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郿县娄氏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两个多月以前,我在奴隶市场买下了两个姑娘,正式娄氏遗孤。娄姑娘跟我说,她年幼时曾随父母去过那片奴隶市场,当时年幼无知,她曾误闯到巷子深处,看到靖人将荒人与野兽关押在笼子里贩卖。
我家中那个荒人少年也跟我说过,其实一开始他们并不会大肆抢掠靖人的粮食,顶多就是偷偷摸摸的偷一些粮食,从不会要人性命。他们也学着靖人那样,养不活的子女,或者无依无靠的人,就跑到奴隶市场自卖为奴,结果他们被人买下,比靖人价格低贱不说,多半还都性命不保……”
虞书将自己从娄辛玥还有两位妈妈嘴里打听来的许多消息娓娓道来,甚至有些消息,她还跑到外面找了一些年纪大的人求证过。
得到的答案,果真如少年所言。
可尽管虞书说的有道理,将士们依然无法认可荒人无辜的说法。
只是他们的气焰也没了之前的不可一世。
“即便如此,校尉娘子也不该把人留在家里。就像你说的,荒人之所以变得嗜血残忍,是因为被一些变态的靖人给逼出来的,但也不能否认他们做过的那些孽。”
“校尉娘子,为人善良是好事,可有些时候好心也能办坏事。你回去之后,还是把那个荒人撵走吧,我们这边,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面对众人的逼迫,虞书不敢再说拒绝的话。
左右那个少年长得清秀消瘦,与一般荒人截然不同……
“好,我本来也只是不想看着他死而已。只是他伤得太重,目前为止还有些行动不便,等我忙完回去,估计伤就好得差不多了,我便遣他离去就是。”
虞书应承下来,那些刚才还咄咄逼人的汉子立马不好意思的退了几步。
“校尉娘子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虞书四下看了一眼,人群密密实实,她几乎找不到看不到楚煜的影子。
“我来找你们楚校尉的,他人呢?”
众人闻言,这才想起刚才他们原本围着的人是楚煜的,可一听到嚷嚷说虞书来了以后,他们就转过头围住了虞书,反而把楚煜给拦在了外头。
这会儿一听虞书提起,吓得一群人立马自动让开一条路来。
路的尽头,楚煜黑沉着一张脸,目光灼灼的盯着离虞书最近的几个人。
“你们都是好样的,啊!不过一个区区的荒人而已,你们围着老子不放手就算了,还敢对我媳妇大喝小叫的!以后我要再肯让她给你们捣鼓什么吃食,我楚煜就跟着你们姓了!”
楚煜这会儿很不高兴。
他们是从虞书给他的书信里获悉虞书买了荒人这事的,知道之后已经缠着他整整三天了,让他赶紧回家把那个荒人宰了,口口声声说的是万一那荒人伤害了虞书和家里人怎么办?
可虞书一来,他们口中说的担心哪里去了?
他都不敢那么口气恶劣的跟书儿说话,他们哪里来的胆子?哪里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