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是去见二姑娘了么?怎么回来脸色不好?”冬雪一面帮苏冰璃解下外面的防风斗篷,一面小心问着,刚刚她没跟着出去,只是看苏冰璃走的时候还带着算计的笑,回来脸色却晦暗不明。
“谁想到那个齐小侯爷跟着一块回来的!虽然长得一表人才,但骨子里总是邪性的,说话也没个正经!”苏冰璃嗔怪了一句,倒让冬雪更摸不透她是喜是怒。
“他可是冒犯了姑娘?姑娘不要跟他一般见识,那种人能有什么好!再说姑娘这般人物,岂是他能随便见的!不过是娶了二姑娘才能称姑娘一声姐姐,可到底二姑娘和姑娘相比又是云泥之别,他自然以为府里都是二姑娘那样的,谁还能奢望有姑娘这样的出众!”
苏冰璃听罢才露出笑颜,“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我本来还觉得他轻浮没规矩,让你这一说我倒应该高兴才是,我自然是处处比那个山野长大的丫头强,哼,论才貌,论名声,她又有哪点及得上我呢!也是,我跟他一般计较什么!不过是住几天罢了,总归已经是齐家的人,再怎样也不会回来碍我的眼!”
“姑娘说的极是!二姑娘和姑爷总归是外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夺了姑娘的地位,苏府还是您说了算的!就连夫人现在不也不敢说什么了吗!”冬雪见她高兴,立即跟着逢迎道。
“那个女人,早晚也不能在这里,我母亲的位置岂是谁想做就能做的!”提起苏夫人,苏冰璃的脸上又出现阴狠的神色。
冬雪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诺诺称是,转了话题引着苏冰璃说些别的什么,又让她过午歇了中觉,这才有人来请,说是老爷回府听说二姑娘回来了,要大家一起做个家宴。
原来苏邑从朝中回来就听管家苏伯回禀了二姑娘回来的消息,开始他还有些不喜,后来听到齐子煜也随着来了,才转了念头要办个家宴,左右这亲事成了之后,也总没有机会真正见面,就借着这个机会也好。
等到苏冰璃收拾妥当到达的时候,苏邑和苏夫人,颜以筠和齐子煜都已经到了,只坐在那里等她一人,若是换了旁人苏邑早就发火斥责,如今却依旧满面笑容道“璃儿来的正好,想必还没有见过呢!这是锦儿的姐姐。。。”
“小婿到府的时候已经见过了。”齐子煜忙起身接话,颜以筠虽不愿却也随着起身相迎。
苏冰璃眼神飘过,施施然行礼告罪,这才入席坐在苏邑的右手边上,苏邑这才接着道“锦儿成亲这些日子,总也没有回来,回四的时候璃儿偏偏那几天心绪不宁,我便带着她上山祈福保个平安,又错过了。”
“岳父是一片慈父之心,总没有错的!”齐子煜连称不敢,那诚恳的语气让人不得不信。
“唉,我这辈子沙场上生生死死见得多了,早就看开了很多事情,只有璃儿这身子让我放心不下,她自小体弱,找了多少名医都没有起色,也不知到底是我做了什么孽,怎么就报应在璃儿身上!”
苏邑突发感叹,句句不离他的掌上明珠,对于那个已经嫁出去,还坐在这里的另一个女儿却是绝口不提。
连问都没问过她在夫家过的是否习惯,哪怕象征性的告诫提点也好,颜以筠默默的吃着饭菜,心中的刺痛感再次袭来,很久没有过的感觉了,原来苏络锦层这样渴望家人的温暖,只有在苏府面对父母才会引起她残留的感觉。
齐子煜心中一动,她面上平静如水,仿佛一直都如透明人一般在苏府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是不是她的心里也已经习惯这样的方式,想起她白天曾愤怒的说起苏冰璃不愿嫁给自己,而她是代嫁过来的,竟有些许的不忍。
当面对自己无礼的提议时雀跃的情态,当自己突然出现时愤怒的表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还是她早已将自己最初的情绪掩埋,只剩下淡然。
“岳父为朝廷肝脑涂地,圣上自然是明白的,否则这些年怎么会圣眷不断,岳父忧心的事情,自然有人能帮岳父解决的!”齐子煜不着痕迹的打断了苏邑的话,转头为颜以筠布菜。
颜以筠手一抖,筷子和碗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心里不断的吐槽,这又是要做什么!她已经将心里的感觉压下,很努力的保持毫不关心的样子了,干什么非要把她扯进来。
“侯府的厨子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怎么半年就瘦了那么多,看你还是吃得惯娘家的饭菜,要不我把厨子都换了吧,找个你喜欢的!”齐子煜仿佛对颜以筠的瞪视无知无觉,自顾自说道。
“不必了,我觉得很好了已经,你吃得惯就好!”颜以筠抬头看到苏邑已经有些阴沉的脸色,顿时拒绝,心里暗道看样子苏邑的话被打断很不快啊,不过那都是齐子煜这个小子干的,为什么怪我啊!
“那怎么行!再瘦下去的话我都不敢带你回来了,来多吃点!你喜欢吃这道糖醋鱼,要不我学会回去给你做!”
颜以筠突然抬头,虽知道这话假的成分居多,但那一瞬间她还是没出息的感动了,第一次有男人说要给她做饭,原来那个渣男可是都心安理得的吃着自己做的饭还挑三拣四。
“怎么了?还有什么想吃的我借这个机会一起学了回去,如何?”齐子煜抬头摸了摸她的头,仿佛哄劝的口吻,趁着颜以筠发愣的机会继续说。
“怎么能让当朝的侯爷亲自下厨,锦儿也太娇惯了,侯府的厨子哪里会不好,恐怕是天热没有胃口也是有的,小侯爷不必如此放纵她。”苏邑出言惊醒了颜以筠短路的脑子,但话却更不中听。
“岳父太过客气,那些称呼可以免了!虽然我空有那些虚衔,到底也比不得岳父的,我听说锦儿之前生过大病,身子自然是要慢慢养的,姐姐有岳父疼着是这样的道理,我的夫人便该由我来照顾,当然一切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