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脑子不如你们转的那么灵光,可也不算愚蠢,这些事情当时想不清楚,是因为身在其中,但事后也能明白了,就算你利用我忘记宋珺瑶,她一来就将我弃在一边,可也不至于非要将我赶尽杀绝。”颜以筠缓缓道来,两年前的事情,她虽然不是一清二楚,可也猜到了背后的隐秘。
“我用这样的理由伤你,是我做的最错的事情。。。”齐子煜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心里的愧疚弥漫成灾,只是颜以筠并没有听他的道歉认错,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除非有一个原因,就是让我腾出齐侯夫人的位子给她,可是苏国公手握重权,皇帝也不会轻易对他如何,更别说你去得罪了,所以这个理由并不成立,那么剩下的你的苦衷无非是要保护我。
而且,你若真喜欢她,早在皇上提拔你的时候就该寻个理由休了我,然后去明媒正娶宋珺瑶,这方是对她最好的交代和爱重,可偏偏要等到皇帝赐婚,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你扣在我身上所谓的罪证都不过是一面之词,没有查证,没有指认,凭什么便要疑心我至此?而且,事后并无追踪,就算是要判定死罪,也总该有个合理合法的由头,突如其来的冷待和绝情无非就是让我自己选择离开,我自己走了,你才能安心。”
两年前的往事和隐秘经由颜以筠的口说出竟带着无法估量的伤痕,即便她知道了齐子煜所有的辛酸和隐忍,即便这事情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可她依旧被伤的彻底。
“我早知道你那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的,那时,有人在暗中对你不利,我挡下了数次暗杀,可还是怕了,怕我万一有个疏忽。你就会遭遇不测,”齐子煜深深吸了口气,嗓音的黯哑不减,反而添了几分沧桑。
“但凡还有别的办法我也不至于要如此!借着赐婚的旨意。我知道你最容不得那事情的发生,所以这个时候发落是最合情合理的,不让你怀疑,也不让幕后之人怀疑!只要你离开我,便对他们毫无价值。也便安全了,若是再有什么危险,冲着的也只会是宋珺瑶,而非你!”
“我早便说过,你是我的软肋,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便什么都不惧,可你那时人在齐府之内,就是身处最危险的漩涡之中,我都不敢能说出周全二字。哪怕我日夜守着你,却还是怕。。。自从那暗杀发生之后,你不知道我每天夜里哪怕就在你房间里都不能安稳,明知你就在我触目所及的地方,还是止不住恐惧。”
“有人暗杀我?”颜以筠挑眉诧异抬眸看去,面前的齐子煜比两年前更加成熟,英挺的五官处处皆是俊朗,一如她所倾心的模样,可是这些秘密却从他的口中带着血色缓缓流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究竟还有多少隐秘,她能猜测的无非只是目的,可实际他又做了多少抉择。
“所以你选择逼我走,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你只要对我说不要我了,就已经足够!你怕我赖着你不走?也太小瞧我的骨气,对着一个不肯要我的人,我从来都不屑多留一刻!哪里需要让宋珺瑶来当着我的面做出那恶心的样子来,真是太费心了。”颜以筠冷声笑了笑,却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齐子煜。他们之间的误会从来不是爱与不爱。
“我不会不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齐子煜断然开口,眸子里是隐忍的痛楚,她是他今生好不容易寻得的温暖,怎么会放手?这一次已经是他的极限,绝不会有第二次。
“可你若知道这两年我在白楼做的都是什么营生你还会这样说?你不是最怕脏吗,宋珺瑶说你觉得我曾经是白楼的人,是夜慕笙的人,所以才不肯碰我,现在我彻底是白楼的人了,你不嫌脏了?”
对于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若是两年前她知道这一切,恐怕会感动至极,可现在,却无法轻信,她所求的,从来不是这些诺言,她介意的,又岂止是欺骗那一件事。
“你说什么!”齐子煜的脸色白的更甚,屋内黄色的烛火颜色都无法掩饰住他的惊惧“夜慕笙不会让你做那些事情!你是在白楼,可也是他答应过我要照顾你周全!他绝不会对你如此!”
“果然是你们商量好了的,我就说,当初怎么那么巧,就算嫦曦是白楼的人,也不会轻易就让夜慕笙接手了我这个麻烦,原来你早就跟他有了交易,他替你将我带走,那你呢?要替他做什么呢?”
颜以筠恍然大悟般转眸,她从不知这两个人早有交涉,如今方才明了,不过,齐子煜显然并没有料到她还不知。
“他答应我保护你周全,直到事情结束,我则要替他做一些他白楼查探不到的事情。”仔细想了想,还是坦言,如今,他再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也不敢再对她有任何隐瞒。
“白楼查不到的事情,这个代价可不小你下的本钱也够足!”颜以筠点头,终于捋清楚一些事情,当年的真相她所猜测不过十之一二,而他们所谋颜以筠也同样清楚,却不再愿多问。
齐子煜和夜慕笙背后支持的并非一个皇子,涉及党政,轻易便是你死我活的营生,他们之间竟然还能有利益交涉,看来,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复杂多变。
政治上的事情,颜以筠从来不懂,若非要帮助夜慕笙和白楼,感念他当初对自己的帮助和恩惠,现在也不会涉入这些事情里面。
她出谋划策,只是按照那些可怜的历史书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实际上根本就是纸上谈兵,但好在,直到现在这些小方法还管用,此时恐怕外面已经斗得火热朝天,可唯有白楼还能保持着一方清静。
不过,从齐子煜的到来看,这清静也维持不了太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