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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1 / 1)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尖利的女声在寂静的病房中炸开,蓝若溪苍白着脸,披头散,手臂上的血管扎满针头,她双眸呆木,不停重复道:“我的孩子呢?孩子呢?”

熟睡的夜允莫一瞬惊醒,看见神思恍惚的蓝若溪,心头一痛,他要怎样告诉她,孩子流产了……

蓝若溪精神像是受到很大刺激,言行举止显的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她惆然若失,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慢慢走向窗边,深秋的凉风迎面扑来。

夜允莫见状,脱下外衣披在她肩头,她转过身,眼眸空洞,话未说泪先下,怔怔的望着他,半响才道:“夜允莫,我们的孩子呢?”

孩子,孩子昨天就死了。

夜允莫俊冷的神情,薄唇抿成直线,阵阵的心痛掩盖不去的内疚,他怎能不痛,那也是他的孩子。

看着她黯然神伤的模样,他在内心触动,拥她入怀。紊乱的心跳在闻见他特有的苦咖啡味道,缓缓平静。

“你为什么在我身边?”她紧张的拽住他的手腕,“你相信我有孩子了?你终于承认他的存在,你要我,你要我们是不是?”

“我要,我要你,要你们……”他眼睑里全是落寞的神色,充满磁性的声音变得沙哑,紧紧抱住她,一秒也不要松开,再也不要放手。

她摸着小腹,傻傻的笑,“允莫。你想要女孩还是男孩?”

他闭口不言,泪涌出眼角,滴在她乌黑的长上,他用外衣紧紧包裹着她,不让一丝寒风凉着她的身体,心痛的无力,他颤抖着唇,横抱起她,缓缓的放在病床上,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轻声道:“医生说,你和孩子都需要休息,睡会儿吧。”

“允莫……”她反手扯住他的袖口,微弱道:“你不要走……”

“我不走,我就在你身边,我陪着你,我看着你睡。”他掀起被子,合衣躺在她身边,一条胳膊垫在她后脑勺下,她安心的躺在他怀里,呐呐道:“你真的不走吗,以后都不走了,好不好……”

“嗯。”他痛心的摸着她乌黑的秀,眼眶全是泪水,“我不走……”

她欣慰的摸着小腹,躺在他怀里的感觉真好,就这样沉沉的入睡,幸福而安逸。

他就维持守护着她的姿势一直睡到深夜,着看她熟睡的模样像个小孩子,他胳膊一动也不敢动,从麻木到失去知觉,血液不循环到指尖泛青。

半夜,她醒了,黑暗中模糊的望见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如玉柱的高挺鼻梁,他真的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子。

食指轻抚他微长的睫毛,眼皮一颤,他轻闭上双眸,任由她抚摸。

从鼻梁到下颌,完美的曲线,她最爱的脸,透着月光更加白皙,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炽热的呼吸温痒的吹在手背,她笑着,至少这一秒是拥有他的。

“你不睡会儿吗?”她继续伏在他坚实的胸膛,阳刚之气微微缓解她小腹传来的坠疼感。

他勉强的笑,“我不困。”

不是不困,是在困也不能睡。

天快亮的时候,蓝若溪在梦中被剧痛惊醒,她痛苦的捂住小腹,脸色青白,医生拿着病例进来询问过后,刚准备说话。

夜允莫深黑的眼眸一瞬变的凌厉,他站起身,跟医生走出病房,才道:“为什么突然疼成这样?”

“抢救时考虑病人之前没有生育过,所有没有做清宫手术,是怕伤害子宫以后有不孕的风险,但是腹部剧痛,手术不能不做了……”医生的担忧很有必要,蓝若溪还年轻,万一将来不孕,不是毁了一辈子。

“医生……”夜允莫焦急道:“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失去孩子,我怕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请你帮我瞒着她,谢谢你了……”

“瞒着。”医生皱眉,“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迟早会知道的。”

夜允莫寂寥的神色,坚定道:“帮我瞒着她,她现在的身体情况真的不能在承受打击,我看见她撕心裂肺的样子,我就有想杀人的冲动……”

医生理解的点点头,“清宫手术是没有必要打麻醉剂的,既然如此,就破例一次吧。”

夜允莫调整好神态,走进病房,蓝若溪冷汗浸湿后腰,蜷缩成虾米弓在病床上,夜允莫用袖口帮她擦拭,抱起她,柔声道:“我陪你做一个小手术,肚子就不疼了。”

她忍着疼痛,紧张道:“是不是孩子出事了?允莫,我在梦里梦见孩子对我说冰凉的刀尖刺穿了他,他说好痛……允莫,我很后悔,在你婚礼现场我是气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嘘……”他轻声道:“别胡想,只是小手术,跟孩子没关系……”

她稍稍放松,又紧张道:“我害怕,你陪我进去好不好……”

医生拉上窗帘,手术室变的昏暗,两盏煞白的灯光照的透亮,刺眼的白骤,夜允莫得到陪同的允准,抱着蓝若溪躺在座椅上,他温柔的轻语,“别怕,我陪着你……”

她眼里倒影着他深黑的眸子,安心的闭上眼睛。

一阵麻醉剂,蓝若溪神思模糊渐渐失去知觉,任由医生用冰凉的手术器具搅拌下体,一向镇定自若的夜允莫看见这一幕,内心狠狠抽搐,手心不自觉的渗出冷汗。

一支支毫无温度的铁夹铁钳,进进出出,想起他们的孩子,暗红的婴孩被夹成三段,夜允莫引以为傲的强大意志力瞬间塌陷,酸软的双臂轻微用力就传来刺骨的疼痛。

简短的手术终于结束,夜允莫天旋地转的站起身,眼前花花绿绿,头沉沉的向下跌,他勉强扶住墙壁,翻腾的胃如狂风巨浪,一阵阵血腥味涌入鼻腔,他恍惚的单腿跪地,大口吐着胃液,强酸的颜色,腐蚀着意志。

“你精神压力太大了夜总。”顾浅赶来送手术费,顺便探望夜允莫,给他带了点清淡小粥。

“我吃不下,若溪呢?”夜允莫刚醒,着急的寻找蓝若溪的身影。

顾浅心疼的蹲下身,重新绑紧他手背上快要脱落的纱布,“麻醉剂还没过,蓝小姐还睡着。”

夜允莫起身,“她醒后要见我,我得去陪她……”

“夜总,孩子接来了。”顾浅端起粥,用勺子轻舀,放在唇边吹凉,“孤儿院的人要亲自见你,才能放心把孩子交给你。”

“好,我现在就去。”他猛地起身,头部一阵眩晕,伴随着呕吐感,身体什么时候这么虚弱过,顾浅见势扶住他,关切道:“多少吃一点东西,很多事情还需要你,你在倒下了,我怎么办?”

顾浅感到失言,立刻补充道:“我和集团还有千美小姐都需要你……”

夜允莫缓缓神,拿过外套边走边穿,顾浅放下手里端着的粥,跟上他的脚步。

医院外,金黄落叶,深秋时节的凄凉感蔓延,夜允莫接过车钥匙对顾浅道:“地址,我手机上,你在医院陪着蓝若溪,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嗯字还没说出口,夜允莫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一片金黄中……

火车站人山人海,因为加拿大的飞机不通航,孤儿院的领导带着孩子坐轮船在倒火车,历经几番波折才直到城北,夜允莫焦急的神色四处望去,除了黑压压的人头和浑浊的空气外,根本认不出孩子的容貌。

自从妹妹嫁去加拿大,夜允莫只在孩子满月酒的时候见过一次,如今算算,孩子都四岁了。

漫无方向的寻找,一位金白相间的老爷爷面目慈祥,轻拍夜允莫的后背,他转身,第一眼就看见胆怯的男孩用质疑的眼光打量他。

中美混血的小男孩生的帅气,栗色的卷,褐色的双眸,白皙的皮肤,穿着运动装,眉眼间有跟夜凝心相似的神色,一眼就够了,根本不会认错人。

夜允莫蹲下身,朝男孩伸出双手,笑道:“寒寒,来舅舅抱。”

寒寒拽着老爷爷的手,躲藏在身后,只敢露出半个脑袋。

老爷爷是加拿大孤儿救助协会的,他看过夜允莫的照片,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说道:“您好,夜先生,他就是你妹妹夜凝心的孩子郑寒。”

中文名字?

夜允莫反应过来,歉意道:“先上车,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聊。”

户口本,身份证明,银行流水,不动产证,夜允莫将顾浅准备好的手续放在桌子上,老爷爷戴着老花眼镜仔细看后半响道:“你未婚?”

“是。”夜允莫点头。

老爷爷一本正经,“未婚达不到领养孩子的标准啊。”

夜允莫的脸一瞬阴沉下来,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桌面,提醒道:“我是他舅舅!”

“夜凝心在四年前就跟你脱离法律上的关系,介于孩子没有其它亲人,而你是唯一跟他有血缘关系的,所以才考虑你是领养的第一人,但是你未婚……”

夜允莫的耐心快要磨光,转头看了一眼寒寒的目光充满惶惶不安,他平复语气道:“我两天才前举办婚礼,就差结婚证了。”

老爷爷不知真假,摸索着文件夹,取出,“那你签个字。”

夜允莫拿起笔,在空白处龙飞凤舞的签下三个大字……

一系列手续办妥之后,夜允莫拿出一笔钱想感谢老人,他婉拒,“这是我们应该尽到的责任,不必客气。”

夜允莫牵着寒寒的手,放心不下在病房的蓝若溪,领着孩子赶到医院。

病房外,隔着厚重的玻璃,看见蓝若溪披头散,乌黑的丝粘连汗水,贴在脸颊和唇上,她疯狂的双手抱头嘶喊,用力的跺脚,刚做过手术的下体通红的流着鲜血,血染淡蓝色的病服。

夜允莫惊慌,一脚踹开病房门,剧烈的冲击下玻璃碎落一地,出擦擦的响声,他冲进去从背后紧固住情绪激动的蓝若溪,裂心的喊道:“你才做过手术,不能这样跳,子宫会脱落的!”

蓝若溪厉声的像女鬼,泪生俱下生生的嘶喊,“我的孩子没有了,我的孩子。是我杀了他,我用刀子,这么长,这么宽的刀子,穿透了他——!!”

夜允莫急的不知所措,死死的控制住狂躁的她,忍住的泪水一涌而下,殷红的双眸,凄凉的带着愧疚,“不是你,是我。是我害了你们,你恨我吧,若溪,你不要这样对自己。”

他悲愤的沧喊,“我也自责难过的快要死了,若溪,你再这样子我该怎么办,我撑不下去了……”

她悲伤的生不如死,每一分痛和恨他都感同身受,紧紧抱着的她,跟她一起流泪,一起痛。

蓝若溪丧失理智,拼命的尖叫,“我在梦里,在梦里孩子对我说,他很痛,允莫,我们的孩子,孩子说他痛……”

天地万物陷入无尽的悲鸣中,狂风席卷整片黄土,这间小小的病房里,载满他们全世的伤心,蓝若溪失心疯,不停的胡言乱语,夜允莫抱着她,理智随着她崩塌。

早知今日,他宁愿那晚没有碰她,早知今日,他宁愿死也不会答应跟苏千美的婚礼。

早知今日他会痛彻心扉,他就早该放手。

“若溪,都是我的错,你别这样好吗?我很难过,也很痛。”夜允莫抱着她滚在地上,压着她的身不让她乱动。

她刚做过清宫手术的下体鲜血不断,溢流双腿两侧。

寒寒站在病房外,望着里面所生的惨剧,受到惊吓的他哇哇大哭。

哭声震天,蓝若溪一瞬清醒,目光朝外探去,看见一个小男孩,哭声惊恐无助,她挣脱夜允莫的手臂,他抱的更紧,不愿放开。

她气急败坏的一口咬上,小麦色的肌肤被咬破,阵痛感袭来,得到自由后,蓝若溪疯了一般朝孩子跑去,抱他在怀里,肝胆俱碎,“宝贝,我的孩子,妈妈对不起你,我没想到刀子会那样锋利,你疼了吧,你是不是疼了?”

寒寒褐色的眼眸惊惧的望着蓝若溪,这个又疯又陌生的女人。

他才四岁,又刚刚失去了妈妈,失去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听见蓝若溪自称是他的妈妈,他触景生情,躲在她的怀里泣不成声,鼻涕眼泪抹了满脸,蓝若溪阵痛的心渐渐安稳,抱着孩子失魂落魄,不停的自责,不停的道歉。

寒寒在失去妈妈之后,悲痛欲绝,他用小手抹着蓝若溪红肿的双眼,用稚嫩的并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道:“孤儿院的老爷爷都说寒寒是男子汉,你也是男子汉,我们不哭……”

蓝若溪神经已经恍惚,她看见寒寒以为是自己的孩子,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抱着,谁也不准接近,寒寒很乖,不哭不闹,就呆在她怀里。

不知是不是天上故意安排,一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和一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正是处于最脆弱的阶段,巧合让他们相遇,彼此守护着,慰藉心里留下的创伤。

如果不是及时看到寒寒,蓝若溪不定要疯狂成什么样子,夜允莫神色落寞的靠在窗边,他的束手无策向来只对蓝若溪,世界上在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方寸大乱。

医生给蓝若溪挂上吊瓶,寒寒拉住她的手,坐在小板凳上陪伴着她,咿咿呀呀的说着故事,寒寒很聪明,英文国语简单的用词都能运用娴熟,他擦掉眼泪,幼稚的说道:“不要哭,老爷爷说他们只是去天堂了,哪里是很美好的地方,我们为什么要哭呢。”

蓝若溪捏着他的小脸,“不哭了,妈妈陪着你,什么都不用怕了……”

顾浅站在角落,战栗的连头都不敢抬,夜允莫见蓝若溪恢复平静后,他的理智也归还原位,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顾浅面前,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臂。

医院空旷的走廊上,夜允莫气急败坏的反手就是一巴掌,使劲扇在顾浅美艳的脸蛋上,她捂住左脸,连头都不敢抬。

夜允莫急火攻心,绕着她走转几圈,怒吼道:“我看你嘴贱就是欠打!你就非得告诉蓝若溪孩子流掉了?你心里才舒服是不?”

他通知医生不要告诉蓝若溪实情,就怕她承受不了打击,他才离开不到一个小时,她倒好什么都说了。

“你怎么想的?”夜允莫附身望着脸颊微红的顾浅,她不是一直聪明伶俐,是她的得力助手,今天怎么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烧火的脸颊强烈的自尊心,顾浅终于抬起头,泪眼汪汪的凝视夜允莫,淡然道:“夜总,我是不是你动手打过的第一个女人……”

夜允莫一愣。

怒声道:“你脑子是不是被烧坏了?”

“夜总……”顾浅刚想要解释,夜允莫厉声喝住,“从明天开始,你别来上班了。”

晴天霹雳的乌云,顾浅呆愣在原地,痴痴的哀求,“我不是故意的,夜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赶我走,我跟你快三年,就犯过这一次错误,夜总你原谅我……”

从打算辅佐夜允莫的第一天起,顾浅就没有想过离开,因为商业界在没有一个精英,能让她这种精干的女人甘心臣服。

夜允莫拥有的,不光是精明和手段,重要的是,他是她心中的那个男子。

风度翩翩,孤清桀骜,财力和实力到达一定高度,也从不跟当红明星暧昧,不流恋烟花之地,他洁身自好,深情款款,她身为他的秘书,日日在身边,夜允莫从未对她说过一句过分的话,也很尊重她的私生活。

这样的男子,敢问天下谁不动心。可惜,爱慕他的女人实在太多,她只可远观,向前走一步都是奢望。

夜允莫凝视顾浅,刚想说话,就被烦乱的电话铃声打断。

他挥挥手,顾浅心领神会的站在一边,闭嘴不言。

接通后,阴暗的声音传来,左名笑呵呵道:“夜总,您最近在英国可好?”

夜允莫皱起眉头,环视四周,语调冰冷,“有事说事。”

另一端压低声音,半响才道:“有人要买蓝若溪的命!”

思绪疯狂转动,夜允莫嘴角勾起浅笑,苏哲几次威胁,终于动手,他敲打着额头,“多少钱?”

“呵呵,谈钱俗了点吧!”左名笑道。

夜允莫抛下跟苏千美盛大的婚礼,在媒体记者面前抱着蓝若溪头也不回的离开,苏家祖辈从中国漂洋过海来英国闯荡,十分看重颜面,两年前又帮助夜允莫成立bbd集团,只为他的宝贝女儿,现在受了如此大的屈辱,在没点实际行动,可不像苏哲的风格。

夜允莫早料到这一点,并不意外,他问左名,“为什么告诉我?”

苏老爷子雷厉风行,交给他的任务,不是只需要完成就好了吗。想起跟左名的关系,夜允莫笑道:“想赚两头钱?会不会心太沉了点?”

不可否认,夜允莫就是聪明,左名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我在赌场欠下的筹码,就有劳夜先生费心了!”

左名不可能用正规途径来收取夜允莫给的现金或者支票,赌场的黑钱最多,洗白最容易,台湾组织应用起来得心应手。

“两天,我只给你两天时间,如果你不打算回苏家负荆请罪,那最好带着蓝若溪离开!”左名丢下这一句,挂断电话。

夜允莫嗤笑,离开?去哪,他呕心沥血的集团在这,他能去哪?

蓝若溪已婚,难道要他带着有夫之妇浪迹天涯?

不然,还是回去跟苏千美继续婚礼,用滴水来报涌泉之恩。

夜允莫陷入人生选择,忠孝两难,他透过病房玻璃,看见蓝若溪抱着寒寒开怀大笑,不禁叹口气。

顾浅隐约听见通话,精致的五官扭在一起,走近夜允莫身边,紧张道:“夜总,你放弃跟千美小姐的婚礼,她会伤心的,以她的性格说不定,会做傻事啊!”

她要去跳楼就跳楼,割腕就割腕,都没关系,没关系了。

夜允莫望着病房里的蓝若溪,呐呐自语道:“我对不起天下人,只为能对得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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