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会试临近,因此进京赶考的各地举子们纷纷投入到了热火朝天的备考中,期望能在会试中脱颖而出,考取贡士。√wくw w★.★8く1くz w.
李宏宇自然也不例外,在茶楼见了朱婉婷后回到家就闭门谢客,毕竟会试前举子们都忙于备考,很少有人有闲心去外面消遣。
毕竟参加会试的机会不容易,可谓是每个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只要跳过了这道龙门就能踏上仕途前程似锦。
与此同时,李宏宇这样做也是为了躲避朱婉婷,他好不容易才在武昌城把朱婉婷给甩了,可不希望在京城被朱婉婷给黏上,皇族的郡主他可是万万招惹不起的。
不过,李宏宇并不像其他举子那样老老实实的备考,而是专心致志地在后院的厢房里乒乒乓乓地干起了木器活儿。
这着实令家里的下人们感到意外,谁也没有想到李宏宇这个时候还有这种闲心,好像丝毫也没把会试放在心上似的。
不仅那些下人,就连秦月和柔儿也不知道李宏这样做的用意,李宏宇之所以不告诉她们是他没办法向两人解释他这样做的目标是皇太孙朱由校,更不可能告诉她们太子朱常洛时运不济继位仅仅一月就病逝。
“宇哥哥,这是什么船呀?”
十来天后,李宏宇完成了他的木工活,就在他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的这件杰作时,秦月端着两盘糕点走了进来,不由得疑惑地望着摆在桌上的一艘木船模型。
与秦月所见过的船只不同,李宏宇所打造出的这艘木船模型不仅船体看上去斜长,而且船身上竟然有三根桅杆,其样式与大明的船只有着明显的不同,看上异常精致和漂亮。
“月儿,这是三桅帆船,由海外西洋人所造,虽然没有咱们的郑和宝船大,但灵活性很好,容量也不小,再加之操作方便,故而很适合在海上航行。”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开口向秦月解释道。
“三桅帆船?”秦月的脸上浮现出狐疑的神色,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一个怪名字,随后走上前指着模型船两侧几排窗口似的正方形小洞好奇地问道,“宇哥哥,这是什么?”
“炮窗!”李宏宇笑了笑后回答,双手抱胸望着那艘三桅帆船,经过这些天的忙活他终于做出了令自己满意的模型。
“炮窗?”秦月闻言脸上的神色更加疑惑,不由得愕然望向了那艘模型船,难道一艘船上能装如此多的火炮?
“西洋人也会造火炮?”随后,秦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惊讶地问道,在她的印象里除了大明外的国家都是蛮夷,岂能造出唯有大明神机营才配拥有的火炮?
“月儿,西洋人得到火药的制造方法后对其进行了改良,并将其用于火器的制造,现在他们制造火器的水平比咱们大明只强不弱。”
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郑重其事地向秦月说道,大明当了两百多年的上国,又颁布禁海令断绝了海外民间交流,就连官方的交流也少之又少,故而百姓们对海外国家的变化和展一无所知。
其实,不要说普通百姓了,就是大明的官员也不知道外界生的变化,因此秦月有此一问也就不足为奇了。
“怎么会这样?”听了李宏宇的话后,秦月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一时间难以相信李宏宇所说的话,这世上怎可能有比大明火器还要厉害的国家。
“月儿,你让人去一趟琉璃厂,把这艘模型船找一家店铺寄卖。”李宏宇知道现在没法跟秦月解释外面的世界,于是笑了笑后说道,“至于价钱,少于一千两不卖。”
“宇哥哥,它能卖一千两?”秦月不由得微微一怔,怎么看这艘模型船也不值一千两。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这艘模型船如果遇到有缘人,不要说一千两了,就是一万两也照出不误。”
李宏宇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道,他之所以定了如此高的价格就是想要把朱由校调出来,如果不是对木器情有独钟的话,普通人很难拿出一千两去买这么一艘模型船。
况且,如果朱由校真的如传言那样对木工活情有独钟,那么身边的人肯定会留意京城里新奇的木器,把价钱定高点儿也能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好,我这就让人把它带去琉璃厂。”秦月见李宏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知道李宏宇这样做必有隐情,于是微笑着答应了下来,她倒要看看李宏宇想要把谁引出来。
第二天,琉璃厂大街。
琉璃厂大街位于京城外城的西部,不仅是京官住所的聚集地,全国各地的会馆也都建在附近,这使得官员和赶考的举子也常聚集于此逛书市,使得以前红火的前门、灯市口和西城的城隍庙书市都逐渐转移到了琉璃大街厂。
最开始时,各地的书商最先在琉璃厂大街设摊、建室、出售大量藏书,繁华的市井再加上便利的条件,逐渐形成了“京都雅游之所”。
这使得使琉璃厂不仅逐渐展成为京城最大的书市,同时也形成了人文荟萃的文化街市,与文化相关的笔墨纸砚,古玩书画等等也随之展起来。
琉璃厂大街之所以得名,要追溯到元朝,当时琉璃厂大街并不在城里而是郊区,是一个叫“海王村”的村落。
元朝在这里开设了官窑烧制琉璃瓦,后来大明立国后建设内城,因为修建宫殿需要大量的琉璃瓦,于是就扩大了海王村官窑的规模,这就使得其成为当时朝廷工部的五大工厂之一。
嘉靖三十二年京城修建外城后,海王村所在地变为了城区,琉璃瓦自然不宜于在城里烧窑,而迁至城外,但“琉璃厂”的名字则保留下来,流传至今。
虽然现在琉璃厂大街市面繁华,人潮汹涌,一派热闹的景象,可很少有人知道当年琉璃厂是一条土路,街道两旁都是一家挨一家的低矮店铺。
一两间门脸的书店里,一进门四壁都是书架,摆满了书籍,每本书都附有标签,上边写明书目和价目。
里间屋的临窗都,有一张榆木擦漆的八仙桌,桌两旁是太师椅,壁间悬挂着对联,对联内容自然都离不开书。
例如什么“得好友来如对月,有奇书读胜看花”、“万事莫如为善乐,百花争比读书香”、“有关国家书常读,无益身心事莫为”、“养心莫善寡欲,至乐无如读书”……
琉璃厂除去书店,就是古玩铺,值得一提的是那时“古玩”叫“骨董”,就是古董,后来才叫古玩。
“古玩”在文人口中称“文玩”,意思是文人雅玩之物,其实从历史文化的角度来说这个名字还真是贴切,因为古玩不是一般人玩得了的,必须拥有一定的历史文化知识才行,否则就等着被宰。
此时此刻,专营木器的古木堂。
“张爷,您来了,快,里面请!”
当一名精壮的蓝衣男子在两名大汉的簇拥下走进大厅的时候,正站在柜台后面啪啦啪啦拨打着算盘的掌柜连忙迎了上去,笑容满面地躬身说道。
从掌柜殷勤的态度上可以看出,这个蓝衣男子的身份不简单,可话又说回来了,京城可是大明达官贵人的聚集地,遇上那些背景深厚的人很平常。
“刘掌柜,有什么稀罕的新玩意儿没?”蓝衣男子一边扫视着大厅货架上摆着的各类木器货品,一边淡淡地问道。
“张爷,您来得巧了,昨儿店里还真的进了一件稀奇的东西,小的专门给张爷留着。”刘掌柜闻言笑着向蓝衣男子一躬身,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您老受受累,跟小的去一趟后院。”
张爷闻言点了点头,跟着刘掌柜去了后院,进了后院的一间厢房。
一进门,张爷的注意力就被桌上摆着的一艘模样奇怪的海船模型给吸引住了,他之所以知道是海船是因为从模型上来看真船的形体巨大非河船所比,尤为重要的是模型船上好像有海船专用的龙骨,用以抵御海上的风浪。
而之所以说它模样奇怪,是因为张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船体斜长而且竟然有三根桅杆的船只,看上去与大明的船只完全不同。
“张爷,您还满意吧?”见张爷走上前仔细打量着那艘三桅帆船的模型,刘掌柜凑上前笑着问道。
“这艘船多少钱?”张爷闻言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望着那艘三桅帆船问道。
“张爷,这是一位客人寄放在店里卖的,卖主开价一千二百两银子,我只收您五十两银子的辛苦钱,您要是喜欢的话一千二百五十两。”刘掌柜闻言笑着在一旁说道,不动声色地就加价了两百五十两。
虽然看起来刘掌柜这样做非常贪心,不过对于一名商人来说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就是靠着木器生意生活的,如果不赚这中间的差价那岂不是要等着喝西北风了。
“把它打包好!”张爷闻言微微颔,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了刘掌柜,沉声吩咐道。
对于像张爷这样的人来说钱并不是什么问题,重要的是东西要好,他认为那艘三桅帆船物有所值,自然也不会跟刘掌柜计较价钱了。
刘掌柜乐呵呵地收下了那几张银票,吩咐店里的伙计用木头架子把那艘三桅帆船模型打包好,然后点头哈腰地送走了张爷,暗自期待着张爷的主子喜欢那艘三桅帆船,这样一来肯定下次还会前来光顾。
当然了,刘掌柜现在要做的就是处理好与制造出那艘三桅帆船的工匠的关系,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凭借对方的手艺赚钱。
可惜的是,昨天送来那艘三桅帆船的人并没有自报家门,所以他不清楚对方的身份,更不知道对方住哪里,因此只能等着对方下一次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