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戏言,但眼下她对朕来说还有用,所以柔儿还是暂时不要与她作对,知道了吗?”
“只要皇上的心里只有柔儿一个人,柔儿定会乖乖挺皇上的话,绝不会与她对着干的。”姜仪柔极其温顺地依偎在慕容暝曦的怀里。
慕容暝曦听言,眼里流露出一丝不悦,但很快就被宠溺给取而代之了。
清冷的月光下,女子幽然的叹息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清晰。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立马回身面对来人,一脸防备。
“付玉儿我就知道,你是在装疯。”上官卿遥明眸微动。
“呵,”不由讥笑,“既然知道我是在装疯,那你为何不在皇上或姜仪柔那个贱人面前揭穿我,竟然还配合我演戏!”
“付玉儿,我并不是你的敌人,你用不着对我充满敌意。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一洗当年的冤屈呢。”
“图什么?我不相信没有一个人会毫无目的帮助另外一个人。”尽管听上官卿遥那么说,付玉儿还是没有完全卸下她的防备之心。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会唤我遥遥,还有你所在的那个地方还有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上官卿遥说出自己的条件。
“上官卿遥,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遥遥这个称呼我只是无意间听到的,至于那里除了我,并无第二个人的存在。”
“我信你。”
闻言,付玉儿不禁感到意外。
“上官卿遥,你就这么相信了我的话了,你就不怕我是在骗你的吗?”
“眼下,我对于你来说是友非敌。我相信你是不会对自己的友人撒谎的,而且也没那个必要。”瞳光碎碎流转。
“你当真会帮我?”付玉儿还是怀疑。
“上官家族的人从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所以你大可将你当年所经历的事全都告诉我,也好让我对你的事有个大概的了解。”
付玉儿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将自己当年那段堪称噩梦的经历缓缓道来。
“玉儿,朕年少时曾许待朕君临天下,许你你四海为家,可是如今朕却是被这皇位所缚,那终究成了一句空诺。”男子细致的为那倾城女子描眉,眼里流露着宠溺和些许的歉意。
“有你在的地方便是玉儿的家。”付玉儿顿了一下,又道,“可是我整整比你大了六岁,你当真可以不介意吗?”年龄的差距始终是横在她心中那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玉儿,在朕被众人皆欺的时候,你的温柔眼眸就宛如救赎,是你让朕在凄凄寒夜还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所以年龄的差距根本就不能成为朕不能爱你的理由。玉儿,朕应你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朕都会相信你,护你一世安好。”
能成为君王的挚爱,能独享君王恩宠之女是何其有幸。
沉浸在甜蜜爱情里的付玉儿全然不知一只罪恶的手正在慢慢的伸向自己,直到扼住她的喉咙,无法呼吸的那一刻,她才幡然醒悟。
所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只不过是她自己编织的一场美梦罢了,梦醒了,却遍体鳞伤。
“付玉儿,你怎么可以狠毒至此!”那昔日温柔待她,连凶她一句都舍不得的慕容暝曦,此刻却宛如从地狱而来的修罗,怒不可遏的将那只插满银针的上面写着姜仪柔三字的用雪缎做出的布偶丢到她的身上。
“这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枕头之下,玥暝你相信我好不好?真的不是玉儿,不是玉儿啊,而且玉儿腹中还有你的骨肉,玉儿又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歹毒之举。”付玉儿跪坐在地,抓住他的衣摆,眼中噙满泪水,拼命的摇头。
“付玉儿,若不是朕亲眼所见,朕断然也不敢相信在你这张被绝美的人皮下竟包裹着一颗宛若蛇蝎的心!”男子狠然拂开她的手,因力气过猛,她狼狈摔在地上。
纤纤玉手被那小石子划得鲜血直流,她却恍若未觉。
“你不是曾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护我一世安好的吗?不是说过会相信我的吗?”男子早已离开,她却还在说。
嘴角的那一抹淡淡的血迹在凄凉的月光的映照下显得那么妖异,却又透着无尽的悲凉。
她以为这就是最可怕的噩梦,可谁知道比这还可怕的噩梦却接连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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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看着那团血淋淋的肉团终于惊叫出声,蜷缩在角落。
“玉儿姐姐,别怕,这是你的孩子啊,你看看它的眼睛在这里,还有它的嘴巴长得和你可真像。”姜仪柔嘴角挂着一抹嗜血的笑容,端着那肉团一步步的走近蜷缩在角落的付玉儿。
“不是的,它不是我的孩子,这个怪物不是我的孩子。”一甩手,盆跌落在地上。那肉团也滚了出来,血花四溅。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你把我的孩子藏起来了,对不对?”付玉儿掐住姜仪柔的脖子,恨不得将之掐断。
“付玉儿,你这个疯女人!”赶来的慕容暝曦将她摔在一旁,解救了姜仪柔。
姜仪柔紧紧抱住慕容暝曦,她是真的害怕了,若慕容暝曦来得晚一些,只怕她就会被付玉儿这个贱人给掐死。
付玉儿恰好摔在那肉团上,顿时宛若疯了一般狂叫了起来。
而慕容暝曦至始至终都未曾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而是带着那受惊的姜仪柔匆匆而去。
泪无声地滑落,付玉儿就这样在那血腥冰冷的地面上坐了一夜。
至那日起,她便心如死灰。
阳光慢慢穿过窗棱,投射在冷清的殿里,一个素衣的女子,独坐桌旁,桌上依旧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她看着游移的光线,轻轻的皱了下眉头,对着油灯,噗,吹了一口气,油灯灭了,袅袅的烟,缓缓上升,宛如不死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