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佳萦说,西方安徒生童话里的美人鱼的故事感动了一代又一代的人,我们中国也有自己的鱼美人,鲤鱼精为了深爱的人,甘愿丢弃千年道行,忍痛脱去金鳞,转为凡人,这和西方童话里的美人鱼为了所爱的人,甘愿失去声音,忍受行走时刀割一样的疼痛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不同的是,美人鱼最后化作了泡沫,以悲剧收场。而鲤鱼精最终和爱人永结同心,将这个造型融入珠宝设计中,包含有美满爱情的寓意。人们对于美好爱情的渴望,从古至今都没有停止过,希望‘追鱼’系列首饰能够让大家的情感得到寄托。同时紫色在中国古代是尊贵的象征,紫罗兰翡翠从颜色的寓意来说,有‘紫气东来’之意。我们采用的是上等品质的紫罗兰翡翠,具有非常高的保藏价值。”
苏佳萦对于“追鱼”系列首饰设计理念的一番阐述赢得了满堂喝彩,掌声如潮。
钟恪南发现,身旁的颜昕伊正悄悄拭着眼泪。
“昕伊。”他轻声喊。
颜昕伊条件反射般地扭头,一刹那间,他清楚看到,她的脸上含笑又带泪。透着深挚的悲哀,却又焕发着光彩。那张充满了矛盾的的脸庞竟无比美丽动人!他一时间看呆了,懵了,“你……怎么了?”
“寓意很美好……我很感动……”颜昕伊低语,“小时候,爸爸给我讲过《追鱼记》的故事。”
她的美丽和哀愁深深撼动了他,他一时间心绪激荡,无言以对。
新款首饰发布之后,苏佳萦转而向大家介绍了舞台旁的那棵创意LED树,她说,这场庆典活动是和社会爱心慈善结合在一起的,因此建造了五彩缤纷的互动LED天篷,使用LED瓷砖和LED条创建了这棵数字版本的“赠予树”。绿迪珠宝为每种虚拟种子捐赠了一棵小树苗,为了种下一个虚拟种子,参与者们需要把手放在其中一个球体上,当接触到球体时,会触发压力传感器,使其产生光能量的脉动。而当参与者们播下种子时,树冠上将绽放美丽的数字烟花,展示生长的水果和对应的声音。
卫海潮和方文俊坐在另一桌,两人不时偷瞄着隔壁桌的钟恪南和颜昕伊。苏佳萦下了舞台后,卫海潮起身向她走去,两人一起率先播下了虚拟种子。方文俊紧随其后,其他宾客也纷纷起身,排队种虚拟种子。颜昕伊原本也想加入队伍的,但钟恪南拉住她,“我们赶紧走,免得被卫海潮和方文俊缠上。”
颜昕伊这才发现,那两个超级八卦的家伙也在现场,而且卫海潮正挥手向他们致意,她摇头暗笑,那两个家伙的确很难缠,肯定又要被他们说笑一番,没准还会再上演一出模仿秀,难怪钟恪南要走为上计。
于是两人快步走出了宴会厅,可是他们前脚刚出宴会厅,后脚卫海潮和方文俊就追上来了,苏佳萦也跟在他们身后。
“老大,你们太不够意思了,连招呼都不跟我们打一声就走。”方文俊开口就抱怨,“人我们又不是没见过,用不着这样藏着掖着。”
“我们有急事。”钟恪南一本正经地说。
“哦——急着去办事啊。”卫海潮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方文俊在一旁嘿嘿直乐。
颜昕伊蓦然间脸红了,不由自主的把头垂了下去。
“小苏,你得好好管教他。”钟恪南说话的语气像个稳重的长者,颜昕伊听着忍不住发笑,重新抬起头来。
“老大放心,我一定履行好管教的职责。”苏佳萦和钟恪南也很熟络,她笑望着颜昕伊,“听说未来嫂子是法医,很厉害的。”
“别喊什么未来嫂子,根本八字还没一撇。”颜昕伊有些忸怩,“倒是你们,什么时候请喝喜酒?”
“快了快了,等过了三个月……”卫海潮脱口而出,忽的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这下轮到苏佳萦脸红了,“你这人真是……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钟恪南和方文俊都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颜昕伊明白了,但不好意思说。
“为什么要过三个月,什么意思?”方文俊愣头愣脑地问。
卫海潮本来也抑制不住喜悦之情,干脆就直说了:“佳萦怀孕了,很快就满三个月,过了三个月就是相对稳定期,马上筹备婚礼。”
“恭喜恭喜。”钟恪南诚挚道喜。
“哇塞,速度真够快啊。”方文俊口无遮拦,“我记得佳萦六月才回国的,怀孕都快三个月了,潮哥,你厉害,简直弹无虚发。”
卫海潮,纵声大笑了起来,苏佳萦满脸通红,直对他瞪眼,她越瞪眼,他就越是笑。
方文俊也跟着傻笑。钟恪南看小两口那副模样,忍不住也笑了。
颜昕伊想笑又羞于笑,别过脸去,却怔愣住了,她看到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身后,聚焦的位置站着卫海潮、苏佳萦和方文俊,目光阴冷得让她猛打了个寒颤。男人立即察觉到颜昕伊在看他,掉转身,眨眼间消失了身影。
“昕伊。”钟恪南喊他。
颜昕伊回过头,心神还有几分飘忽。
钟恪南仔细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颜昕伊不想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破坏了大家的兴致。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徐冬冬的来电。
电话一接通,徐冬冬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昕伊,我有急事要请计算机大神帮忙,快帮我联系他,越快越好。”
“什么事这么急?”颜昕伊问。
“电话里说不清楚,见了面再说。”徐冬冬急不可待,“赶紧帮我联系他。”
“他就在我身边。”颜昕伊只好说,“我让他直接跟你约时间。”
颜昕伊把手机递给钟恪南,告诉他徐冬冬有急事找他。
钟恪南接过手机,和徐冬冬说了几句,颜昕伊听到他报出了酒店的名字和地址。
“她现在过来?”结束通话后,颜昕伊诧异地问,已经10点多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连一个晚上都等不得?
“说是让我帮忙找一个人,具体不清楚。”钟恪南回答,“走吧,去我的车上等。”
卫海潮和方文俊见他们真有急事,也就放过他们了。
两人乘电梯去了地下车库,颜昕伊一开始心里挺不乐意,酒店明明大把地方可以等人,偏要到车上,地下车库空气又不好。但转念一想,也许钟恪南是有什么私密话想对她说,公众场合毕竟人来人往,车上最隐秘也最安静。
但是,她还是太纯洁了,到了车旁,她习惯性的要进副驾驶座,钟恪南却说:“到后座去。”
她乖乖上了后座,钟恪南也从另一侧开门进了后座。车门一落锁,他就抱住她,贴上去,一下子用唇堵住了她的小嘴,她被他吻懵了,他带她到车上,就是为了吻她?几秒的晕眩过后,她的胳膊揽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吻霸道而热烈,她喘不过气来了,挣开了他的怀抱,笑着说:“我要窒息了。”
他的手停在她的下巴上,脸上没有笑意,“八字还没一撇,嗯?”
她微微一怔,恍然领悟,原来他很介意,介意她刚才对苏佳萦说的话,“别喊什么未来嫂子,根本八字还没一撇”。
她扬起睫毛,眼睛生动的盯着他,“你不是……还克服不了心理障碍?”
她这话引起他内心一阵强大的震动。他望着她,车灯昏黄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静幽幽的罩着一张美好的脸庞。他这几日一直不敢去想,也拒绝去想的问题,又被拉到眼前,刺痛了他。
她做出一股天真的表情来,“你干嘛这样瞪着我呀!”
“一撇……还是有的。”他近乎痛苦地说。
她不笑了,伸出手划着他的脸,从他的眉毛上划下来,落在他地脸上,再到他唇边拉长了的嘴角上。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在干嘛?”
“我想把你脸上的皱纹弄平。”她抽出手来,继续在他眉心和唇角处划着,“别皱眉,别垮着脸嘛,乖,给爷笑一个。”
她的声音软软的,哄孩子一般,他被逗乐了,可是笑刚到唇边又消失了,他再捉住了她的手,把她一拉,她整个儿倾倒在他怀里。
他的下巴贴着她的额,沉沉叹了口气。
她的手抚摩着他的衣领,仰起头,乌黑的眼珠深沉而迷蒙的望着他,轻声问:“当年你爸妈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他揽住她的手臂明显一僵,好半天才艰难吐字:“她嫌我爸穷,出轨一个有钱人,跟着他跑了。”
“谁告诉你的?”她又问。
“我爸。”他答,“他跟我说的,也就是这些。后来问过奶奶,但她什么也不肯说。”
“你再也没有见过妈妈,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她继续发问。
他点点头,“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在你的印象中,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换了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