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陈允为保护吕方挨了6翔一掌后,因为伤势很重,大家便不敢挪动他,便放在吕方的帐中歇息,后来吕方赶去安仁义大营时,沈丽娘一直在照顾陈允,亲兵队领王佛儿随吕方同去了,剩下人也没人敢命令沈丽娘将陈允挪出帐外,吕方回来后又事情极多,一时间众人竟把这桩事情给忘了,倒把吕方吓了一大跳。 w≤w≤w<.≤8≦1﹤z<w.
吕方听说沈丽娘也在帐后,赶紧快步走到丽娘身边,只见丽娘正趴在床头,陈允跟在后面进来,低声说:“在下受伤后,夫人照顾在下,方才才有时间休息了片刻,我等还是出去吧,免得惊扰了她?”
吕方点了点头,想到此时还不过是四月,早晚天气还有些凉意,解下外袍盖在丽娘身上,才走出帐外,考虑了片刻,转过身对陈允说:“陈先生,我有件事情想托付你,不知可否屈尊、”
陈允脸色一变,不顾身体还有伤,躬身行礼道:“吕将军,在下已经决心投入尊驾麾下,将军只管吩咐既是。军中最重上下之分,如果予在下殊遇,只怕军中将士不服。”
吕方听了一愣,这人进入角色倒是快得很,倒不用担心他依才傲物,和自己手下搞不好关系了,赶紧扶起陈允笑道:“陈兄小心身体,我要你做的也是些私事。先前我写信给拙荆你也看到了,这次作先锋实在是九死一生,丽娘虽然剑术群,可毕竟是个女子,我想让你送她回到丹阳。我也不瞒你,我本是赘婿出身,夫人也德行卓著,在军中威望甚高,若让其他将佐送她回去,我也有些不放心,陈兄不但武功绝顶,而且先前在军中没有什么瓜葛,所以才将丽娘托付给你,不知可否请陈兄辛苦一趟。”
陈允听了吕方的话,心底已是雪亮,原来吕方出兵前觉得形势危险,想把沈丽娘送回丹阳,免了后顾之忧,可又害怕自己夫人对沈丽娘下毒手,便让自己来做这个保镖,心底是又喜又恼,喜的是吕方将这等**的事情托付给自己,显然是对自己信任得很,而且明显也是考虑到了自己的伤势未愈,看来这吕方倒不是个刻薄寡恩的主君,恼的是吕方这明显是把自己以剑客一流人物待之,可自己虽然武功绝顶,可平日里一向以济世安民的大才自诩,去当吕方的小妾的护卫岂不是委屈了自己,想到这里便要开口拒绝,却又想到刚刚投入莫邪都中便拒绝主君的命令,这哪里是一个臣下的本分?正犹豫间,帐内突然传出一个清丽的声音。
“我不去丹阳,再危险也要和你在一起。你要是不让我去,我便一个人跟着你去。”
吕方听了一惊,转过身往声音来处看去,却是沈丽娘站在帐门口,身上裹着的正是吕方刚刚给她披上的战袍,她身形本就窈窕,裹着吕方的战袍更显得娇小柔弱,我见犹怜。
“你什么时候醒的,为何不多休息一会。”吕方看着明显消瘦了的丽娘的脸庞,心知是自己那天接到妻的来信,与其说出绝情话语的原因,想到这里,心头满是愧疚之情,说话的口气又温柔了三分。
“你方才进来看我的时候,便醒过来了,我辈练剑的最是敏感,象你这么重的脚步,离得丈外就知道了。”沈丽娘方才偷听时对自己的安排,热恋中的女子最是敏感,立刻便从中明白了爱人对自己的关心和情意,心情大为欢畅,此刻目光流转,两腮微红,虽然未施脂粉,依然艳丽不可方物。连在一旁的陈允也暗自赞叹不已。
“就是因为这次危险我才要呆在你身边,不然就凭你两下三脚猫的功夫,迟早让那刺客取了级去,那次大江之上,若不是有我在,你不早就被那巡检船打到江里去了?”沈丽娘说道这里,回忆起了那日两人在江上心意相通,挟持敌将,化解危机的情景,嘴角上翘,不禁莞尔笑了起来,突然沈丽娘的脸上露出一丝愁色,话语中也有了三分苦涩:“再说我独自一人去丹阳算的什么,又有什么脸子去见你的家里人?”丽娘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一句,宛如蚊吶一般,几若不闻。
吕方听了丽娘后面说不愿意去丹阳的理由,心中也暗自点头,毕竟现在丽娘与自己并无名分,从理论上来说,丽娘不过是莫邪都的一个俘虏而已,若丽娘去了丹阳,光从身份来说便尴尬的紧。往深一层想,妻淑娴虽然在来信中劝说自己纳丽娘为妾,但女子性妒,见到丽娘这等国色,谁知道会不会给丽娘什么苦头吃,再说自己打算是娶丽娘为平妻,并非妾,这个可会让吕淑娴万分恼怒的事情。自家人知自家事,吕淑娴行事外柔内刚,行事果决,绝非寻常妇人,不但吕雄等出自七家庄的旧部视其为女主人,便是陈五、范尼僧、龙十二等人对其胸怀行事也是十分敬佩,尤其是这次自己出兵后,丹阳豪族反叛,吕淑娴镇守刘繇城,为范尼僧出击免除了后顾之忧,在丹阳县内的威望更是极高,莫说给沈丽娘些苦头吃,便是找个机会要了沈丽娘的性命也不是不可能。陈允武功虽高,但面对自己人的算计,只怕也未必能成。想到这里,吕方的便改了主意,笑道:“也好,离了你和陈先生,我还真有些害怕,不过这次实在危险的很,非先前可比,若情形不对,我让你先走,千万不要犹豫。”
沈丽娘摇了摇头,随手将腮边的散捋齐,道:“生便同生,若是情势不利,丽娘也不独生,同死便是。”
吕方喉头一阵哽咽,本欲还想劝说,突然唇边一阵柔软,劝说的话语便堵在肚子里说不住来,原来是沈丽娘突然上前掩住了吕方的嘴。吕方正惊愕间,他自从来到这世间,就未曾见过这般“现代”的女子行径。沈丽娘低头靠在吕方的胸前,牵着吕方的右手环抱自己的纤腰,低声说:“吕君莫要怪我任性,自从那次刺杀安仁义,丧了叔父,这世间我便再无一个依靠,这孤单无助的滋味我实在是不想再尝了。”说到这里,吕方胸前感到一阵抽动,原来是丽娘低声哭泣起来。就是在前世,吕方便不会对付女性的哭泣,这边更是没有没办法。只得苦笑着对旁边正看热闹的陈允苦笑道:“让陈先生见笑了。”
“哪里哪里,沈小娘子至情至性,实在是难得,陈某羡慕还来不及,哪有见笑的道理。”
沈丽娘哭了好一会儿,方才离开吕方的怀中,不好意思的钻进帐中去了。陈允正要告辞,吕方笑着挽留道:“先生莫急,我还有件事情,这次进军十分危险,你重伤未愈,还是先留在安将军营中休养吧。”
陈允摇头道:“6翔那一掌虽然沉重,但毕竟他和我相交多年,武功路数清楚的很,又运内功相抗,事后立刻服了伤药,已经好了五六分了,只要再将养些时日便好。6翔上次没有得手,定然还要再来,他武功高强,恐怕只有我抵得住,又岂能独自在他处养伤。“
吕方却摇了摇头,笑道:“如果是为了这个,那就更不要麻烦陈先生了,毕竟陈先生和那6翔是多年好友,我手下很缺你这般读书人,就不要在这边担当护卫,免得伤了朋友之义,我让亲兵防备严密些,加上丽娘,那6翔也未必伤的了我。”
陈允听到这里,心底顿时一片火热,他就是害怕吕方老是记得他一身武艺,以剑客一类人待之,结果反而辜负了腹中学问,突然躬身施了一礼:“在下挨了6翔一掌,已经全了与他的朋友之义,再次相见,便如同陌路人一般。既然投入将军麾下,自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还请将军切莫以外人相待,便如同身边将士一般驱策便是。”
吕方听了一愣,转而一喜,有这等高手护卫,这次生还的希望自然是大了不小,拱手笑道:“如此便麻烦先生了。”在心底他还是以客卿看待陈允,并没有如同身边将佐一般相视。那天他看到陈允宁可白挨6翔一掌,也不愿意和他交手,显然是个重义之人,自己让他留在安仁义那边,固然有让其好好养伤,不愿让其为难的想法,也有陈允和6翔关系太密切,不愿把自己的性命交在这样一个人手上的原因。没想到这陈允是个及其果决的人,他虽然和6翔一般都未曾出仕,但原因截然不同,6翔是看到如今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求苟全性命,拒绝了许多做官的机会,再说6家本是丹阳大族,6翔身为族长就算不出仕,对丹阳的影响力也大得很,而陈允就不同了,他家虽然也算当地大族,可他本人不过是疏族,相貌长的又丑陋,出仕是欲求不得。如今一旦认定吕方为明主,自然倾心投靠,莫说不过6翔一个朋友,便是妻子亲族只怕也要杀了明志,古人说的“杀妻求将”之徒大概便是他这类人,往深处讲,他当时没有出手将6翔击毙当场,也未必没有怕吕方以为其不恤朋友之义,不敢重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