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川离开,萧禹文跟着出门又走回三楼。他刚刚在软塌上坐下,就见林绾烟睁开了眼睛。
“被吵醒了?”萧禹文伸手理了理她额头上的碎发。
“你凶起来挺可怕的,哈哈哈!”林绾烟第一次听到他那么严厉的让人“闭嘴!”,关键是前一秒还很嚣张的那人就真的闭嘴了。
“那你怕不怕?”萧禹文淡淡地问道,难道她觉得自己很温柔?
“不是凶我,我就不怕。”林绾烟甜甜地笑着坐起身,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很明显。
“……”萧禹文无语地捏了捏她的小酒窝,他对她好像凶不起来。
“踏雪说你晚上才会回来。”这天都还没黑,怎么就回来了呢。
“回来陪你。”萧禹文答得很简单,完全忽略天没亮就出门,一路马不停蹄,顾不上吃饭,无故爽别人约,只想回来看看她的事实。
林绾烟脸上刷地升起两块红晕,这是在撩她吗?如此直接,却又没什么感*彩。
“出去走走。”萧禹文说完就蹲下帮林绾烟穿鞋。
林绾烟虽然觉得让一个大男人如此屈尊确实很不好,却也拒绝不了,他不是第一次帮她穿鞋,可每一次都是毫不忸怩,丝毫不让人有拒绝的余地。
下到二楼,萧禹文快一步走进睡房拿出了披肩,默默地披在林绾烟肩上。到了一楼客厅,他又唤出踏雪,让她吩咐厨房早些准备晚膳。
“我走不动了!”走了半个时辰,林绾烟走得有点冒汗,这是她几天以来走得最远的一次,和踏雪散步的时候,两人步子都不大,还会说些话,不觉得累。跟萧禹文散步,虽然看得出来为了配合林绾烟,他的步子已经迈得很小了,终归林绾烟的体力不如他,而且两人都只是走路,并不说话。
萧禹文停了下来,看了看小脸微红又香汗淋漓的林绾烟,俯身就想将她抱起。
“你做什么?”林绾烟吓得赶紧往边上躲,走不动要人抱,羞死人了。虽然这里的侍卫见到他们都是迅速低头行礼,直到他们走了才会抬头,可终究别人是看到了的。
“抱你到前面休息。”萧禹文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打横抱起。“那天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你做什么?”
林绾烟只好双手轻轻地环上他的脖颈,“我记不得了,那天我都没看清你的脸。”
萧禹文顿了顿,“看清了会怎样?”
“那我就不挣扎了,留点力气好好看你!”林绾烟小小声地说。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人是会让人想多看几眼的。
“我有什么好看的。”林绾烟的回答总会出乎他的意料,这小人儿胆子还挺大。
“长得好看啊!”林绾烟抿起嘴笑,文静地撩汉。
“……”萧禹文低头就在林绾烟额头上亲了一下,他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这算是夸他?迂回了几个圈就为了夸他,好吧,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哪怕他更愿意她夸他的时候能用点符合他阳刚之气的词儿。
“我发现我对你一无所知耶!”距离休息的亭子还有一段距离,林绾烟只能用说话来打破被抱着还被偷亲了一下的暧昧气息。
“想知道什么?”林绾烟确实没有问过有关他的事,除了他的名字。她的这股淡定劲儿萧禹文倒也不奇怪,他也从来不喜欢去了解别人的家境出身,反正都不会比他好。林绾烟贵为东陵国的公主,自然也是一样。
“你说我就听着,你不说我就不再问了。”有太多要问的,又不想像个查户口的,还是尊重别人好点,林绾烟也不是好奇心很强的人。
萧禹文心里咯噔一跳,这小人儿可是不要太机灵,敢情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直接将烫手香芋丢给了他。“你问我便答。”
“哎,你这样好无趣哟!”林绾烟自然是不会再问了,明显萧禹文并不那么想告知。“不是都应该这样介绍嘛:小女子年方十六,尚未婚配,生而婉娈,性本端庄。家有良田万倾,骏马千匹,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蒙有缘,一见如故,再见倾心。世间情,千万种,最美莫若两情相悦。君若许我林中看花,一世无暇,我愿与君青丝绾结,执手流年。”
林绾烟沉浸在自己脱口而出的“才华”里,萧禹文沉浸在她柔美动人的言辞里,一时肃静。
“此话当真?”萧禹文眼睛里泛起了亮光,声音柔软至极。以前会觉得那些话矫情,原来是因为不是两情相悦的人对自己说的?他现在听着怎么觉得很唯美很浪漫?
“啊?”林绾烟只是想到之前看到的电视剧、电影里有这样形式的搞笑介绍,再自己即兴发挥串联起来,逗萧禹文乐,她才没有那个胆量敢如此求偶,这种事情不是都应该男人来做吗?她应该负责矜持。“不当真,不当真,我随口胡诌的!”
萧禹文眼眸里的怅然升起,声音很淡却很坚定。“你若愿意,我便敢。”
林绾烟羞红了脸,只好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心里感叹着,这是在许诺吗?为什么要她愿意,他才敢?不会主动的吗?只能感慨,这果然是个不经事的好男人啊,稍有春心,很容易就会被撩拨,如果真的有缘,她会嫁给他的。
只是现在说这些好像太早了吧,她都不知道在这一世自己是谁,难道就可以这样什么都不问地和他共度余生?这幸福来得太容易了,一睁眼就有如此一个美男对自己好得不像话,太不真实了,或者说来得太容易了,都让人不敢去拥有了。
“晚上,我帮你疗伤。”萧禹文弯腰将林绾烟放在了湖心亭的石凳上。
“我不是在吃药嘛,会好的。”林绾烟不知道什么是疗伤,但感觉应该会很麻烦。
“内伤吃药好得慢,晚上你泡了药浴,我便帮你针灸疏通郁结的血块,再用内力彻底逼出淤血。”如果时间足够,萧禹文断然不会急着这么做,毕竟他自己也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样一来,他必定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休养。
“你的伤是不是还没好?”林绾烟想到萧禹文也是受伤了的,再使用内力是不是会更加伤身?她不知道,但是隐隐有些担心。
“别担心,我自有分寸。”他的分寸便是无论他会受到什么伤害,一定要治好她的内伤,让她恢复功力,至少后面再遇到危险,她能有自保能力,而不是坐以待毙。
“我可以拒绝吗?”这下林绾烟很确定萧禹文这么做一定会伤害到他自己,她确实不愿意这样做,会让她很不安,欠他的便更加还不清了。
“你说呢?”这个还用问吗,绝对是拒绝无效的。
“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林绾烟一脸无奈,撅起樱桃小嘴,故意转身不看他。
萧禹文嘴角浮起了笑容,她那小模样,简直不要太可爱。
林绾烟整个身体泡在药浴桶里,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张开着,不一会儿额头就冒汗了。
因为药效大,林绾烟的身体又虚,萧禹文也不确定她能坚持在里面泡多久,所以便让踏雪在旁伺候着。
不过一刻钟,踏雪就匆忙推开门。“公子,不好了,小姐好像晕过去了!”
萧禹文一个箭步冲进去将林绾烟抱起,蓦然发现她是*的,脸瞬间红透,将人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吩咐踏雪将林绾烟身子擦干,穿上衣服。
站在门外,萧禹文感觉自己一身燥热,有如昨晚主动抱她的那种燥热。这股燥热一直持续到他拿着银针坐在林绾烟床边。他突然发现刚刚自己是有点懵了,为什么要让踏雪给她穿上衣服呢,现在他明明还得将林绾烟的衣服脱了,因为银针要扎在背上,手上,脚上。
他想了想,又走出门外,让踏雪去帮林绾烟脱衣服,并且说明了要将她翻一面,背部朝上。
于是,他再次进去,掀开被子,看到的林绾烟整个人趴在床上,白皙光滑的身上只穿了一条短裤。
他不敢多看一眼,迅速将所有银针消毒,熟练地找到穴位走针。扎完最后一针,萧禹文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顾不上擦汗,又迅速收针,拿过一条毛毯覆在林绾烟身上,将她抱起,用毛毯将她整个身体裹住后让她平躺在床上,盖上被子,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萧禹文坐在床沿,长舒了一口气,精神高度集中,人很容易疲惫。
此时床上的林绾烟剧烈地咳嗽起来,双眉紧蹙,看起来很难受。萧禹文拿过准备好的盆子放在床边,迅速将林绾烟扶起来。
林绾烟作势要吐,萧禹文眼疾手快地将盆子放在她面前,看着她吐出几口乌黑的淤血,总算放心了。
他快速把装了淤血的盆子放在一边,走到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又重新拿了个盆子在床沿坐下。
吐完的林绾烟已经有点意识了,除了脑袋有点晕晕沉沉,身体倒感觉顺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