美的下颚线条紧绷,道:“没有人能够命令我。”
话落,戚寒泽面色阴沉,微抿着唇角,迈大步走到纪落笙身边,伸出修长有力的双臂,稍稍用力,一下子就抱起了纪落笙。
毫无准备的纪落笙身子猛然腾空,手中的画笔落地,惊诧的发现她已经被戚寒泽扛在了肩膀之上。
见此,纪落笙扭动着身子,执拗地想要下来,恼怒地说:“放开。”
“你确定?”
话落,戚寒泽的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寒意,嘴角挑起戏谑的冷笑。将纪落笙单薄的身体举起,作势要扔出去。
见此,纪落笙两手死死揪住戚寒泽的衣领,紧张的大叫:“别,别放开。”
闻言,戚寒泽英俊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意,笑声在胸腔里震动,漫不经心道:“你喊什么?”
随即,他将纪落笙重新放回肩膀之上,扛起来往外走去。
见此,纪落笙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伏在戚寒泽肩头,不敢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