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尴尬地推开了王全,摆着手说道:“没有,我什么也没有梦到,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一下子累昏了过去而已。”因为这个梦过于短暂,他希望有了更多的线索之后才向大家说明。
王全垂头丧气的转过了身去,口中骂骂咧咧的:“早说啊,害得我白激动这么老半天,现在的小娃儿真不直爽。”陈曦一脸无辜的样子,心中抱怨: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瞎起劲还怪我!
陈曦一把将边上的白丽莎拉到角落里,白丽莎狠狠地挣脱了陈曦的手:“放手!干嘛动手动脚的!”
“刚才为什么踢我?我又梦到那个地方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好了,线索又断了。”陈曦有点生气,挥舞着双手。
白丽莎摊着手道:“切,你以为我这么想踢你啊!还不是队长让我干的,说什么外人太多,你的反常行为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翟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陈曦的边上,说道:“没错,我已经向欧阳清取得了这件实验室一天的使用权,我们可以晚上自己来确认一下。我看这个欧阳清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灵体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陈曦转念一想,也是,要是这种现象是因为灵体而引起的,那何不等晚上灵体活跃的时候再来说不定能获得更多的线索。
从中午到傍晚,陈曦他们在实验室中观看着欧阳清以及他手下的研究人员对这个漆器做的各种物理学研究。尽管欧阳清尽了最大的努力将物理原理用通俗易懂的话讲了出来,陈曦依然听得一头雾水,从前读书的时候他的物理也不算很差,只是因为当上特警之后很多年没有接触过这些内容了。好在他们只是表面上协助欧阳清研究漆器,真正的目的还是在于寻找灵体与漆器的关系,这就从深奥的物理学问题转变成了相对好理解的历史问题了。
陈曦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靠在墙头看着玻璃墙那边的机械手灵巧的将漆器拨来拨去,感觉无聊之极。他环顾四周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发现白丽莎盯着欧阳清在看,而欧阳清也总是回以诡异的笑容。之前的时候他一直没有当回事,然而现在他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一拍脑瓜,顿时豁然开朗!自从他认识白丽莎以来,白丽莎从没有用正眼看过任何男人,不是回避目光就是回以白眼,可是她却一直瞪着这个欧阳清,可以说是奇怪之极。之前的时候欧阳清还和白丽莎打招呼,看来这两个人一定是很早之前就认识,还有过什么很深的瓜葛在里面。陈曦一边想一边偷笑着,他们两个之前不会是那个关系吧?那这个欧阳清岂不是很惨?
“好了,今天我们的实验就坐到这里吧!”欧阳清举起麦克风说道,“我们先去员工食堂吃饭,然后我帮你们安排住宿的地方。子建,你留下来值班!”
子建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名字,可是陈曦听到的时候却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很莫名地望着不远处那个叫做“徐子建”的小研究员,这人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脸上长了不少的雀斑,鼻子圆圆的,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他的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看着徐子建不知为什么会变得心神不宁。
核物理实验室食堂中的晚餐虽然不能说是丰盛,但是因其处于靠海的地方,所以菜式中有着大量的新鲜海鲜,这在上海市区是难得吃到的。白丽莎和翟平大口大口的吃着梭子蟹以及大明虾,享受着这忙碌中的一份安逸。而陈曦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神茫然地望着自己的餐盘,右手机械地将餐盘中的食物一筷子一筷子的送进嘴中。
翟平见状便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陈曦摇着头,什么也没说,白丽莎闷哼一声,揶揄道:“他是周期性犯傻,你问了也白问。”要换做平时,陈曦一定会跳起来和白丽莎展开唇枪舌战,可是这时他的心中却乱成了一团,心无缘无故地跳得很快,感觉像是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陈曦反常的行为让白丽莎也吃了一惊,骂道:“还真的傻掉了……”便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吃起了饭。
子建,子建,陈曦的脑中一直回荡着这个名字,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着鼻子走。他忽然间开口问道:“你们知道古代有什么人叫子建的吗?”
他的这句没头没尾的问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纷纷一奇怪的目光注视着他。白丽莎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摇着头像是对他彻底失望的样子,道:“叫子建的人你随便在大街上叫一下就会有几百个人回头,我看你真是做梦做傻掉了……”
翟平一挥手让白丽莎住口,他神情严肃地看着陈曦,问道:“何出此言?难道你感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
陈曦低着头说:“没有,只是这个名字一直让我放不下心,不知为什么总是感到有什么事会发生。”
他的话音刚落,欧阳清便接到了一个电话,神色凝重地应答着,他忽然间站了起来,大叫道:“什么?我马上就来,赶紧启动一级防护措施。”
王全和翟平同时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欧阳清皱着眉头,头也不回地向外走着,一边大声说道:“一号实验室出了严重的事故,我现在要赶去处理,你们呆在这儿别动!”
“什么?”翟平与王全再一次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一号实验室是漆器所在的地方,那里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故都是大家所关心的。
一时间,食堂的气氛变得十分怪异,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一句话都不说。陈曦瘫坐在座位上,感觉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了一般,果然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如果他的意料,出事的很可能就是那个叫“徐子建”的小研究员。
在沉默的气氛中,大家呆坐了将近半个小时,这时满头大汗的欧阳清才推门进来,面容憔悴。王全第一个打破了僵持的气氛,大声嚷道:“我说你小子到底卖什么关子啊?快说,一号实验室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们等了那么久?都快急死我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冲上前去,将手搭在欧阳清的右肩上。
翟平将王全拉开,低声道:“你急什么,让小伙子喘口气再说。”他拿起一个一次性茶杯,从茶桶中取了一些水递给了欧阳清。欧阳清接过杯子,大口大口的喝着,清水顺着嘴角流淌到了下巴尖上,他就像是刚从战场上回来一般。
“徐子建死了,现在救护车正在往这里赶的路上,不过来了也白来。”欧阳清冷冷的说道,心情十分压抑的样子。
“什么?又死了一个人?这两天走了什么背运了,净碰着死人了!”王全挥动着拳头骂道。
“你别吵!”翟平呵斥着王全,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和王全说话,王全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望着他,脖子憋的通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翟平看着欧阳清,继续说道:“他是怎么死的?”
欧阳清摇着头:“我不知道,事情太奇怪了。刚才我接到报告说一号实验室中的辐射含量在瞬间超过了临界值的一千多倍,要知道人在那种辐射环境下几秒钟之内就会被灼烧致死的。”他说到这里,陈曦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欧阳清不知道陈曦的经历,也没有在意陈曦的举动,继续说道:“等我和一些有经验的职员赶到那里,采取了一系列防范措施,进入房间之后,才发现徐子建已经死了,他的身子已经被灼烧的惨不忍睹。而产生这种强烈辐射的居然是徐子建桌上的一块铅制镇纸,我们立即将这块镇纸扔进了那个漆器所在的隔离室之中,才算是完了事。现在一号实验室中的辐射含量依然很高,要进去就得穿专用的高危防辐射服。”
翟平若有所思,说道:“看样子应该是那个铅块里的每个原子忽然间都变成了具有放射性的同位素,是这样么?”
欧阳清一边点着头一边叹着气:“唉,没错,我们的初步分析就是这样的。但是这种现象在物理史上都没有任何先例,简直就是违反自然地存在!”
“说不定又是一个移魂灵。”翟平用只有身边的陈曦以及白丽莎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白丽莎赞成地点着头。陈曦只是觉得心情烦操不已,一个移魂灵已经让他精疲力竭,这下又多出一个,看来自己真的要被整垮了,不过他暗自庆幸这里没有什么木乃伊之类的东西让移魂灵附体,至少不会被吓到。
欧阳清一拍桌子,挺立起来说道:“不行,这样的现象出现一定不是偶然,我一定要弄清楚其中的原因!子建不能白死!况且这种物理现象的证实一定可以震惊世界的物理界!”他双手握拳,眼中流露出燃烧的斗志。他转身想要离开,对大家说道:“大家早点休息吧,待会儿我会让人带你们去空的员工宿舍。我现在要去值班了,就不奉陪大家了。”
王全伸着手喊道:“喂!小子!你是要去研究漆器和铅块的放射性之谜吧?我和你一起去!”
“不可以!现在一号实验室除了我们专业人员之外其余的均不准进入,那里仍然处于高危辐射区!”欧阳清果断的拒绝了王全的请求,疾步走出了食堂,消失在了走廊之中。
“这小子!摆什么臭架子!”王全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心中郁闷无比,可是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自言自语地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