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其中的一个小兵。
十六岁,刚刚成年便奔赴沙场,稚气的还想个孩子却因为奸细而死在了战场之上。
他还那么小,还没有享受几天好日子……
陆长维气的眼眶泛红,李长歌也沉默着站在一旁,久久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陆长维哑着嗓子怒声开口:“我一定要找出那个泄露计划的混蛋,不杀了他,难以抚平众将士的冤魂!”
李长歌这才皱起眉头,脸上还带着些许的不赞同。
“陆将军,这件事还是交给我负责吧。”
陆长维猩红的眸子对准一旁的李长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包庇对方不成!”
眼看对方的情况越来越遭,李长歌只能出声解释。
“将军你误会了,以你现在的状态,若是真的找到了那个泄密的奸细,你一定会将他直接杀死。”
“那又如何?难道他不该死吗!”
“将军!你先听我说!我知道,将士们的死让你感到难受,可是你清醒一点。
若是你真的就这样杀了那个奸细,那背后的人呢?就这样放过吗?!万一下次还出现同样的事件又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知道吗,死的那些可都是我的兄弟们啊,从我第一天上战场起,他们就开始陪着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为他们报仇,为他们报仇啊!”
李长歌静静站在一旁,听着陆长维的诉说,就当。以为自己等不来一个结果时,陆长维终于松口,同意将这件事交给李长歌来处理。
李长歌松了一口气,连忙走出帐篷,根据昨天晚上参加商讨的人员名单,开始挨个调查起来。
其中,李长歌最为怀疑的便是昨天晚上刚刚到达军营的单许。
李长歌叫来了平常负责巡逻都侍卫:“昨天晚上,单许是否从休息的地方出去过。”
侍卫眼神上瞟,微微回忆了一会儿。
“好像是出去过一段,一刻钟之后又回来了我曾问过他去哪,他说是出去熟悉地形去了。”
李长歌冷笑一声。
她若是信了,那可真是闹了鬼了。
可现在也没有什么准确性都证据,贸然将人抓起来,只会打草惊蛇。
为了不给自己留下祸端,李长歌决定将此事先压下来,等他再次犯错时,再将人抓起来好好审问。
军中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算上她和陆长维才不到五人。
李长歌将此事告诉了她最为信任的一位亲信。
让他平时多注意一点,多观察观察单许,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一旦发现他对外传送任何消息,便将他直接拦下,捆好了扔进牢房里。
另一边,皇宫内,一场风暴正在酝酿当中。
“左丞相,你这是什么意思?”
拓跋桁眉梢下压,眼底蕴藏着黑色的风暴。
单许前脚刚到军营,后脚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而信使这么久也迟迟未归,左维竟然还好意思上书谴责陆长维与李长歌?!
若不是他在中间搞鬼,事情怎
么可能变成如今这样!
那可是上万条性命啊!在他左丞相的眼底难道就一文不值吗?!
拓跋桁越想越觉得气恼,手指死死抓住手下的龙椅,险些在上面留下几个指痕。
看着拓跋桁满面阴沉的模样,左维心底也有些发慌。
难不成拓跋桁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了?
不可能,不可能,谁都有可能背叛他,唯独单许是最不可能的。
看样子拓跋桁应该只是有所猜测,并没有找到直接性的证据,不然他是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他的。
不过……
既然拓跋桁没有找到证据,那一切就很简单了。
左维低下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目表情,苍老的面孔上满是担忧。
“皇上,老臣也是为了国家着想,为了百姓着想啊!李姑娘她毕竟年轻,有些事情她还不懂,很容易出现什么差错。
如果是平常小事,大家当然可以原谅她,可这关乎都是百姓们的性命,将士们的性命啊!皇上,你难道就真的忍心看是她继续这样错下去吗?!”
拓跋桁不屑的勾起嘴角。
“那左丞相你倒是说说,李长歌她犯了什么样的错误啊?”
“这……”
左维倏地低下了头,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布了一层冷汗。
未等左维出声刘尚书已经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
“李姑娘她指挥不当,导致战役失败,损失了上万兵马……还……还……”
“还私自决定撤兵,弃其他将士于不顾对不对?”拓跋桁替他将剩下的话说完。
刘尚书忙慌乱着点头:“对对对,皇上你说的对。”
“可朕怎么记得,陆长维才是朕亲自册封的北伐将军呢?李长歌不过是一记军师,怎么可能有可能调动朕的数十万兵马?”
“这……”
刘尚书也开始结巴上了。
天知道他多想说一句“说不定是路将军自己将兵符送到李长歌手上的。”
可他又没什么证据,更何况他若是真的这样说了,那他针对李长歌的意思也就太明显了,拓跋桁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见刘尚书一直不说话,只知道低着头颤抖着身子,拓跋桁的嘴角总算是露出一个带着些真情实感的弧度。
“刘尚书,朕清楚你一心为了国家,可你也要给年轻人一个机会,不然等路将军年岁大了,你又要找谁来顶替他的位置?
好了,这件事朕因为不怪你,但此事就此为止,谁若是再有问题,就自己带兵出去打仗去一个个纸上谈兵时倒是厉害,到了真章却都不出声了。”
刘尚书倒是捡了个台阶下,可其他大臣却不愿意了。
明明是刘尚书自己找茬为什么要连累上他们?
现在倒好,连说都不让说一句,说了就要上战场打仗。
他们又不是傻子。
那北伐战场究竟有多危险他们还能不知道?
一肚子的话语都说不出去,只能在心里憋着。
尤其是左维,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尚书那个没脑子的,简直就是个女儿奴,好好的一手牌被他打成了这幅模样!
最初弹劾李长歌的人本是左维。
可他毕竟还是忌惮拓跋桁几分,便没主动出声,而是将这份出头鸟的任务交到了刘尚书手上。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只出头鸟竟然还是只笨鸟!
不懂得甚是形式也就算了,竟然还顺着拓跋桁的话说,自己主动钻进拓跋桁的圈套,真是个蠢才!蠢才!
北伐战场上,李将军已经接连获取了三次胜利,夺回了所有被侵占的城池,甚至是扩张了原来的疆土,将原本的疆界范围又推出了整整十公里。
李将军这边可以说是凯旋而归。
回家想要同妻女庆祝,却被李夫人通知,说李长歌已经前往北蛮,此时正与敌军交战。
爱女心切的李将军连停留都没停留,直接去了皇宫,说是要参加拓跋桁。
拓跋桁允他进来,踏进御书房的大门,李将军心里的焦急更像是疯草一样,肆意生长。
“皇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长歌她为什么会去北蛮?我不在的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拓跋桁耐着性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讲述了一遍,又将今日的战况同李将军大致讲述了一番。
李将军原本还算舒展的眉头顿时紧紧锁在一起。
他半跪在地上,扬声道:“恳请皇上准许,让我带兵支援陆将军。”
拓跋桁也拧着眉心。
“你不再考虑考虑?这才刚刚回府,不再休息一段时间,同夫人好好聚聚?”
李将军站起身子,笑容中多了几分阔达。
“相比夫人她也是支持我的吧……女儿尚在战场,我作为父亲,又有什么脸面继续在舒适的环境中继续安逸下去?还请皇上同意。”
见他这般执着,拓跋桁便也不再阻拦,同意他赶赴北蛮战场,负责支援李长歌。
李将军休整了一个晚上,第二日清早,便带兵向北蛮战场奔赴。
……
“军师!我已经将单许抓起来,捆绑住手脚扔进牢房里了!”
李长歌提起了兴趣,抬头从书籍中露了出来。
“哦?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几天,我每天都按照军师的吩咐,在单许休息的附近打转,昨天晚上,我看那个奸细偷偷摸摸的从军营里出来,手里还掐住一只信鸽,我一猜就知道这里面有事,猛地扑上去,就把他压在身下,捆了起来。”
说着,男子从自己怀里掏了掏。
“喏,这个就是我从信鸽上找到的纸条,就是没看懂是什么意思。”他傻乎乎的挠了挠自己的头。
李长歌接过纸条,上面都内容看起来很是复杂,蛮语与简体相交叉,短时间还真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李长歌将纸条叠好,暂时放进怀里。
“先带我过去看看,我倒是要看看,究竟谁才是背后真凶!”
男子连忙应声,先一步走出帐篷。
两个人走了个几分钟,总算是在一间地牢前停住脚步。
“军师,单许那小子就在里面。”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