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海县城,几个衙役正在巡街,忽然听到有人大喊抓贼,衙役们朝喊声看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拼命地跑,后面有几个人在追。
几个衙役先躲在人群里,等前面那个年轻人跑进,几人突然闪出,将年轻人抓个正着。年轻人使劲挣扎,但无济于事。
后面追得人赶上来了,一个中年汉子对衙役行礼道:“差爷,这个贼偷了我的钱包沙袋,请差爷做主。”
“没有,我没有偷!”年轻人道。
“你的钱袋是什么样子的,里面有多少钱?”衙役问中年汉子。
“差爷,小人的钱袋上锈有一个龙字,里面有五十两银子。”中年汉子道。
几个衙役开始搜年轻人的全身,果然摸出一个钱袋,上面果然锈有一个“龙”字,再倒出里面银子一掂量,数量正好。
衙役对年轻人道:“年纪轻轻不学好,竟然干起偷盗的勾当,我们只能把你送进县衙牢房了。”
年轻人挣扎道:“那钱袋是我的,不是他的!”
衙役道:“钱袋是你的,你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人家会知道上面锈有龙字,里面有五十两银子。”
年轻人被问得哑口无言,衙役把钱袋还给中年汉子,将年轻人锁了带回县衙登记。
牢房文书问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严师!”
“为什么偷盗?”
“实在饿得受不了!”
“为什么不找活做?”
“什么都不会做!”
“臭小子,进牢房后,你不学做活都不行,休想吃闲饭。”
文书对狱卒道:“拉进去!”于是狱卒就把年轻人拉进牢里,和一群小偷关一起。
第二天早上,衙役就来牢里,要带这些人去石厂干苦力。来到三号牢房,还没开门,便看见牢里的几个小偷指着两个人说谁真谁假,衙役仔细一看,里面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而昨天抓来的那个年轻人已经不见了。
衙役没敢开门,赶紧跑去向县令周大同报告。
周大同一听,感觉非常奇怪,于是和衙役一起去牢里看。到了三号牢房,衙役又傻眼了,昨天抓的年轻人还在,根本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周大同敲了一下衙役的脑袋道:“杨冰,别疑神疑鬼的,哪有什么一模一样的人,晚上少熬夜。”
杨冰觉得又委屈又奇怪,他明明看见两人一模一样,怎么现在又不是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县令周大同不是个糊涂官,他知道杨冰平时办事认真,不说假话,他说的话应该不假。
这天早晨,周大同换上一身衙役的衣服,大摇大摆进入牢房,走到三号牢房一看,里面有两个人一模一样。
周大同认为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报告朝廷,于是就将此事飞鸽传书送到中原城。
收到传书的官员把纸条交给云望,云望一看,顿时想起撞天曾派人变成白凤的侍卫骗取祭神鼎的事,一个小偷竟然能变换模样,有可能是撞天的属下。
云望认为事不宜迟,就没有像白凤打招呼,直接驾着雷鹰向瘟海县城赶去。
雷鹰在县衙门前降落,可把守门的衙役吓坏了。
云望对衙役道:“我是云望,要见周县令!”
衙役立刻让路下跪,因为云望职衔有点多,衙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云望进入县衙大院便喊道:“周县令在哪?”
周大同正在书房,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跑出来一看,一个气质非凡的年轻人正站在花圃边。
周大同为人小心谨慎,他躬身道:“下官瘟海县令周大同,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云望第一眼看见周大同,就对觉得他十分顺眼,见他如此谦逊,顿时又添好感。于是走过去拍他肩膀道:“我是云望!”
周大同吓得赶紧下跪,双手伏地道:“下,下官未知丞相大人前来,走失远迎,死罪死罪!”
云望笑着扶起周大同道:“周县令请起,快带我去看看三号牢房!”
周大同站起来,擦掉脸上的汗水,带云望去了三号牢房。
到了三号牢房前,周大同恭敬道:“诸位,丞相大人来看你们了。”
里面的人一听,立刻双膝跪下,额头触地。
“大家起来吧!”云望道。
在云望凌厉的目光下,几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都低着头,尤其刚进来的严师,浑身颤抖。
云望对身边的衙役道:“把那个颤抖的人放出来!”
“是,小人遵命!”
衙役将严师放出来,带到牢房外面。衙役给云望搬来一张太师椅,云望坐下,对严师道:“你叫严师对吧?”
严师颤抖道:“是,小人就是严师!”
“你会变换模样是吗?”
“小人,小人……”
“严师,敢在丞相面前吞吞吐吐,你不想活了!”周大同吼道。
云望挥手道:“他有些紧张,你就不要吓他了!”
周大同听罢,恭恭敬敬的退到一边。
“严师,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你性命无碍。”
“回丞相大人,小人的真名叫做施言,曾是瘟冥蛊国三王子的属下。”施言说罢,浑身颤抖。
云望笑道:“骗取陛下那片祭神鼎的人一定是你了!”
“回丞相,是三王子派小人干的。”施言身体颤抖更加厉害。
“二王子踏风的那片是谁偷的?”
“是小人的弟弟施信干的。”施言说罢,脸上汗水如雨而下。
“好家伙,挺老实,我命你现在变作我的模样。”
施言赶紧下跪,连说不敢。
云望道:“施言,只要他们说你变得像我,我就饶你性命,否则我砍你脑袋。”
施言站起来,猛吸一口气,然后扎了个马步桩,全身骨骼咯咯作响,一会儿功夫,身材和样貌和云望没有两样,周大同和衙役都看得惊呆了。
看看施言变成的自己,再看看周围人的表情,云望也觉得震撼。
“好,施言,一模一样,变回你自己吧。”
施言如前施为,变回自己本来面貌。
“施言,你这叫做什么功?”
“回丞相,小人这个叫做塑骨功。”
“塑骨功,好,怎么个练法?”
“回丞相,须从三岁时练起,每天五个时辰,不能间断。”
“哦,一定很痛苦吧?”
“是的,非常痛苦!”
“嗯,施言,你有如此本事,为什么要偷盗?”
“小人兄弟二人本来在戏班混饭吃,三王子偶然去戏班,便被小人兄弟的本事迷住,于是将我们从戏班那里买出来,安排在身边听用,三王子成魔后,我兄弟二人和所有宫人逃出瘟海城,到处漂泊。”
“那施信现在何处?”
“他为了有一口饭吃,现在春来戏班表演!”
“周县令,你去把施信请来!”云望道。
“是,下官这就去!”
周大同带人来到春来戏班,看见失信站在台上,扎起马步桩,准备变化。
“停!”周大同大喊一声,所有观众都吓跑了,失信以为官府要抓他,赶紧撒腿,岂料已被众多衙役围住。
失信心跳加快,心想完了,替撞天卖命的报应到了。
周大同走到施信前面道:“施信,丞相大人有请,走吧!”
施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来到县衙,施信终于看见站着的施言,坐着的云望。
“禀丞相,施信请到!”周大同躬身道。
“好,辛苦了!”
施信走到云望前面,双膝跪拜道:“小人施信参见丞相!”
“起来吧!”
施信没有施言那么拘谨,站起来并没有颤抖。
“施信,我问你,二王子的祭神鼎是你拿走的吧!”
“正是小人干的,不过小人是奉命行事!”
“我知道是撞天叫你们干的,你们兄弟俩现在过得不太好啊!”
“是,小人兄弟二人罪有应得!”
“施言施信,你们两兄弟可愿意跟着我?”
两兄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着相视发愣。
云望见二人发呆,以为他们要谈条件。“施言施信,你们可以谈条件,只要不太过分,我都答应!”
两兄弟终于确认耳朵没毛病,于是同时下跪道:“愿意,我们愿意!”
“说说你们的条件!”
“有饭吃,有床睡觉就好了!”施言道。
“施信,你的条件呢?”
“跟我哥一样!”
云望高兴得站起来道:“好,你们两个快起来,从今天起就跟着我吧!”
两兄弟爬起来,高兴得直点头。
云望吹口哨唤来雷鹰,对它说道:“好伙计,你辛苦一趟,回去带两个同伴来接我们!”雷鹰点头后就飞走了,看得所有人一愣一愣的。
两个时辰后,三只雷鹰到了,歇息了一个时辰,云望和施言施信驾着雷鹰启程回中原城了。
施言怎么也想不到,因为偷盗一个钱包就换来丞相的亲临和荣华富贵,真是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