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宇得知了张老汉的事情后与赵欣相视一笑,看来卢孝明办事还挺麻利的,竟然如此快就对陈家动手。???w8w?w?.?8?1?zw.
不得不说,卢孝明选的这个对付陈家的突破点实在是高明,他是在张家案子生后调任的九江知府故而与张家的案子没什么瓜葛,翻起案来自然也没什么顾忌。
另外,子女惨死的张老汉此时已经无所畏惧,只要卢孝明给他一个希望的话肯定会义无反顾地去告陈家,不会半途而废。
而有了张老汉的上告,卢孝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陈老爷及其家人拘来问案,届时只要他摆出一副将陈老爷等陈家人绳之以法的态势,那么势必吸引更多的人前来上告,陈家在地方上得罪的人可数不胜数。
湖水镇,陈家老宅。
“老爷,知府大人这是在给您上眼药呀!”书房里,管家神色神色地向坐在书桌后面翻阅着书籍的陈老爷说道。
张老汉的事情第一时间就传到了陈家,再怎么说陈家也是鄱阳湖的土霸王,消息自然比常人灵通,管家于是立刻向陈老爷汇报。
“看来本员外低估了卢知府,竟然在自身难保的情形下来找咱们的麻烦!”陈老爷伸了一个懒腰,放下手里的书籍后不以为意地说道,一点也不感到惊讶或者愤怒。
毕竟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数十年什么样的市面没见过,在他看来卢孝明这不过是向他示威而已,只要给了卢孝明好处的话卢孝明自然不会再针对他。
“老爷,咱已经把给卢知府的那份给了按察使大人,要不请按察使大人出面?”管家闻言沉吟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问道。
两个多月前,江西新任按察使赴任,陈老爷当即带着厚礼前去拜见,又把给卢知府的那份“心意”给了按察使,如今卢知府找陈老爷的麻烦那么自然邀请按察使大人出头了。
俗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要按察使大人出面的话那么一定能摆平这件案子,卢孝明原本就是强弩之末,而按察使则是新官上任,只要其说一句话卢孝明即便是再不愿意也不敢不从。
而且,据管家所知新任按察使是东林党的人,正好与卢孝明是对头,因此根本就不用给卢孝明面子。
“这么点儿小事儿也用麻烦按察使大人?”陈老爷端起一旁的茶杯品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向管家说道,“不就是一点儿钱嘛,你去准备一份给卢知府送去。”
“老爷,给多少?”管家闻言微微颔,然后沉声问道。
“他一个要走的人了还想要多少?”陈老爷闻言冷笑了一声,一脸不屑地说道,“像这样的丧家犬随便给根骨头就会心满意足地摇尾巴,你去准备一万两吧!”
“一万两?”管家的眉头一皱,然后试探性地说道,“老爷,这卢知府的胃口可不小,一万两是不是有些少了。”
“你告诉他,近来本员外要请按察使大人做客,事务有些繁忙难以从下面调集银两,如果他嫌少的话等按察使大人走后咱们再补上一份心意。”
陈老爷放下茶杯后再度拿起书籍翻阅了起来,边看边说风轻云淡地说道,“本员外就不信他敢跟按察使大人过不起!”
“老爷说的是,我这就去一趟府城。”管家闻言连连点着头,他自然听出了陈老爷言语中对卢孝明的威胁。
第二天,九江城,知府衙门。
“大人,陈家的管家前来求见。”卢孝明正在后院悠闲地练着字时,一名差役快步前来禀报道。
“老爷,看来陈家的人来求和了。”听闻此言,在一旁伺候着的瘦高个男子不由得开口低声说道。
“你去看看,看看他们的诚意如何?”卢孝明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一边练着字一边说道,他想看看自己在陈老爷的心中有多少份量。
显而易见,卢孝明身为堂堂的知府自然不会去见陈家的管家,那样的话岂不是自降身份。
瘦高个男子闻言向卢孝明一躬身后快步离去,前去打探陈家管家的来意,卢孝明则继续悠闲地练着字,这次有李宏宇在背后撑腰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老爷,陈家的管家这次带来了一万两银子,说近来陈府再忙接待按察使大人的事情,等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后再补送一份厚礼!”
不久后,瘦高个男子快步回来,沉声向卢孝明禀报道。
“补送?”卢孝明闻言顿时脸色一寒,冷冷地说道,“想用一万两来打本官,简直欺人太甚!”
“老爷,小的这就把钱给退了吧。”瘦高个男子闻言于是躬身请示道。
“为什么要退?既然他觉得用一万两就能把本官给打了,那么本官就称了他的心意,让他放松警惕。”
卢孝明沉吟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吩咐瘦高个男子,“留下钱,你去陪陈家的管家吃端饭。”
“老爷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瘦高个男子闻言顿时心领神会,知道卢孝明是故意麻痹陈老爷,于是快步离去。
“哼!竟敢羞辱本官,本官到时候让你欲哭无泪!”等瘦高个男子走后,卢孝明双目寒光一闪,狠狠地说道,这次他可要好好对付陈老爷。
陈老爷果然上当,得知了卢孝明的表现后还以为卢孝明像他所想的那样被吓住服软,故而对此是颇为得意。
与此同时,卢孝明紧锣密鼓地查着张老汉一案的相关人证和物证,他要一举将陈老爷击垮,免得留有什么后患。
两天后,府衙门前的鸣冤鼓咚咚地被击响,张老汉一手拿着状子,一手奋力击鼓,将鸣冤鼓敲得震天响,立刻吸引了从府衙门前经过的行人的注意。
“咦?那不是三年前被人在县衙门前打断腿的张老汉吗?”
很快,有人认出了张老汉的身份,对此显得非常惊讶,毕竟三年前张老汉在府衙门前也是大闹了一场,使得当时不少人印象深刻。
“听说张老汉被知府大人带来了府衙,看架势知府大人要给张家翻案了!”随后,有那头脑机灵之人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关键。
“他的案子可是涉及到了陈家,知府大人会给他做主吗?”张老汉的案子九江城满城皆知,人群中有人不无疑惑地问道。
“我听说知府大人与陈家的关系不错,应该不会让陈家难堪吧!”
下一刻,有人立刻表明了悲观的态度,毕竟陈家可是鄱阳湖的地头蛇,在九江根深蒂固可不是那么容易垮台的。
“这可不一定,如果知府大人不是想给张老汉伸冤的话,何必把张老汉带来府城?”紧接着,有人表了不同的意见。
就在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里,张老汉被衙门的差役领了进去,人们于是蜂拥着进府衙前去看热闹。
“知府老爷亲自坐堂,看来是要给张家做主了!”当看见大堂上端坐的人是卢孝明后,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个惊讶的声音。
知府可是一府的最高长官,平日里公务繁忙,因此除非大案和要案,否则案子由同知和推官等官员审理。
如今卢孝明亲自出现在公堂上,那么意味着他将亲自来审张家的案子,这无疑是对张家的一种支持,否则让一名小官来应付此事即可。
“堂下之人,可是你击鼓鸣冤?”卢孝明望了一眼跪在堂前的张老汉,用力一拍惊堂木喝问道。
“回知府大老爷,正是小人击鼓鸣冤,小人冤深似海,请大老爷做主!”张老汉双手捧着状子高举过头,给卢孝明磕了一个头后悲声说道。
卢孝明闻言向堂前站立的一名衙役点了一下头,那名衙役就接过状子递给了他,虽然卢孝明早就知道状子的内容但依然一本正经地当众查看。
“你说你大儿子被陈家二公子的人打伤致死,儿媳和女儿受辱后自尽,次子上告结果被诬陷为水匪在大牢里受刑而亡,可本官知道的案情与你所言大相径庭。”
看完状子上的内容后,卢孝明将其放面前的桌上一放,神色严肃地望着张老汉说道,“本官查看过案卷,你大儿子是暴病而亡,儿媳和女儿是十足落水,至于你的次子,其暗通水匪证据确凿,辩无可辩!”
“回知府大老爷,这些都是假的,是陈二公子为了脱罪而安排的,求大老爷给小人做主。”
张老汉闻言禁不住义愤填膺地望着卢孝明说道,陈家乃鄱阳湖的土霸王,故而这点儿小事儿还不是手到擒来。
“短短数天连失四条性命,此事确实非常蹊跷。”
卢孝明再度看了一眼状子上的内容,然后从签筒里抽出一支令签,一甩手扔给了堂前立着的一名差役,沉声下达了命令,“去,把陈家二公子带来,本官要他与原告当堂对质。”
听闻此言,现场看热闹的人们轰的一下就骚动了起来,谁也没有想到卢孝明会让陈二公子前来大堂与张老汉对质。
这意味着卢孝明确实要重审张老汉的案子,要不然没有必要劳烦陈家二公子来大堂,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