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他!”唐易很讨厌这种没有办法的无助情形,这是他这些年来已经没有体验过的感觉了。
余彦点了点头,在陈然与自己的周围用手指画出了奇怪的纹路,这些纹路在余彦的手中泛着光华,然后落在地上,变成银白色。
唐易则径直走了出去,走出门前,对一边坐着不知所措的三姐妹道:“注意保护自己!”
走出门,走向街道,手中的鬼破发出紫灰色的光芒,在唐易的背后一张鬼脸悄悄形成,在鬼破的刀柄与刀身中间有一个镂空的菱形空格,在烦着微弱的血红光芒。
唐易本人也似乎在走出陈然所在的那个房间的时候,进入了一种神离的状态,似乎眼前站着的那个人并不是唐易,而是另一个人,他或许来自地狱,或许是时间的幽魂,或者是个恐怖的怪兽。
此时,在世间的两个地方,各有一个人发现了唐易现在的不一样。一个就是远在万里之外的六御神宗的神宗秘境中的渺无极,唐易的师傅,渺无极是个逍遥的人,不同于门内的其他大师,他是个拥有超俗的武艺,却从来不会练武以保证自己的武艺不会生疏的人,就算唐易这些年,也没有见过渺无极有什么时候是自己一个人认真的拿起剑或者找个清静的地方去熟练一下招式,他要么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或者逗鸟,要么就坐在秘境中的那条翠玉瀑布边看瀑布。此时的渺无极便坐在翠玉瀑布前,不过是在看瀑布下的石子。
他的性质很高,对于身边有一个徒弟走来他都没有发现,只是趴在那里,看着水里的石头,念叨着:“你在一天天变小,我在一天天变老,等哪天你看不见的时候,我或许还没有那么特别老,哈哈哈哈!”像个孩子一样。
“师傅!”说话的是个女孩子,身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相貌虽美,但没得不够出众,换一种说法就是她如果站在美女当中,乍看一眼是不会注意到她的,她是那种要多看几眼的,多注意些,才会注意到她的美的那种。她叫苏瑶,是渺无极第一个女弟子,和唐易同一天进门,小唐易两岁,如果说唐易和余彦是渺无极最头疼的弟子,那么苏瑶就是渺无极最喜欢的弟子。
“啊!是小苏啊!”虽然渺无极从面貌上看只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但是他的声音却很苍老而无力。渺无极的相貌是他用秘术改变的,他的声音本来也可以改变,但是他不愿意改!唐易将这理解为一种怪癖,唐易认为强者都会有怪癖。
“怎么没带花生酥?”渺无极瞪大了眼睛,惊讶的望着苏瑶,他爱吃花生酥,这些年都有苏瑶给他做。
“师傅,你腰间的佩玉在发光。”苏瑶提醒完,抬手她的手上便出现了一个提篮,里面发出的食物香味告诉渺无极,装的正是桃花酥。
然而此时的渺无极已经没有吃点心的兴致,这佩玉的光芒让他皱起了眉头。
苏瑶是个很聪明的姑娘,知道这佩玉有着重要的作用,否则渺无极不会总戴在身上,好奇的问了一句:“师傅,怎么了?”
“小易,出事了!”渺无极道。
而在另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一个驼背的老头,看着面前的血红色池水发出的红光,桀桀笑着:“哈哈!鬼破,易儿,终于苏醒了,十四年啦!是谁帮易儿唤醒了十四年前的记忆!”
“不好!”在七海卫,唐易所处位置的不远处一直有个人在暗中观察着唐易,他便是此行被人派来刺杀陈然的人之一,他的任务就是看住唐易。此时他看到唐易身后的鬼脸,虽然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是那瘆人的东西,让他有不祥的预感。
他正要走开时,回头看了一眼唐易,唐易还站在那,手里抓着鬼破,却把脸转向他所在的方向,他与唐易的距离,如果不是有意,是根本不可能发现的,所以他没在意,眨了一下眼以后,再看唐易,他又觉得看唐易怪怪的,说不出哪里怪,就是觉得不对,正思考着,再一眨眼,唐易的脸竟然放大了,就好像离他不远。不对,唐易已经站在他的身边了,而那柄鬼破,从他的背后刺入,在他的胸膛刺出,看着那紫灰色的光,他竟有些神往,想要钻入其中。
七海卫杀人很正常,在一边看到这场景的人,因为没有主要到唐易眨眼间突然出现,便没有在意,毕竟七海卫每天都在死人,每天都会有人被追杀,被暗杀,或者比武失败被杀,早已习以为常,对于此类事他们已经习惯了。
唐易的状态没变,他身后的鬼脸也没有散去,一个闲逛于七海卫的杀手看到,冷笑了一声,低声对自己道:“愣头青,杀了人,竟然还不停下自己的招式,一点也不懂得节省自己的法力,在这个地方,不节省法力,很有可能就会因此而死。”就像自己的身边有个人一样。
然而这个人刚把话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对,低头看,自己的身子怎么趴在地上,眼睛向周围看了看,自己似乎高了……
唐易竟然将这个与自己没有半分关系的人,不问缘由的就给杀了。
街上的人呆了呆,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有人叹了句:“好快的刀法,将人枭首以后,人竟然还不自知。”
接着唐易一闪,又杀了一人,又杀一人。这才引起大家的警觉,就算江湖仇杀,也没见过这般的,在七海卫也出现过疯子,见到人就杀的。
唐易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此时正站在的这个地方似乎是一个熟悉的地方,他似乎认得周围,这似乎是他七岁前的家,他记得似乎有山贼进了村,似乎杀了许多人,包括他的父母,他就站在那!山贼莫名其妙的放过了他,就像没看见他一样。一切所有的都是似乎,都是一些他不曾记得的事情,却又似乎是曾经发生的事情,否则怎么会觉得这么熟悉,可是他十四年代最大的困扰就是自己对于六岁前所住的地方和记忆一无所知,此时唐易迷茫。
然而眼前所见,似乎与脑海中的记得的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也许也是记忆吧!不同的景象。他此时看到的不一样,进入村里的不是山贼,而是会法术的修士,会武功的武士。他看见自己在战斗,幼小的自己挥舞着刀砍向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看不见脸的家伙,看下去,那人没有让,没有挡,硬生生的让他砍下去了,然后那个看不见脸的家伙蹲下了身子,对小唐易说:“小家伙,你还小!叔叔不杀你,不要挡在前面打扰叔叔杀人哦!”语气那么亲和,听到这样的语气的人,都会自觉地联想到正咧着嘴笑着的表情,却说着这样恐怖的话。
之后,唐易便抓着手中家传的刀,跟在那个黑衣人后面,黑衣人杀一个村民,唐易砍他一刀,一直砍,一直砍!
直到整个村子变成了火海,小唐易哭成了泪人,和一群黑衣人同处村外的草地上,唐易已经没有了力气,望着一片火海,哭喊着:“爸爸妈妈!”那个黑衣人走到了唐易的身边,探出一只手,拭去了唐易脸上的泪水,将唐易砍他的刀用自己的刀鞘装上,说道:“孩子,叔叔们完成任务了,要回去了。你要乖哦!”
小唐易咬着牙,目光中恨意浓烈,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那一双小手掐在了那个黑衣人的脖子上,可黑衣人却似没有感觉一样,抚摸着小唐易的头,说:“他们说你会为你的父母报仇,会在将来杀了我,让我也把你杀了,不过叔叔不会杀你,如果哪一天,你能杀我了,那么也没有什么?这个世界,是有力量的人的世界,如果你证明了叔叔没有力量,那么说明叔叔该死了!”说完,黑衣人还长叹了一声,就那么蹲在那,一动不动的让小唐易掐着他,时间久了,小唐易的体力是真的干了,睡着了,那个黑衣人才起身,走了。
唐易看向小时的自己,面无表情,又看向远去的黑衣人,唐易觉得自己此时应该是悲怒的,可是自己不知道怎么了,不知喜怒了?还是这根本不是自己的记忆,唐易又看看那柄躺在小唐易身边的刀,正是鬼破,不同的是,那柄鬼破的护手那里有着一颗血红色的宝石,唐易只一眨眼,那颗血红的宝石发出一声脆响,碎了!
唐易眼前景象模糊,回到了七海卫。耳边回想着黑衣所说的话。
“是梦吗?”
“是十四年前?”
唐易一阵头痛,似乎就要裂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