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
不是,刚才难道不是在讨论做朋友这个话题吗?怎么就一下子跳到表嫂了?而且她表哥是谁啊?哦对……傅珩。
姜芜看了一眼傅珩,尬笑道:“怎么又扯到表嫂身上去了?我记得上次见面,你还说你非你表哥不嫁呢。”
虞长清看了一眼傅芳菲,然后突然轻笑了一声。
傅芳菲理直气壮道:“那有什么关系,我早就知道我不可能嫁给表哥了,那天在北镇抚司,也不过是奉了我母亲的命令,我母亲说的话,我不敢不听,但是我觉得姜姜和表哥更配,不是吗?”她笑嘻嘻的说,听得姜芜是心里一紧,竟是下意识的有慌乱,她抬头看了傅珩一眼,结果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目光里似乎还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正当姜芜脑海里开始控制不住的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奴婢高声唱道:“荣嘉郡主请平宣侯嫡千金比试。”
姜芜:……丫的,我就知道是我。
她现在就想马上变成一只鹌鹑,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认识她了。
姜芜缩了缩脖子,问道:“能拒绝吗?就直接认输?”
宋琦耸耸肩:“不行,历年来还没有人会直接拒绝别人,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
姜芜:行叭。
她缓缓站起来走到中间,说:“荣嘉郡主亲自相邀,照理来说我不应该不从,但我之前生长于市井,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礼乐诗书,都并不精通,若要比试,恐怕会献丑了。”
荣嘉郡主看起来是个温柔的女子,她道:“无妨,只需表演自己拿手的就行。”
要细算起来,姜芜也不是不会,当初姜青山请来了玉先生专门教导她,可惜这种速成班对她来说作用是微乎其微,并且二者之间的水平如果要打比方的话,荣嘉郡主是研究生毕业,那她就是二年级的小学生。
正当姜芜准备随便写个毛笔字糊弄过去算了的时候,只听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女声:“我替她与你比试。”
姜芜茫然回头,居然看见了杜月柔?
上次见面还是杜月柔被人掳走险些成了冥婚,后来听说她进不了宫了,就连后来的几次宴会都没有参加,这不光是姜芜这短时间以来第一次看见她,也是大多数人时隔一月第一次见到她。
她现在比以前素净许多,只是穿了一件月白色铜钱暗纹交领琵琶袖短袄,一条绀色织锦马面裙,脸上也只是略施粉黛,并不显眼。
她嘴唇上并没有留疤,姜芜心下稍安。
荣嘉郡主显然是愣了一下:“杜小姐?我听闻你身子还未好,还以为这次的游湖会你不会来参加了。”
杜月柔行了礼,缓缓道:“之前是染了风寒,加上身子一直不爽利,所以才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这两日身子好些了,便也来凑这个热闹了。”
她看向姜芜,柔声说:“我和姜姑娘十分投缘,她之前一直长于市井,所以对琴棋书画并不知晓,我今日既然来了,便替她比试了吧。”
这比试竟还能替?在座众人议论纷纷,这游湖会的比试,每年都有人什么都不会但还是被叫上来的,历年来都只有被嘲笑的份,今年居然有人主动站出来替人比试?
而且,这人可是杜月柔啊!
杜月柔的家世放在贵胄遍地的京城来看,可能并不算十分显眼,但是杜月柔这个人,却有着才女之称,此人容貌才情皆是京城闺秀的天花板了,居然主动替人比试,这两人难不成还真有什么交情不成?
不过这种事情虽然没有,但也的确没有禁止,荣嘉郡主自然应允。
杜月柔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如今的礼部尚书杜书礼,早年间也是写出过绝佳策论的人物,虽然比不上虞家这样的世代清流,却也是名正言顺的书香门第,她自小便浸淫在书本的熏陶之中,礼乐诗书都精通,可以说从她上来的时候,这场所谓的比试就已经失去了角逐的意义。
既然荣嘉郡主作了画,她便随性的写了一幅字,写字最重要的,其实不是技法,而是状态,更何况杜月柔在技艺上本就已经十分厉害,之前遭遇变故之后并没有打垮她,而是教她脱胎换骨,整个人反倒是平静淡漠,气质卓然。
她写的行云流水,神情也极为专注,她在京城中本就有不错的名声,如今更是有年轻公子叹道:“果真是才貌双全,不愧是书香门第啊。”
待杜月柔搁下笔,奴婢将她写好的字吹干展示在众人面前,原来只是简单的写了一个“安”字,却恰恰合上了这次游湖会表面上的含义——许愿大邺,国泰民安。
这“安”字写得可谓是大气,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朴味道,笔锋处却又有着恰到好处的凌厉。都说是见字如见人,如果说从前的杜月柔,是那养在温室里的娇花,那如今的杜月柔,便更像是一株在寒风中含苞待放的傲梅了。
杜月柔径直走到了姜芜的座位旁边,问:“这里可还能坐得下?”
讲真,姜芜从来没觉得自己同性缘这么好过。
幸好这里地方其实很大,说是小桌,但比起大圆桌也没差多少,一群人坐着也不嫌挤,那边也有三四个闺秀同坐一桌的,姜芜当然不会说坐不下,笑着道了谢:“杜姑娘肯替我解围,我今日已是万分感谢了。”
这一桌的奇怪也自然落在了其他人眼里,以这个姜家小姐为中心,竟是有男有女,而且这一桌人,都不简单。
先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指挥使傅珩、再是名满天下的虞家虞公子,京城有名的才女杜月柔、众所周知每日里只会舞刀弄枪的兵部尚书千金宋琦、国公府名不见经传的千金傅芳菲。
这个刚被认回来的姜家女儿,到底是什么人?
其实姜芜也很想知道,要怎么逃离这个尴尬的处境——因为她觉得宋琦和傅芳菲好像要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