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第二次以小王事故为议题的常委会扩大会议,在人大主任关凤明和政协主席鹤天授的强烈建议下终于召开了。中≥文网 w<w<w≤.<8≦1zw.主持会议的依然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谭明月。
“今天——”谭明月笑了笑道:“这个会开的有些无奈,也实在没有必要。小王庄的事故已经基本进入了调查阶段,一切都比较顺利。我不知道关主任和鹤主席有什么想法,非要召开这次会议。”
谭明月顿了顿,朝关凤鸣看了一眼。关凤鸣脸色沉着。谭明月又看了一眼鹤天授。鹤天授鼻子微微哼了一下,低头翻看自己的笔记本。
“哈哈哈……既然是人大和政协联合提出来的要求,市委就不能不考虑啊。人大和政协都是四大班子的领导成员嘛。兰书记,你说呢?”
谭明月说着看了一眼兰沧海。
兰沧海好像被谭明月这突然一问,问的有些尴尬,就对对对是是是地答了两句。
王光禄在一旁帮腔道:“谭副省长说的对,现在人大和政协跟过去可不一样了,从幕后走到了前台,也是领导班子的成员啊。我们市委应该尊重他们的意见。”
王光禄顺坡下驴,语气中暗含着讽刺。意思是说,人大和政协刚刚从后台蹦出来就多管闲事,未免有摆不正自己位置之嫌。
关凤鸣听完,心里虽然不悦,但为了大局,还是隐忍未。
鹤天授虽然年龄大了,也是个暴脾气,却不能忍受,一拍桌子道:“咱们这是开会,不是……”
关凤鸣急忙拉了一下鹤天授,点了点头,示意鹤天授坐下,不要太冲动。
鹤天授看了一下关凤鸣,气哼哼地坐下了。
谭明月也觉得有些悻悻之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再说估计连关凤鸣都要拍桌子了。关凤鸣可不是好惹的。说话从来不留情面的。
“说正事吧。”关凤鸣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今天的主要议题是小王庄的溃坝问题,就由检察院和公安局为主吧。赵金明同志,你先说说吧。”谭明月道。
韩舒静心想,案子根本就还没有开始调查,看赵金明怎么说。
不想赵金明听完谭明月的话后,立即开了。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小王庄水库溃坝事件,极有可能就是一起坏人破坏事件。”赵金明说。
“你们有什么证据吗?”关凤鸣在一旁问。
“我们当然掌握了一些证据。根据我们刑侦人员的调查取证,我们从水坝周围现了一些脚印。”赵金明道。
“水坝周围有脚印难道就能说明是坏人破坏吗?你这样的证据未免太儿戏了吧。”关凤鸣语气很不好听。
“关主任,你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根据我们行政人员的侦查,水坝现场的脚印都是一个人的脚印。而且根据脚印判断,此人并未在现场停留多长时间。我们刑侦人员估计,犯罪嫌疑人,做完案之后,很快就撤离了现场。而且从脚印上不难判断,犯罪嫌疑人撤离的方向是跟小王庄只有一山之隔的大王庄。”
“只有这些还不算。据我们在附近村庄的调查。小王庄和大王庄因为争夺水库归属权的问题,向来有仇。当年修水坝的时候,尽管基本是由小王庄出资修的。但大王庄也出了一部分资金。而且在后来的几次修缮中,大王庄都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但是前年一次大干旱,各地都非常缺水,小王庄以水坝所有权归自己所有,不让大王庄人吃水。两村从此结仇。虽然时候经当地镇政府调节,都重新共享山上的水库。但两村之间的仇恨却越结越深。据我们的初步调查和问询,两村近两年基本停止了通婚等民间来往。”
“以此推断,大王庄人不排除有作案的动机。”
“那么证据呢?”关凤鸣问。
“证据虽然现在还不是很充足,但是我们的刑侦人员已经抓住了一些证据的关键点。大王庄刘三娃,在事之后就在村里消失了。而且大王庄村委主任,也在事后去了广州,至今未归。以我们以往的经验,这起案件很有可能就是刘三娃在村长的指示下,趁下雨水库爆满,挖开了水库的堤坝,放水淹小王庄。”
“而且据大王庄的某些村民反应,刘三娃在事当天晚上去过水坝。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刘三娃和大王庄的村长很有可能就是这次事故的嫌疑犯。”
赵金明说完,合上笔记本,重新坐下来。
韩舒静心里更加狐疑了。小王庄事故的调查,公安局一直不配合,怎么会马上有这么一大套的说辞呢?难道是他们早已经介入了调查,只是不愿意跟检察院合作?
“韩舒静同志,你也说说你们的调查情况吧。”谭明月突然道。
韩舒静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但也想不通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好站起来哼哼唧唧了两句说:“到目前为止,我们检察院这边还没有介入调查,不过……”
“别说了!”谭明月突然打断韩舒静的话,厉声道:“我说你们检察院到底怎么回事?啊?事故已经生月余,你们检察院竟然还没有介入调查。你们这是什么行为,你知道吗?你们拿着老百姓给你们的钱,却不给老百姓办事,你们良心何安?”
“我们检察院……”韩舒静想争辩,马上又被谭明月打断了。
“你们检察院怎么了?你们检察院这样做难道还有理了?我看你这个检察长是不想干了!”
谭明月此话一出,全场马上静了下来。这可不是一般的会议,是市委常委夸大会议,一个副省长说的话可能就是一个信号。韩舒静这个检察长可能是要垮台了。
“明月同志,让我说两句,行吗?”关凤鸣忽然站起来阴阴地道。
谭明月盯着关凤鸣,和关凤鸣对视了几秒钟。两人的目光都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
“凤鸣同志要说,我自然没有意见。不过我也想提醒一句,今天这是市委常委会夸大会议,不是菜市场。说话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谭明月这是在给关凤鸣下药。
“照我看,这个会场未必有菜市场干净。”关凤鸣针锋相对。
谭明月脸上立刻泛起一层阴沉沉的怒容。但还是压抑着没有作。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常委会的时候,我记得我们的决定是让公安局和检察院共同调查这件案子。是不是?”
谭明月说着,把脸转向李高瞩。
“是,关主任说的没错。”李高瞩道。
“但是据我了解,上次常委会后,公安局一直以他们的副局长程越被抓,刑侦大队无人领导而迟迟没有介入调查。对不对?”
关凤鸣说完,又将目光狠狠地盯在赵金明脸上。
赵金明急忙低头,看自己的笔记本。
“赵金明同志,回答我的问题,是还是不是?”
“是,既然你说到这儿,我也不客气了。检察院明明知道,我们两家马上要联合对事故进行调查,为什么还在这个节骨眼上抓我们的副局长?不管程越有什么过错,难道就不能等事故调查完之后再抓人吗?而且检察院抓人的时候,也根本没有给我们打招呼。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觉得检察院做的有点太过分了吗?而且是在程越执行任务的时候抓捕。这难道不蹊跷吗?”赵金明声音很大,说到最后又说的阴沉沉的,明显是在质问关凤鸣,为什么程越刚抓了你儿子,你就抓了程越。
这种话一旦拿到场面上讲,就不好说了,解释会让人误会,不解释更会让人误会,总之无论你怎么说,都会让人产生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不过关凤鸣还是选择了解释。
关凤鸣沉默了一会道:“这根本就是两码事。是,程越刚刚抓捕了我儿子,检察院就抓捕了他。我儿子打了人触犯了法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绝无二话。但程越涉嫌包庇黑势力,这也是有根有据的。检察院抓人难道抓错了吗?”
“是,检察院没有抓错。但总该给我们公安局打个招呼吧。总不能说抓人就抓人吧。即便是不保护我们的干部,但也不能不通气吧。”赵金明针锋相对,不做丝毫让步。
“你说到保护干部,我倒要说两句。我问你,我们应该如何保护干部?”
“这还不简单,保护干部就是不让我们的干部受到无谓的伤害。能让我们的干部在岗位上放心大胆的干工作。这难道有什么错吗?”赵金明趋轻避重。
“你听清楚了,我问的是如何保护干部,而不是为什么保护干部。你把话解释清楚。”关凤鸣紧追不放。
“这个……”赵金明无言以对。
“关主任,还是让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谭明月突然站起来道:“我认为保护干部就是应该尽一切可能,避免让我们的干部承受来自方方面面的打击和压制,让我们的干部能够在自己的岗位上尽心工作。不知道我这个回答是否让关主任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