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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榕树下
陈凡只觉得眼睛一阵刺痛，恍惚中，似乎听到了婴儿的哭泣声。
“这女人已经疯了，再问怕问不出什么。”
陈凡知道这件事绝不简单，转身便走：“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一切。为什么要对付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嘿，我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陈凡下了楼，还是拨打了急救的电话，告诉了他们马容容家的地址，毕竟马容容流了很多血，现在又神志不清，总不能见死不救。
“哎哟，谁呀。”
陈凡心事重重，刚扑出大门口，突然身体一实，不小心撞到了人。
“对不起，我不小心，你没事吧。”
陈凡抱歉连连，伸手将人扶了起来：“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咦……”
对方本有些埋怨，但话说一半，突然有些惊讶：“你……你不是……”
“怎么？
陈凡听是个女孩的声音，不由得有些好奇，睁开眼，转首一瞧，不禁一呆。
但见面前站着一名十**岁的女孩，上身穿了一件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件毛茸茸的大外套，下身则穿了一条米格裙子。
斜斜的留海下，还一张秀美清纯的脸，以及一双又大而亮的眼睛。
此刻，她用手拍着刚掉地上的几本书，眼睛瞧着他，看来还有些高兴。
“是你。”
陈凡想了起来，这女孩正是上次在鬼车救过他一次的女孩。
“嗯，是我。”
女孩甜甜一笑，盯着他看了一下：“对了，上次我吓懵了，还没谢过你救了我呢。”
话落，发现陈凡神情有些怪，低头瞧了一下他眼睛：“你眼睛没事吧？”
“我……我没事。”
陈凡呵呵一笑，只好说道：“刚才刮风，我眼睛里进沙子了。”
“你这听着电视剧里的台词。”
女孩一愣，跟着微微一笑：“正好，你遇到了我。我看书看得多了，眼睛经常觉得疲劳，所以包里备了眼药水，现在借给你用喽。”
她拍了拍包，瞧着人来人往的街头：“这里不方便，我知道前面不远有个公园，去那里坐坐吧。”
“这……这个不方便吧。”
陈凡本要拒绝，但被她拉着就行，不知不觉便来到公园。
“这公园确实挺近的。”
女孩将陈凡带到一张长椅坐下，陈凡揉着眼睛，四处一瞧，发现这椅子在一排榕树后面。枝叶遮天蔽日，阴凉透体。
现在公园没有什么人，只有他们两个。
“给你。”
女孩打开包，掏出一瓶眼药水递了过去。
“这怎么好意思。”
陈凡接了过来，拿起来瞧了瞧，女孩微笑道：“不用瞧了。珍视明，用了就……真……视……明。”
“哈哈。”
陈凡心中难得有些愉悦，拿起眼药水，拧开瓶子，问道：“小姐，你是就住在附近吗？”
“小姐这个词原本高雅，但给我们中国全玩坏了，你就叫我名字吧！”
女孩秀眉微蹙，拾起椅子上一张榕树叶：“我叫灵乔，……你就叫我小灵吧！”
“这种情况，常理来说不是应该叫小乔吗？”
陈凡一听，不禁来了兴趣：“那么，你姓什么呢？”
“哦，我姓……”
小灵纤手捏着叶根，不停转动，突然收口：“先不告诉你，我只知道你是陈凡就可以了。”
“你知道我？”
陈凡有些疑惑，小灵‘嗯’的点了点头。忽然这时，一阵风吹了过来，落叶纷纷，漫天飞舞。
“在这里这么久，一直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这么漂亮！”
小灵伸手扔掉手上叶子，再接住一片，有些小女孩的雀跃：“现在年轻人哪个不上网。你在网上被视作反搞极权的英雄。好吧，现在可能网上分歧比较大，但必须得承认的是，你已经是名人了，某种程度上。”
“名人？我只是个普通人，那件事只是巧合罢了！”
陈凡只感觉无奈，一直在拧盖子，但就是拧不开：“我说，这玩意儿怎么开？”
“这不是拧的，用按的。”
小灵接了过去，用洁白的指头轻轻按开，重新递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
陈凡拿回瓶子后，问道：“小灵，看你的年纪，应该在上大学吧！不知道你在哪所学校读书？一本还是二本，不知学什么专业呢？”
“我啊。”
小灵将怀中书放到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猜对了，我确实刚上大一。高考成绩还不错，现在上的是个一本，至于哪个学校……咦……你打听我学校，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呀？”
“我能有什么想法？”
陈凡有些哭笑不得，将眼药水送到自己眼前，淡淡的道：“你既然知道我，就该知道我有女朋友的。”
“是啊！我看过网上的照片，你女朋友红眼睛，红头发，肤白貌美，尤其一双大长腿，实在不要太赞。网上好大一批些讨厌你的人，骂就是你借名声和权力，才把到这么一位大美女的。”
“网民都隐藏在网络后，就算能查到他们id，但我们终究不知道那个坐在电脑屏幕后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凡并不在意，瓶子倾斜，在双眼各自滴上两滴液体，耸了耸肩：“我只做我的事，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问心无愧……”
小灵一呆，寒风拂来，拂得她衣裙飘飘，好似仙女。
“你觉得，我生得美吗？”
小灵见陈凡看着自己，长长的手臂展开，跟着旋转起来。长长的秀发，扬起的长裙，以及漫天飞舞的落叶。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阖上了双眼。好像一只精灵在落叶中飘飘起舞，纯真又美好。
又如同这凉意徐徐的秋天，泡上一杯热茶，坐在窗边呆呆瞧着窗外的风景，平凡的惬意。
“这个……”
此情此景，陈凡看得呆了一呆，失道：“现在这个画面，倒是有些像韩剧里的某些情节。”
“啊，都差点忘了，说了来滴眼药水的，你眼睛好点了吗？”
小灵缓缓停了下来，裙摆仍然在摇晃。陈凡摇了摇瓶子，将其递还给她：“刚才两只眼睛都滴过了。我眼睛已经没事了，谢谢。”
“好。”
小灵重新坐回椅子，静立不语。
气氛有些沉默，陈凡率先打破僵局：“小灵，你这么漂亮，在学校一定有很多男孩子追求吧！今天是周末，没有男孩子约你吗？”
“有啊。”
小灵抬起头看着他，微微笑了起来，有一丝静默的美好：“女孩子，当然还是得了解自己的优势。我一直知道自己的优势，以前不知道自己的劣势。直到那一件事后，我对自己的优点和缺点，都有所总结。对那些追求者，也懂得怎么选择。”
说到这里，眼神微微一凝：“毕竟，人生莫过于选择。”
“哦。”
陈凡翘起了双腿，也拿起一张叶子：“难得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感慨。咦，你刚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也对。以前书看太多，搞得我都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小灵微微一笑，先前陈凡心事重重，又担心眼睛的事，确实没有仔细看。
此刻瞧得清楚，她嘴角有两个深深的酒窝。但与寻常有酒窝的女生不同，笑起来会非常甜美可爱。她微笑起来，竟有一种清冷的疏离感。
回过神来，只听她继续道：“我今天之所以没有答应那些追求者。前两个原因就不说了，我给你说第三个原因，也是最主要的一个原因。”
“什么？”
陈凡手指一停，正转动树叶同样停了下来，不料叶根脆弱，顿时断裂，叶子飘荡落下。
“那是因为……”
小灵纤手一伸，巧巧将那张叶子接在手心，抬首瞧着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因为你，陈凡。”
“我……”
陈凡并不避讳，双眼同样注视着她，目光坚定：“什么叫为了我？你又不知道我今天会来这里。”
“我知道啊！”
小灵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一样的脸，一样的笑，一样的眼睛。此时此刻，那种疏离感却越来越强烈，仿佛潮水起伏，汹涌澎湃。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陈凡接过树叶，瞧着树叶上的清晰的纹路：“看来，与这片树叶上的纹路相同，每件物事，都有着它特定的发展规律。”
“是呀！”
小灵再拾起一片树叶：“春天到了，树木抽出嫩芽，树包老去褪落，叶子孕育钻出。叶子从开始的嫩小，到后面慢慢生长成熟，直到枯萎，直到刚才风将其拂落……”
“世间万物，还真挺奇妙的。”
陈凡手指轻轻抚摸着叶子表面，手尖感到一种滑腻的触感：“小灵。你今年多大了，十八还是十九？”
“年龄和身份，很多时候其实并不重要。”
小灵将眼药水放入包中：“也不是不重要。它们都只是词，还得看怎么去理解它。至少这一次，我就利用了它们。”
“还有……”
陈凡点点头，眼睛的光芒，渐渐失去光彩，就好像黯淡的星辰：“你也利用了你的外表，那么一位年纪轻轻，纯真美丽的女孩，谁会想到她竟然会报着害人的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