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惊魂
“不好，自己居然会这种低级错误。”
陈凡脑袋嗡的一声，自己刚才太急，走时居然忘记将门关死。
“今晚门一直就没开过。”
“你确定，现在门怎么半开了。”
陈凡知道不妙，哪里还敢停留，连忙朝楼道下方跑去。
“你听，楼道好像有人？”
两人后知后觉，一人大叫：“哎呀，你妈的。你快去看看那精神病怎么样了？然后通知林队，我去追人！”
话落，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陈凡大骇，顺着楼道飞奔，脚步声更响。那名警察自然察觉，风驰电掣追了过来。对方毕竟是警察，体能极好，来得好好快速。
片刻，就把距离拉过了许多。陈凡一瞥眼，甚至能从墙上一晃一晃的影子看到对方手中持了枪。
陈凡肠子都悔青了，对方越来越近，只得见门便钻，见道便奔。大概几分钟后，陈凡穿过一个岔路口，转身奔到一黑暗处，小心翼翼躲在墙角。后方脚步声渐渐小了，对方肯定是追入岔路了。
陈凡不敢大意，打开手机电筒，面前前方有两扇门，上前，重重推开，不禁愣在当场。
里面是一个极大的房间，里面摆着无数尸体！
一张张铁床，上面盖着白布，勾出一个轮廓，虽看不到人，但谁都明白白布下是什么。
陈凡却很奇怪，这是精神病院又不是医院，怎么会有太平间？
不过，在这种情景下，任谁突然来到这种地方，都会感到害怕。
陈凡莫名有点发冷，正打算退出去。
忽然，就房间深处，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笑声：“嘿嘿，谁说精神病院就没有太平间，精神病院也会死人的呀！”
声音怪异阴森，在这特殊的环境下，无比恐怖：“何况，精神病院死的人，可比医院的人要惨得多呀。”
“谁？谁在里面？”
陈凡吓了一跳，手机抬高，仔细一照，除了几张床，里面空空如也。这房间内，除了摆尸体的滑轮铁床，还有几个有点陈旧的冷藏柜。
冷藏柜关得死死的，偶尔透出一丝丝凉气，里面应该也存放着尸体。
陈凡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难道是幻觉？”
陈凡大感疑惑，上前揭开一张白布，本来做好了遮住眼的准备。
但揭开白布后，眼前倒是一亮，这躺着的是名女子。老实说，长得挺漂亮，身材也挺好，而且还没有穿衣服。胸前春光，一览无余。
这女子有些呼吸，就皮肤太白了些，苍白如纸。
“原来不是死人。”
陈凡有些惊奇，转过身，光芒一照，发现门口写着四个大字：重症室。
“这样。”
陈凡松了口气，恐惧去了些，跟着心里咒骂：“特么的，这些人明明还活着，看样子虽然得了什么重症，但为何要把头都盖住？没差点把老子吓死。”
“哈哈，他们得了治不好的病，又是精神病，家人早不管他们了。只要来到这个房间，就只能等死。”
此时，房间再次响起那个尖锐的声音，声磨人耳：“再说，你不是活人，何来吓死一说。”
“你到底是人是鬼，给老子滚出来？”
这身体半死状态，不是陈凡能选择，这也是他最大的秘密。
现在这房间里的东西，居然能一口道破，实是让陈凡深感震惊，内心恐惧不已。
但他这一骂，房间彻底安静下来，那东西不在开口。
“缩头乌龟。”
陈凡一咬牙，瞧着几个冷藏柜打开的抽屉里，溢出森森寒气，让阴森的房间，充满了诡异的气氛。
陈凡往冷藏柜处行去，心想刚才声音在里面，肯定就躲在某个冷藏柜里。
陈凡上前，当先拉开第一个抽屉，里面有一具尸体。
里面是个中年人，皮肤白皙，但还有弹性，死去时间并不长。
第二个抽屉里，尸体干枯，眼眶深陷，眼球几乎爆出，这显然死了有好几个月了。
“这两人是真死了。外面那些人可没有彻底断气，他们可都是精神病，难道有人故意装神弄鬼？”
陈凡心里疑惑，但立刻推翻：“精神病装神弄鬼可以。但绝不可能知道我不是活人的事，从刚才的事情看，居然还能读心。除非，我自己也是精神病。”
索性把几个抽屉全部拉出来，每个抽屉内，都有一具尸体，男女老少都有，但死状并不惨。
“咦，寻常人遇到这种事应该立马跑才对，我他妈还在这里找原因。要是真有害人厉鬼，以自己的战斗力，到时只怕就死翘翘了。”
一念及此，陈凡便欲退出，但瞧着房门，一咬牙，寻思：“不对。这玩意儿知道我的身份，能够读心思念，这太特么的诡异了，我好歹是个神仙，岂能怕他？”
陈凡决心要找出这玩意，打算把每块白布掀开看看。
“哒……”
然而，他刚一动，耳边就传来一声清响。
“什么声音？”
陈凡吓了一跳，静立不动，整个空间一片死寂。大概数秒过后，又是‘滴哒’的一声，在这死寂的空间内，清晰无比。
“这声音，好像是水滴？”
陈凡举起手机，四处一找，但没有发现渍，同时也觉得奇怪：“如果有水滴下来。一开始就会滴下来，怎么会突然滴下，这事太诡异了。”
陈凡心中发毛，都有些自后悔自己刚才的决定了。
陈凡低头在地面上观察片刻，一边往前走寻找，突然一抬头，忽然发现房间一个角落，里面还有一个冷藏柜。
这冷藏柜是斜放着的，表面陈旧，显然已经坏了。
陈凡走到近前一看，就见冷藏柜门有丝缝隙，上面恒基还挺新，好像刚刚关上。
“难道……”
陈凡心中一动，马上凑近仔细听了听，里面寂静无声，但随后，果然听见了有水滴落地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果然在这里面！
这声音，这环境，在这深夜里，饶是陈凡是个活死人，也感到是毛骨悚然。
“那玩意儿肯定就在这里面了。”
陈凡双眼微眯，换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去拉冷藏柜的把手。
“是妖是鬼，我可是土地，别拿土地不当神仙。”
陈鼓足勇气，一把将冷藏柜拉开，面前情形果然吓了一大跳。
那是因为，里面空空如也，根本什么都没有。
“这不可能，那水声是怎么回事？”
陈凡凑近细看，不由得恍然大悟，柜子上方有一滩水迹，慢慢汇聚，然后形成一滴水珠滴下，击在下面钢板上。
声音便是如此发出。
至于那水是从哪里来的，极有可能是微微有点漏水，顺着墙壁流入冷藏柜顶。
渗透，滴下，出声！
“可叹，可惜，可悲，可怜，可恨……”
陈凡刚松一口气，耳边又传来那个声音。
“谁？”
陈凡吓了一跳，跟着勃然大怒：“你到底是人是鬼？给老子滚出来，当什么缩头乌龟？”
“哈哈，我一直都在，而且就在你的眼前呢？”
那声音随即响起，声音里有着嘲讽和悲悯。
陈凡大骇，吓得后退好几步，但随即大笑起来：“少要信口开河，如果你在我眼前，我怎么……”
一言未毕，那声音便打断他话头：“你身体已经死去，神魂以邪门之法强留躯壳，身体机能消失，以至于五感大减。”
陈凡这一惊着实非同小可，手机乱晃，不停寻找，但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感觉到。
“所以，你视力大减，看得到不该看到的事物，却看不到该看到的事物！”
“所以，你听力大减，听得到不该听到的声音，却听不到该听到的声音！”
“所以，你嗅觉大减，闻得到不该闻到的气味，却闻不到该闻到的气味！”
“所以，你味觉大减，堂得到不该尝到的味道，却尝不到该尝到的味道！”
“所以，你触觉大减，能感受到不该感受到的，该感受到的你却感受不到！”
这个时候，陈凡突然都看到了。
左边打开的冷藏柜里，那具干枯的尸体猛地坐起，说出第一句话后，眼珠一凸，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一幕太过骇人，陈凡先是吓得脸都白了，随即明白这东西终于现身。想到自己为土地仙，心中一定，正要开口呵斥。
突然，第二个冷藏柜尸体坐了起来，脖子缓缓转动，直转到身后，嘴巴微张合，有如机械，声音没有任何语调。
紧接着，第三个冷藏柜里的老人坐起来，第四个冷藏柜的妇女坐起。
最后一个冷藏柜坐起的是一名小孩，不过七八岁年纪。他面容还很稚嫩，但早无生命。一开口，五官都扭曲在一起，无比诡异。
“啊……”
陈凡吓得接连后退，当小孩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他。
陈凡再也承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颤抖！
“你是死人，本该魂归地府，由阎王审判，判入地狱，判轮回转生。你贪恋人世，施邪门之法，留存人间，最终无视觉，无听觉，无味觉，无嗅觉，无触觉，最后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这个时候，所有躺在床上的人都坐了起来，嘴巴微张，声音好似机械。
可叹，可惜，可悲，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