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研究员押送白先雨来到一扇白色的自动门前。门内是条黑暗的甬道。这次他们给白先雨戴上了一个银色的手环。漆黑甬道的墙壁光滑冰凉,却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可能是他最近的嗅觉也特别敏感吧。
刺眼的阳光在甬道的尽头铺设开来,越靠近反而越让他不寒而栗。突然,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在甬道外响起,白先雨硬着头皮踏入了阳光中。
世界变成白茫茫的一片,什么声音都消失了。手腕上一阵刺痛,一股清凉的液体在他体内循环着,他渐渐地恢复了听觉,视觉。
天啊,白先雨惊呆了。这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水泥空地,四周用五十多米高墙围着,再上面是螺旋上升的看台,座无虚席,欢呼着,吹着口哨,好不热闹。看台最下面一排全是拿着枪的,整装待发的研究员。看台东西南北四面有四个大的LED屏幕,正直播着他的影像。且不知手环是否会注射奇怪的液体。这根本没法逃脱!
不赢了对手,今天可是要饿肚子,饿肚子是会失去理智的,这绝对不行!白先雨环顾四周,没有高大威武的斯巴达式的战士,没有身怀绝技的少林武僧,也没有舞刀弄枪的职业杀手。只有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梳着齐刘海,蘑菇头,水灵灵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白先雨。
虽然自己也还是孩子,可要像撕开猛兽脖子一样撕开小学生的脖颈,这还真下不了手。最近身体的异变,白先雨掌握的唯一技能就是用增长的指甲去挠,用变尖的獠牙去咬,像一只狗一样。
“干掉他!”“来一个!”……观众席上的喝彩声此起彼伏。正在白先雨犹豫的时候,他的双脚已经被冰封。小女孩的脚下延伸出一条冰路一直到白先雨脚下,冰线还在爬升中。
他立即变换出长长指甲不停地抓挠着双腿,腿上顿时惊显一条条血道子。冰是划掉了不少但是鲜红的血液已渗出,洁白的裤子上像是开出了朵朵蔷薇。
小女孩的嘴角扬起了诡异地微笑,看不清的她的眼神。她的小拳头紧握着,脖子上渗出滴滴汗珠。霎时间,白先雨的冰封的双脚碎成了无数冰渣,散落一地。开始不觉得疼痛,随着冰的融化,痛觉吞噬了他。他尖叫起来,扭曲着身体倒在血泊里。观众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这不是普通的小女孩。白先雨痛得几乎晕厥。但是他的每一个毛孔都知道下一次绝不是脚了。从观众席的反映来看,这就是他们这群人想看的!这也许就是为什么研究所要给他们穿白衣服了。
这女孩能幻化出冰,同样是研究所的小白鼠,是不是自己也有什么能力?在死亡的鞭策下,在这几秒内,白先雨的大脑快速运转着,闭着眼想象着地面的血变成冰。突然,观众席又一阵骚动。难道女孩发动了攻击?白先雨赶紧张开双眼,脚下的血竟然全部变成了紫色的羽毛,脚踝处已止血,圆圆的形状,冒着白烟。
小女孩后退了几步,失惊道:“你,你要干嘛?”
白先雨心中一动,这是转机?他聚精会神让羽毛腾飞起来。一片羽毛飘落在小女孩的肩膀上,顷刻间肩膀的衣服被烧了个洞。女孩赶紧抖落那片羽毛。观众席上唏嘘一片。很快所有地上的羽毛都飘落到了女孩周围,水泥地上留下了一个个小坑,并没有对女孩造成实质性的打击。
白先雨已是汗流雨下。女孩冷笑了一下,又延伸出一条条冰线直逼过来。白先雨在地上狼狈地翻滚着,躲避冰,思考着对策。转眼间,紫色的羽毛包裹了他,任何冰线只要靠近就会蒸发掉。原来,白先雨咬破了手腕动脉,不断涌出的鲜血都变成了羽毛。此时,他的脚已经恢复到了脚掌的一半,但是一碰到地面,痛觉直击大脑的深处。他咬紧牙关,纵身一跃,张开双臂跪在地上,抱紧了小女孩。小女孩挣扎着,尖叫着,瞪圆的双眼欲夺眶而出,好比在身上泼了强硫酸,身体正在不断被碳化。仅仅几秒钟,小女孩已经昏厥,肩膀以下全是漆黑一片。白先雨赶紧松开她。
观众席上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也有一些抱怨声,看来是押错人了。一条锁链从墙壁中弹出粘上女孩的脖子圆环,一路拖行,拉她进入一条甬道,空留一地刺眼的血痕。她进去后,甬道的门重重地砸向地面,锁链弹回墙壁中。
白先雨见状,觉得喉咙像火烧一样,视野模糊,呼吸困难。此时另一个甬道开启,甬道内清晰可见一瓶五百毫升左右的血液,他连滚带爬地冲过去,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