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高一尖子班热闹欢腾的气氛不同,此刻在教师会议室内,虽然坐着歌唱比赛的评委们,却是寂静无声。
今天的这个会议,除了总结昨天比赛的情况,还要对这个周六和周日两天的第二、三场比赛,做细节上的讨论。然而会议刚开始没几分钟,黄教授便提出,要取消赵雷(赵副教授)的出题资格。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心中猜测这个决定,与昨天的比赛题目超纲有关,由于他们暂时还不了解全部的情况,都保持着观望态度,沉默不言。
“黄老,虽说我们这个校区的比赛,由您作为总指挥,可是,您这个决定,会不会太独断了些?”赵雷面沉如水,心中十分自信黄教授绝不可能找到证据,证明那道超纲题是他所出,所以干脆和黄教授叫起板来。
听到赵雷的话,在座那些了解黄教授背景的人,心里都暗暗道了一句:这赵雷莫不是个傻子吧?
其实这赵雷,脑子倒是还算聪明的,不然,也做不了荟萃艺术学院的音乐学院声乐系的副主任,只是他一直以来,仗着自己有几分学识,妹夫又是邕市的名人,平时走到哪儿,总有些捧臭脚的人围着他转,久而久之,便成了那坐井观天的癞蛤蟆,以为自己也算是上流社会的人了,只要不是犯什么原则性的大错误,不得罪本地的大领导,那就没有什么事,是他摆不平的。
他却不知,真正的上流社会,根本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够接触得到的,而且,他也从来就没想着,要去找其他评委,认真仔细地打听黄教授的背景,所以,他一直以为黄教授,就是个在业界内,有些名望地位的糟老头而已,元都离邕市两千多公里呢,这老头手再长,也伸不到邕市来吧?
之前方锐被处分,那是被闹到了网上,而且证据确凿,他除了暗骂自己的外甥做事没脑子,心里也是记恨黄教授得要死;如今这黄教授又当着本地文化界的人,要取消他的出题资格--如此一而再地打他的脸,叫这个鼠肚鸡肠的男人,如何再忍?
“独断?既然大赛的主委会,分派我来负责这个校区的比赛,我自然就要尽职尽责地完成任务,那么,对于影响比赛公平性的不稳定因素,我就有权利、有责任,及时地排查和解决,杜绝再次发生类似的事件!”
被黄教授睿智犀利的目光逼视,赵雷的心里开始打鼓,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语气变得委屈起来,狡辩道:“我知道,您对尹清欢同学,颇有偏爱,昨天她抽到的题目,差点令她失去进入第二场决赛的资格……可是,这件事,怎么能算在我的头上呢?”
他特意咬重了“偏爱”这个词,偷眼看去,果然有几位本地的评委,脸上出现了或暧昧或惊疑的表情,他又故作痛心地继续说道:“或者,您是因为海选的时候,我那不成器的外甥,年少气盛,怕输了和尹清欢的赌约没面子,所以联合班上的一些学生,做出了伤害您和尹清欢名誉的事,所以,让您对我也产生了不好的印象?那,那我可真是堪比窦娥啦!……”
言罢,居然开始哭天抹泪地,述说起自己那么多年如何的努力上进,如何的正直,才能一步步慢慢有了今天的成就,可是黄教授无凭无据,就下了这样的决定……总而言之,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黄教授公报私仇,倚老卖老,欺辱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教师”,如果真的取消了他的出题资格,那么他赵雷以后还有何脸面立足于教育界和文艺界。
他这番作态,把谢教授恶心得够呛,别看他平时笑眯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可实际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人最是嫉恶如仇、耿直不阿,属于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的主儿,年轻时初到元都求职,就因为这个臭脾气,没少得罪人,以致于很长一段时间,都四处碰壁、郁郁不得志,后来得了贵人暗中扶持,才渐渐地,在元都站稳了脚跟。
谢教授张嘴就要怒斥赵雷,黄教授却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少安毋躁,扭头看到黄教授一副看赵雷演戏的表情,谢教授咬了咬后槽牙,把怒气吞下,只是瞪着赵雷不言。
大约过了十分多钟,赵雷发现众人都不接茬,连黄教授也不急不气地一直看着他,才忐忑地,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是累了还是没词了?”黄教授不怒反笑,温和的语气,却令赵雷打了个激灵,低头继续抹着不存在的眼泪,不敢随便回话。
“既然你无话可说了,那便到我来说……”黄教授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让他们进来吧,咱们的赵教授,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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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事情多,更得少些,过两天会补回来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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