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
说着她站起来，朝声音的方向走过去一伸手。春子推后了两步，她碰空了。
“您嫌弃我了？”女人敏感的问，眼睛有点湿润。
春子掐着腰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好，咬了咬下嘴唇。
“没有，可是我……我只能给你们带来麻烦。你也不是没感觉到我是个异类。”
女人沉默了，从他们身后交错而过的行人逐渐稀少了。春子过去牵起女人的竹竿，领着她：送你回家吧！你儿子等着你呢。
女人跟着春子走到回家要经过的一个小胡同里，忽然松开竹竿过去搂住春子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我不会再让您走了，或许我这种贱女人说这话有点不知羞耻，可是我喜欢您。您愿意去哪都好，请带上我吧！”
春子摇头，把她的手分开，转过身，女人又把他抱住了。
“跟着我你会死的，我已经回不去武当了，我没有能力也没有时间保护任何人。剩下的就是被追杀。”
女人把脸埋进他胸口上。
“能在一起的话，追杀也没所谓。您已经保护过很多人了吧？就算逞能也好，您做侠客做得没有亏欠谁。就算谁也不管，为自己活着也没有错。如果您还没有成家，如果对我不那么反感，请让我的余生给您做饭洗衣服吧，请让我的余生给您生儿养女吧。就算您明天真可能死掉，至少今天过去之前，我想和您过一天不用打打杀杀的寻常百姓的生活，有家有室的日子。天一亮，怎么死我都陪着。”
春子低头看着女人的脸，很平静也很坚决。
“好感我是真有，但我犯不着拉着你一起送死。那就过一天百姓的日子吧，只要我明天不再往你们身边凑合，同类是不会找上你们的。”
春子把女人搂在怀里，怀着满心的担忧接受了她的告白。
牵着女人的手，他们回到大街上。
正是年关将近，很多大人拉着小孩去不远的地方逛庙会。春子拉着女人也过去了，两人混进人流中。
“两位，来个空竹吧！两个铜子，拿回家哄小孩妥妥的。”
春子接过空竹和绳子把儿。
“怎么用啊？”
卖东西的拿回来给他演示了一下，呜呜的声音让他想起毛菲的血滴子。
“你来试试？”春子把绳子交给她，她摸了一下，摇头说没试过的。
“那一起吧！”春子转到她身后，把棍儿放在手里，握着她的手，把空竹放上，一转一拧。
试了很多次，两个才把空竹抖起来出了声音。
女人笑着像木偶一样，两手在春子手里握着上下的拽绳子。
“好玩吗？”女人听他这么问，连连点头：嗯！好玩唉。
“两个铜子？”
摆摊的点头，低头给他们挑了一个粉色的。
春子摸摸身上，一个铜子都没有了。下腰想把靴子脱了换空竹，女人搀着他说不买也没关系的，小胖不见得喜欢玩。
脱下靴子一抖，掉下一个脏荷包。
“我说这两天隔的慌，什么玩意儿？”他蹲下把荷包打开往手里倒，下来三个金叶子。
“这个能换吗？”春子递过一片。
摆摊的看了一眼，用牙咬了一下：这个，找不开呀大爷，这是金的，能买我这一半的货了。
“哦！”春子收回来说那怎么办啊，我也没有铜子了。
女人说那咱别要了，玩一会儿就行了。
说着，两人把空竹还回去，挽着胳膊转身要走。摆摊的叫住他们，把粉色的空竹隔着摊子递过去。
“两位一看就是新婚燕尔，这大过年给你们扫兴多不好。这就算小老儿补上份子，不收钱了。”
春子接过来，冲他一抱拳：那谢谢了，生意兴隆。
拿着空竹，春子也不知道金叶子从哪来的。找了一个卖首饰的摊子把金叶子拆成了碎银子。
“两位是刚成婚吧！给新娘子挑个首饰吧！”
春子在首饰里挑了挑，女人拦着他说：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有你我就开心了。
摆摊的女的把脸捂住：哎呀，秀恩爱啦！真是的，注意下场合嘛！
春子从里面挑了一个簪子，银色的盘藤花，感觉上还不错。
“一个银子。”女掌柜的赶紧说。
女人抢过春子的银子包，说不行，不要买了，好贵的。
春子从袖子里又拿出一块碎银子，早准备好了。
女掌柜的把簪子装在盒里，交给春子说：别说我不大方啊，这盒子也要钱的，现在算送的，小两口要幸福哦。
身边的摊子老板转头看过来，呵呵的笑，跟着祝福一句半句。
回去还了老头的空竹钱，拉着女人再次冲进人流中，随着流动漫无目的的游荡。
偶尔驻足在小摊前，买一点吃的玩儿的。
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春子拎了很多玩意儿。女人穿着新衣服走在前面，始终紧紧攥着簪子盒。
“小惠，到家了，我把这些东西给你拎进去我就走了。”
女人还是意犹未尽，但她也知道到此为止了。
她转过身对着春子的方向。
“春子，能不能让我摸摸你的脸，我都知不道你长什么样？”女人说。
春子把东西放在地上，走近一点，女人把手伸上去：春子，再低一点。
春子把腰弯下一点，女人摸了一下他的耳朵，忽然猝不及防的一歪头把嘴贴过去。
女人的眼泪沾在春子脸上，她转身拂着门抽泣。
春子忽然想就这么留下来吧，和她在一起。他想说带上小胖，我们离开这。
他迈步上前，张开嘴，被一道黑影掠走。
这时，街门开了。小胖一看是自己娘。
“娘？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出去找了你好几圈，以为你回家了，我才回来。结果你还是没在。”
说着看到女人身后有很多东西。
“娘你哪来这么多钱？”
女人什么都没说，垂着头往院里走。
小胖赶紧出去把东西拎起来，看到地上有只靴子，拎起靴子一块往门里跑。
回身把门关上。
关上门，掠走春子的人把他扔在一个客房地上。
“武当弟子，记性这么差，晌午才见过我们。”
春子揉着屁股起来，看到茶桌上坐着两个老头。
欧阳雪栓、南宫风诗。
转过身，床上还有个闭目打坐的诸葛常言。和走过去坐床上的西门股次。
“你真没骗我们，林明确实去京城了。方便起见，我们得带你一起去，必要时，还能要挟他和我们交手。”
打坐的诸葛常言说完，抬眼皮看看春子。
“这主意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