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利严竹和李沐羽小两口是和陈北雁、谢爽、路小璐一起吃的,说到了今天午录口供的事。www.wuruo.com
在警察最后准备走的时候,孙警察单独找了他俩谈了谈,讲了讲,他们现在既可以直接走司法程序,先法医验伤,然后由派出所提交材料,走检察院,直接提起公诉,也可以由派出所出面,先行调解一下。
陈北雁并不意外,问他俩的意见。
“我爸妈是想不行先调解调解。”
李沐羽有点胆怯的看着陈北雁,说“毕竟都是一个村的,真要走了法律程序,那不成仇人了?俺们村也不大,那么几十户人,我爸妈想真闹成那个样不太好了。”
陈北雁点点头,说“这事你们拿主意,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他其实在这个事不好随便出主意,毕竟出事的不是自己的爸爸,而且从某种程度说,李忠厚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个世界终究不是有那么的仇恨,能够仇恨散去,和睦荣荣,也是很好的。
只是,陈北雁很怀疑这事是不是能顺利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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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变得平淡起来,主要是因为李忠厚的头一直疼,医生怀疑脑震荡的余波还没有彻底消停,不适宜做鼻子手术。
徐杰的问题,在周一的医院院长办公会提了提,但是也是提了提,并没有真正做出什么具体的决议,至少陈北雁他们都不知道徐杰背没背处分,反倒是看着徐杰如常班。
有一次陈北雁在病房楼门口站着的功夫,看见徐杰穿着白大褂抱着电话出门,然后是跟一个把摩托车停在楼前停车区的农民接头。
农民很是谦卑的给他说话,送了他一箱苹果。
陈北雁想逗逗他,掏出手机来对准他,让他笑一笑拍个照;但是终于没这么做。
这种恶作剧式的行为,以前的陈北雁同样喜欢玩,但是现在莫名其妙的感觉有些无聊。
谢爽和路小璐其实都有点担心陈北雁纠结徐杰的这个问题,后来有一次谢爽小意提起来,陈北雁笑笑,说“再说吧,风气使然,弄趴下一个徐杰,医院里还有更多的徐杰呢?怎么办?都弄倒?”
派出所方面那天来录口供,随后也没了动静,说过的调解,李沐祥打电话问了问,说是要等离着出院之后再进行,还说现在李忠厚没出院,费用不好说,没法调节。
不过打人的谢广东以及村支书范会成也一直没动静,让陈北雁有点小小的不理解。
按照正常道理,这两位不着急么?
借着李忠厚即将做手术的机会,陈北雁打发利严竹和李沐羽回去找了找他俩,说手术费需要他们垫付,探了探口风。
有些出乎他们俩意料的是,这一次谈得较不错,范会成态度很好,谢广东态度也很诚恳,都说会赔钱,等李忠厚出院之后,还准备额外给个三千两千的当营养费。
这个消息传到李忠厚的耳朵里,他好像有些感慨,觉得这事能这样处理,那是最好。
李忠厚的心情好了一点,头也不那么疼了,很快的也转到了耳鼻喉科,顺利的做了手术。
到出院的功夫一结算,包括在神经外科的住院费、医疗费等等,再加耳鼻喉科的费用,总共花了22000多块钱,原来交了18000,还欠医院将近5000块。
李沐祥给范会成打了电话,让他们先来结清医院的这个钱,但还是谢广东表示家里的确没钱,要不先让李家的人自己先垫,回头他们再还给李家。
这事暂时也只能这么办了,李忠厚做完手术都有三天的时间了,继续在医院住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租了几辆出租车,大家伙一起离开苹果之乡的县城,回到了李家所在的村。
陈北雁这一次来烟霞市看雪,雪没看成,单单是在苹果之乡的县城耗了差不多七八天;县城能有多大,但凡有路的地方,他和谢爽、路小璐几乎都走遍了,也没见个新鲜玩意,倒是回到了李家所在的村子,才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农村乡下,温度要县城里还要冷一些,但是好处是空气更为清新,嗅起来觉得舒坦。
李忠厚前脚进门,后脚有一些邻居亲戚进门询问情况,吵吵嚷嚷一片,陈北雁不爱这个吵闹法,随便寻了一个理由,和谢爽、路小璐一起出了门,顺着村里的路,四处走走看看。
这条路一道弯,走到尽头,正是这个村的村支部。
村支部哪儿有几个人在哪里晒太阳,看见陈北雁等这三张生面孔,都有些错愕,不过在注意到谢爽和路小璐的清丽面容,这些人的眼神有点闪躲了。
尽管谢爽和路小璐现在都不怎么化妆,最大限度的妆也是个淡妆,但她们俩本俏丽,加之现在又和陈北雁一起修行,皮肤吹弹可破,娇嫩欲滴,一看像是画像的仙女,令人不可方物。
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袖着手,好问了一句“你们干啥的?”
陈北雁笑笑“随便看看。”
那个老头还想再搭搭话,陈北雁却是已经转身去了旁边,看着一个半米多高的水泥台子建的篮球架犯嘀咕这玩意建在这,让人怎么打球?
那几个人晒太阳,总不能干晒,陈北雁他们过来之前都在那里说闲话,这会儿又恢复了刚才的话题,其一个汉子说“范会成这事不地道啊,我听人说他还找人家医生不给李忠厚治病。”
另外一个老人很敏感,问他“你听谁说的?这事可别乱说啊!”
汉子说“这事我能乱说?回李沐祥回来说闲话说的呗。我一开始不信,后来我老婆说这事真保不准是范会成干的。他闺女这几年不是一直偏头疼,在县医院治,他跟那个医生熟着呢。”
老人说“这也做不得准吧,县医院那么多医生,谁知道他闺女找谁治?”
“错不了!范会成他老婆还说了,给他闺女治病的那个医生,半边脸有毛病,红的没法看。”
汉子说“李沐祥说了,是这么个医生,半边脸那个样的,整个县医院都没第二个。”
老人沉了沉,说“那范会成这事真不地道。他闲的啊,又不是他打的李忠厚,他操这心?”
“他能闲成这样?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汉子明显知道一些什么,瞅瞅街面,小声说“租地那个候宝,一直不是跟范会成关系好吗,俩人经常去镇喝酒,还给范会成送东西。候宝没弄成李忠厚的地,肯定是怀恨在心,不定李忠厚这事有候宝和范会成的原因。”
老人又是一愣“不能吧?”
“怎么不能?”
汉子说“候宝租那些地,你以为想干啥?说是国家有政策,谁租了地,整片的达到一定规模,一亩地国家给多少扶持款,李忠厚死活不租那块地,候宝拿不到这个补偿款。你说他能不急眼?”
老人想了想,摇头叹息说“这些人啊,都掉钱眼里了……”
陈北雁站一边,听着这老人的话,扭头看看谢爽和路小璐,咧嘴笑了笑。
只是这笑,看不出半点笑意,反倒是有点冷。
正如李忠厚自己说的,这个村子不大,村子里的人也不多,李忠厚出事,百姓们一轮一轮也属正常,但是这么多事都能在街面说出来,可想而知,范会成一伙人这事搞得多么嚣张。
真是天高皇帝远的节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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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李家,来看李忠厚的人基本都走了,李母和李沐祥老婆收拾了一桌子菜摆,请陈北雁桌吃饭。
这些饭菜,果真是纯天然的那一类,看着颜色让人喜欢,新闻社路小璐吃得很开心,只是陈北雁还是不习惯吃沾了油腥的东西,吃点蔬菜。
李忠厚看着眼睛都有点直,一直很担心陈北雁这样吃不饱。
好在,李忠厚家里有自己在酒坊里打来的散酒,陈北雁喝着还不错,让李忠厚好歹觉得没慢待自己闺女的领导……
李家房子不多,床也有限,陈北雁和谢爽、路小璐还是开车回了县城,继续住在酒店。
第二天一早,他们接到了利严竹的电话。
利严竹说,昨天晚吃完饭之后,范会成和谢广东一直也没露面,他和李沐羽商量着,不行先去趟镇派出所,提提做伤情鉴定的事。
“我估计应该不会顺利,孙警官那天说,到时候需要开一个单子给我们,我觉得不是单子没有了,是所里的章不在,指定不给我们开证明是了。”
利严竹说“总之这是个象征意义的事,敲打敲打个别人。”
个别人是谁,他没说,但是陈北雁想来,昨天晚利严竹和李沐羽肯定也商量了很多。
陈北雁笑了笑,说“那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具体做不做,你们自己定。”
利严竹很严谨的说“少爷您说。”
陈北雁淡淡然的说道“出了派出所,你们去镇政府,反应一下党员打人的问题,问问镇,这事有人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