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曾那样幻想过,就这样一直,一直安静地陪在你身边,凝视你的微笑,听着你弹琴,就这样走完我们的一生,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如果没有李炎,如果那一天不会到来,是不是,一切如从前一样,我曾那样幻想过,时光可以倒流,那样我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可是,没有如果,所以,李恒,你用尽一生的命,换来的今天,那么,请你永远记得,如我记得你那般,直到你回到那个地方,直到我们从此不再相见,直到你看着我和李炎平静地走完这一生,我不会再这样自暴自弃,如果再这样下去,你的回来就变得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看到了吗?那个最美的我,那个你一直期待我长大的模样,时光,能不能请你走慢些,他陪我的时间很短,我陪他的时间不长,眼前的人,他穷极一生的力量想要守护的我,那么,上帝呀,请你看在他放弃往生的份上,原谅他,放过他,放过我们,我们只想好好过完这一天。
也许我忘记他,会用上一天,一个月,一年,还是一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做他今天最美的新娘,陪他走过天涯,走过海角,走到尽头。
恒,你听见了吗?我心跳的声音,离你那么近,那么近,哪怕现在我再也触碰不到的温暖,我也想用尽我的一生向你证明,那些岁月,有你,真的很幸福。
海,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雨,像情人的泪,清澈的,悲伤的,绝望的,没有人看得见那一刻的幸福。
司徒紫面朝大海,她回眸微笑地看着李恒,他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她向大海走近,她喊道:“我司徒紫,今天,没有人为我们作证,没有人为我们祝福,没有人为我们祝贺,我以天为被,以地为邻,以海为证,今天,我在这里宣布,我司徒紫愿意嫁李恒为妻,无论是今生,还是下世,若他为人,我便为人,若他为鬼,我便为鬼,若他不为人,我便寻得千年,亦与他相伴,今生我不能伴他,那么下世,下下世,下下下世,我都伴随着他,我欠他的,我司徒紫穷极一生也要偿还他,今生,他守护我,那么下世,换过来,我守护他,今生,我结婚生子,儿孙满堂,百子全孙,入土为安,我司徒紫,亦与他相关,我的前半生的良人--李恒,我会用尽我的前半生,李恒,后半生,我许了承诺来守护他所想守护的,我会用尽一生时间来陪伴他想陪伴的人,我的每一个呼吸,每一个心跳,每一个频率,都有过他来过世间的痕迹,从今天开始,他来不及看的世界,我代替他看下去,他来不及生活的生活,我替他过,我的前半生,皆因他,我的后半生,也因有他。”
一直凝聚的人形轰然而散,那颗带着血的珠子在半空中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慢慢地开始蜕变成形……
天空变了,慢慢地,慢慢地,月光之下,天空皎洁,美好如画,天空之门打开了,缓缓地走出来了一个少年,他的脸上,纯粹的笑容,干净透明如水晶,笑容揉进了月光里,他有着别人不一样的笑,纯粹得让人不敢直视,如果说李炎如仙,那么眼前的少年,从深山中走出的玉,李炎一举一动似画,那么,这个少年的一举一动,湿润如玉,自成一派,他不需要任何的语言来描述他的安然,与常人不一样的干净的气息,你在他身边,是安宁,对,就是安宁,只要在他身边,与悲伤无关,与快乐无关,与繁华无关,有着的是像夏天的风,清凉而安然。
他伸出了手:“我的妻子,我能和你再一次共舞吗?”
司徒紫伸出手,清凉一片,是真实的,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触摸到的只是个透明的形体。
“恒,好久不见。”她晶莹的泪沾湿了睫毛,烂漫如花。
“好久不见。”少年轻轻地笑着,伸出手……
“我就知道,你会在上面看着,对吗?一直默默地守护着我们,对吗?”
“嗯,对不起,一直没有让你们知道。”
“透明的形体是你的分身?”
“嗯,若然你痛三分,我便痛七分,他是我在天上流下的血泪,我只是没想到他竟沾上我的感情,非要下界为我了这一桩心事,这样也好,也完了我的一个梦。”
“如果我想问你,你爱炎多一些,还是爱我多一些,你会告诉我吗?他这一次回来,我猜,你不但是为了我,还有为了他,对吗?”
“呐,小紫,还是像以前那样聪明呢?有时太过聪明不好喔。”
“你爱炎,不是吗?”
“那么,小紫,你也不是爱小炎么?那么我的爱跟小紫的爱,又有什么不同呢?小炎从小就因为我的身体不好,他什么也不会跟我争,也不会跟我抢,他有什么最好的都留给了我,他给了我十六年的安宁,小时,我喜静,他的性子亦随我,喜静,可是为了我,他一直在人海中应酬着,小紫,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幸福时光,也是他牺牲他的一生换来,本来,林依蝶爱他,我喜欢着林依蝶,她是我的初恋情人,还是我的未婚妻,他呢,明知林依蝶喜欢的是他,他为了讨我喜欢,那样去伤她,只是为了把林依蝶推到我身边,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世界的每一个人都会按他的喜好来发展呀,这个傻孩子,小炎,他的潜意识事事都先保护我为重,却不知道自己不经意地伤了他人,也伤了自己,小紫,他明明喜欢你,知道你是我的恋人,然后,宁愿像知已守望着你,为了许我们一个未来,他不惜用尽一生去换,这么傻的人,谁人能不爱呢?”
“李恒,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到了最后,我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来守护他,所以,呐,我能不能求你,为了他,你也多爱自己一些,为了他,你连命也不要了,往生也不要了,你可曾为我想过,那个曾深爱过我着想过么?到现在,你还不让我告诉他,你让我良心如何安?”
“小紫,能被小炎爱着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们又有什么不满呢?再说,你不是还像以前那样让我任性,不是吗?有你这么爱着,我很幸福呢!”
“你是疯子吗?”
“呐,我觉得挺像的,我说,司徒紫,如果你想哭就哭吧,我说过的,如果有一天,你,司徒紫,若然想任性,便由你,我大方一点,让你任性十分钟,十分钟过后,司徒紫就要回到司徒紫的生活,活得比谁更坚强,活得比谁更从容,活得比谁更淡然。”
“可是,李恒,没有华服的公主,她还是公主吗?没有幸福的公主,还是公主?没有王子的公主,她还是公主吗?”
“小紫,你忘记了吗?李炎才是真正的王子。”
“说得也对,还有谁比他更称得上王子这个词了,他是个傻子,你是个疯子,你说呐,我司徒紫何得何能,遇上了一个傻子,还遇上一个疯子,我是不是得感谢上天呢?”
她苦笑无言,若然可以,她只要一个傻子就够了,然而,无奈上帝厚爱,她那一片的宁静,疯子一直都在。
“小紫,你这又是何苦?李炎比我更适合你,不是么?“
“是呀,世间的独一无二是我的,我又有什么不满足呢?”
“他真幸福呢,被你这么护着。”
“恒,我也不知道,我本以为遇上你,会一起相伴到老,我没想到遇上李炎,更没想到能被他爱上。”
“你更没想到你被他所感动。”
“遇到那样的人,没有不会心动的。”
“我就知道,所以,你明白了么?我为什么要用命来换他一生平安。”
“呵,那我们算不算情敌?”
“不算吧,毕竟在小炎心上,我才是第一位,而你嘛!也只能算过二,小紫,能有你这样的人来爱小炎,我很开心,从此,我再没牵挂了,无论是你,还是小炎,你们要面对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所以,小紫,请你为我守护他,其实,他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坚强,他喜欢装酷而已,有时,他心里在流着血,非要带着笑,你知道吗?他从不为自己着想过,所以,请你好好爱他,替我,如他所想,他替我来好好爱你。”司徒紫看着眼前清澈如水的李恒,没有言语,自从在他身边,对于他的每一言,每一语,她从来没有拒绝权利。
也许现在,也许在这里,也许我们会,在时间之中,在许多人的世界里穿梭而行,我的心对你充满爱,在遇见你的那一瞬那,惊艳了我整个青春年华,直至到了今时今日,你从不曾知道,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没错,我是爱着李炎,但是,你同样也是无法替代,你可知,有你,我很幸福。
我在你的血泪中,看到了我们一起走过的幸福,那些快乐的记忆,我知道,我在你心上,位置也是独一无比的,我给你的爱,每当你在天上回忆起,光芒充满了你的眼睛,每一次你在别人面前说起我,便会闪闪发光,如此,便足够,李恒,我要就是这紫,我给你的记忆那么多,在你天上孤单的岁月里,会陪着走过那千千万万年。
你清凉的手指握住我那微暖的掌心,清凉填满我的心间,你给予我的,幸福而温暖的青春。你手指微凉,在我发间掠过,是微微发烫的金色年华。
当我想起了你,我会皱起我的额头,因为我想起你,是我那金色的年华,是我已回不来的年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