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早晨到来了,慌慌张张的一群人早早地起了床,草草地吃了一顿早饭,就朝着距离虎师不远的吊祭场地走去。
一路上,吊祭的人群倒是络绎不绝。这可汗的父亲死亡,也算是突厥国的一个大事,所以不仅各个部落、虎师、鹰师各色人等都来凭吊,就连周围的其他汗国也派人前来祭奠,这大唐因为距离遥远,但也委派了一个边疆指挥的一个大将军李佺带着丰厚的祭品前来吊祭。
远远望去,在一个空旷的地带,一个面朝东的庐帐周围人山人海,如同中土的赶庙会一般,苏越几个人带着鹰师的祭品,沿着那闪开的道路,直接来到庐帐前,但见那庐帐朝东,迎着初升的太阳,庐帐的门口,一列列、一排排囫囵个的马羊祭品在阳光照射下闪着油光,庐帐内停尸间两旁的家属不时在嘤嘤哭泣,那颉利可汗正在招呼前来吊祭的宾客,看那可汗脸上满脸的刀伤,有些已经愈合,有些还在不时地向外流着血水。
那颉利可汗招呼苏越几个人南边的客席上就坐,等着后面的人一齐来行哭祭之礼。正在疑惑间,却见一个身材酷似颉利可汗的将官带领十几骑兵士,带来了无数的马羊虎豹的祭品呈现在帐前,这人正是颉利可汗的兄弟阿史那弥射,正从突厥遥远的边防赶来。
祭品摆放完毕,却见阿史那弥射手持短短刀,从帐前一跃上马,沿着庐帐狂奔一圈,又到了帐前,一跃下马,那一旁的一个突厥国师还在高喊道:“阿史那弥射一诣帐门”,阿史那弥射边哭边用刀划面,却见脸上的血与眼泪混合,沿着面颊向下流淌,真的是血泪具流。一诣之后,那阿史那弥射又一次上马,绕帐一周,又一次哭泣和划面,又一次血泪具流,如此反复七次,那阿史那弥射的一张脸早已尽看不清面目,真是血比泪多,满脸血痕。
苏越看着这帐前苦祭之礼如此遭罪,回头看了一看身边的莽熊和其他几个千夫长,轻声问道:“我们也要这样哭祭吗”,莽熊马上答道:“刚向虎师的师爷询问,由于前来吊祭的人员太多,这帐前哭祭之礼省略了不少”,那苏越正自安慰,却见那莽熊又接着说:“每个团体只派一人代表”,让那苏越空欢喜一场,心想这自己是鹰师长,那只有自己代表这鹰击一师了。那莽熊似乎明白了师傅的心思,说道:“等一会儿我代表咱鹰师好了”,那苏越又那里肯,看着僵持不下,那莽熊掏出了一包的羊血和一把明晃晃但却没有刀刃的钝刀,塞如苏越的衣袖中,并附在苏越的耳朵上如此这般的交代一番。
此时,又一彪人马奔来,却是人称“二可汗”的突利首座,但见他也一如阿史那弥射一样,绕帐七周,血泪具流。终于等到宾客进行帐前苦祭之礼了,却是两人一组,先是那东部落首领薛延陀与拔也古,然后是部落首领回纥力和同罗诸,然后才使唐朝大将军李佺和鹰师的苏越。
苏越和唐大将军李佺饶帐七圈,却见那李佺早已经是血泪具流,而苏越与李佺略有差异,就是那流下的血迹似乎有些灰暗和结痂,这些其实都是莽熊的主意,不过人员如此众多的场合,其他人却并没有看出来。
帐前哭祭已毕,后面的祭礼就是择日火化和待时而葬的环节了,那莽熊早就打听到了日子,火化却是在七天后,那是颉利可汗与他的几个兄弟商定下来的一个好日子。至于待时下葬那却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日子了,据推测,要等到明年的春夏之际了。
此时,后面的哭祭之礼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由于宾客较多,苏越几个哭祭已毕的客人,则被邀请至不远处的另一处帐篷歇息,同行的自然是刚刚拜祭完毕的几个人,包括唐大将军李佺、部落酋长豹六师的薛延陀、部落酋长豹七师的拔也古、部落酋长豹九师的回纥力、部落酋长豹十一师的同罗诸,苏越听了几个人的名头,心中也略微一惊,心道这几个豹师可是非同寻常,却是豹师中的虎师,以兵多力强著称,其战斗力直逼虎师。
想到这正是结交的一个好机会,苏越交代了莽熊几个人等候的位置,自己则和李佺及几个部落酋长朝那歇息地奔去。
席间,那苏越首先恭维道:“各位酋长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可是咱们突厥汗国响当当的几个实力最强的部落”,哪知那几个首领听后,都不住地摇头,原来,虎师每年都要向这豹师摊派诸多的任务,要上贡多少头马、多少头羊,都是定数,唯独对这几个部落征缴的却要翻倍,让这几个部落也是怨声载道,弄的自己都缺衣少食起来,而这虎师要的贡额却丝毫不减。
听那几个部落酋长对颉利可汗的满腹怨言,苏越突然如同插言道:“这北国地广人稀,何不分而治之,落得你们几个部落都自自在在”,那豹七师的酋长薛延陀环顾四周,说了声:“声音小点”,那豹十一师的酋长同罗诸出门而去,一会儿就回来了,说道:“大家尽管畅所欲言,我安排了暗哨了,一有情况就会来报告的”。
那李佺见这苏越如此说,也道:“我们大唐虽然距离遥远,但诸位酋长如有用的上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当不遗余力,做好各位的后盾,免除各位的后顾之忧”,那李佺倒是开门见山。
却见那豹七师的拔也古酋长,也站起来朝着那豹六师的薛延陀深深一礼,道:“我说大哥,你不能再犹豫了,我们兄弟就推举你为可汗,在咱们东部另立一个汗国,从此就与颉利瓜清水白,可好”,说完又回头看了看李佺和苏越,接着说道:“你看这李将军也不是外人,大不了咱们一走了之,投奔那大唐也比跟着这颉利要好的多啊”,苏越唯恐被说成是外人,赶紧向那薛延陀也施了一礼,道:“拔也古酋长所以极是,我们鹰击一师愿意为薛可汗效力”,这苏越的煽风点火之术也无师自通,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些珠宝,交给了薛延陀,说道:“偶尔得到一些珠宝,或可解薛延陀可汗的一时之需,不成敬意”。
那豹九师的回纥力、豹十一师的同罗诸也都向那薛延陀深深一礼,说道:“我们愿意跟着薛延陀老兄,为我们东部突厥新汗国效力,请薛延陀老兄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