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绑架我?”蓝若溪不安的盯着他精湛的黑眸,记忆中他们在潮湿的苔藓地上疯狂*,酣畅淋漓的快感,缓解着心中沉沉的压力。
她一瞬不瞬的带着警惕望着他俊美的脸颊,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她费力的站起身,轻飘飘的身体却使不上力气。
他轻笑着她想站起而无法达到心愿的执着,淡然道:“别费劲了,医生给你注射了镇定剂。”
理智疯狂的拉动着神经,无数个疑问,“夜允莫,你到底想要干嘛?”
他转动着大拇指上黑曜石的板戒,灵活的重复着简单的动作,唇轻轻而齿,“蓝若溪,我们的恩怨已经太久了,一次做个了断吧!”
她冷笑,“我熟识的你,是不屑于用绑架这样卑鄙的手段,你跟地痞流氓有什么分别?”
地痞流氓?她一定要误解到如此地步吗。
夜允莫丝毫不为动容的低下眼睑,碎发轻遮住眉梢,看不清黑眸中的情绪。
他丢给她一部手机,默然道:“打给你哥哥,说你在我手里。三天之内,他没有去自首,就等着给你收尸!”
“夜允莫——!”她悲愤的嘶喊着他的名字。
他挑唇笑道:“怎么?对你哥哥没信心吗。”他缓缓走进她的身边,语气充满无尽的诱惑,足以致命,“你哥哥只要答应去自首,为了救你去坐牢。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从今往后,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这不是你一向期盼的吗,蓝若溪。
拿着电话的手在颤抖,她不敢赌,她怕……
怕什么,怕哥哥的选择会凌迟她的心吗。
他的笑容如天边最撕裂的晚霞,混着他全身散发出阴柔的气息,“蓝昊只要答应,哪怕一个嗯字,我就放弃恩怨不在上告。很划算的买卖,你确定不要做?”
冷汗浑身外溢,手指头都在沉沉发木。
世界上,她只有哥哥一个亲人,蓝昊也只有她一个妹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血源,她也要质疑吗。
手机按下了免提,蓝昊焦虑的声音传来,“谁?”
她定了定神,擦干了手心冒出的冷汗,从未有过的坚定口吻一字一顿道:“哥,夜允莫说,两年前你对夜氏人为操控股票的非法手段,金融犯罪案。只要你去自首,他就放了我。”
原本听见妹妹的声音欢喜的快要晕过去,他还以为她……
欢喜还没持续三秒钟,代替而来的情绪是如雕塑一般发木,“什么意思?”
蓝若溪痛心的话不想在多言一句,简明道:“三天之内,你不去自首,他就要我的命。”
等待,漫长无边的等待,是人生路最长久的历程,她泥陷深处苦苦盘旋。
终于,蓝昊轻顿半分钟,传来无比笃定的语气,“妹妹,你要知道。没有哥哥就没有蓝氏,父亲他在九泉之下,怎么瞑目。妹妹,你要为哥哥考虑……”
天崩地陷的末日尽头,狂风呼啸着龙卷风残酷而不留痕迹,万劫不复的火山爆发,躺在滚烫的岩浆里,融化的连骨头也不剩。
眼泪,不知何时已流尽满面。
空白的大脑,不想再说一句话的绝望。
什么也没有了。全部,灰飞烟灭。
手机不知何时悄然落下,痛苦的翻滚,摔在冰凉的地板上。
费劲全部倾尽所有守护付出的哥哥,在她最悲辛的人生中,画上了句号。
“痛么?蓝若溪。”他比夜晚还要黑暗的双眸散发着精湛,坐在洁白大床边,轻擦她流泻的泪,黑与白无尽的交缠,形成鲜明恐怖的对比。薄唇轻齿,“被亲近的人背叛抛弃的滋味如何呢?”
孤独的心在聆听心碎的声音,冰封的泪如流星陨落,她悲痛到达极致,扭曲的脸不在那么精致,透着悲凉,哭声如鸿雁哀鸣,一遍又一遍回荡在他内心柔软边缘。
就因为他体会过,才知道有多痛。
就因为他体会过,所以才让她去感受,被最亲近的人抛弃,是不是人世间最难平愤的哀怨。
她挑着眉,黯然失色,“你得到你想要的,满意了,就放开我。”
她拖着乏累的躯壳,注目着滚落在地的手机,他的哥哥,在没有拨打进来电话,她自嘲的笑比哭还难看,是任由她自生自灭了吗?
“若溪……”夜允莫靠在床沿边,孤寂的背影探索不到脸,声音轻又凉,“你珍惜的人还有谁?”
她茫然坐在松软的床边,天下之大,她也想问自己珍惜的人还剩下谁……
“你可以为了苏千美错过和我的约会,可以为了音乐而放弃跟我的海边之旅,甚至为了你的哥哥,可以骗我,背叛我,可以让我死……”他冰凉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最后近乎颤抖,“是不是在你的世界里,谁都比我重要?包括你现任的丈夫,为了他都可以装作不认识我。”
他发狂的如一头受伤的狮子,强制住她柔软的脖颈,深黑的眸子寒气逼人,“蓝若溪,你告诉我,你的世界里还有谁,你还可以为了谁背叛我?”他无法控制的情绪,残暴的手扳过她的脸,狠戾道:“还有谁?我要把他们全部毁掉!”
“允莫……”她惊心悲魄的凝视他寒烈的双眸。
他无视她惊恐的退却,五内俱焚,“你的哥哥,我让他坐牢;你的丈夫,我毁掉他的一切;你仰望音乐,我就砍掉你的双手,让你再也触碰不了琴键。”
这样,够了么?
仇恨在他心底蔓藤般疯狂的滋生,经过时间的流逝没有淡去反而越发浓厚。
嗜血的双眸,像撕裂的朝霞,久经摧残的身心俱惫,他像来自地狱的撒旦,唇齿间都刻着颤栗的绝望。
她胆战心惊的凝视他漆黑邪恶的双眸,悲痛欲绝地声音如寒冬腊月,轻语道:“夜允莫,你的重生就是为了让我领悟,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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