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武二人得到答复,各有收获,去曼陀会所展开调查,他们的修行限制了想象,当然,就是普通金丹真人在此,可能也无意外。
正如当时闻玄声解不了刘长征中的“鬼魅之术”,结局自然进入徐山设计的蛊中,他们的结论,是此事无关剑宫。
两人对郭家与双桂堂轻飘飘一句话,然后离开:“那么目前最大怀疑确实就在郭韵姐弟身上,既然没有妖人作怪,风行司不管修行门庭的恩怨因果,你两家各自商讨解决之法,切勿惊扰世人。”
然后二人分别向自己的山门汇报接触白起后的印象,这也是他们此行背后的目的。
马武说,白起此人,装腔作势,不过一介蛮徒得到重器,不足为虑。
次仁旺杰则另有所见,白起此人,圆坨坨,黑溜溜,就是一个曼陀罗,仿佛刺猬潜伏,光华内敛,若有外界所激,立刻炸起,灿若朝霞。
郭家的别墅再次箭弩拔张,元嘉的悲愤重生:“不交出凶手,难道要我大日琉璃照鬼显形?”
郭潜山也憋出了火气:“和尚,你不要再逼,我郭家何时虚你双桂堂?现在是我的两个子女也不见了!”
茅山曲长洲暂时压下了冲突:“大家调查继续,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水陆大会!”
祸首徐山,又哪管这些,送走风行司来客,心中冷笑:“嘿,这才是开始。”
他嘱咐王素二人,这几日在家中守候,现在风云已起,不排除对方向他们出手的可能,至于李云水和明月,对方不出手,自己都要出手,这是要给来日寻事找由头。
然后准备再次前往青羊宫,虽然老道士不待见他,却早赢得了他的真心敬重。
在徐山眼里,张道士才是真正的智者,洞穿了世间沧桑,七情六欲,生离死别,皆是梦幻泡影。
他即使无半分修行,身或许不会过百年,但远比有些长命千年的修行之人,接近天道。
自己,不过是天道之下,还在迷惘中的寻路人而已。
只是他这次的目标不是聆听教诲,却是《道藏》一书,老道士替汉国民间保存下来唯一的全版。
当时古元泉给他讲解鬼物时,说到《云笈七签》就是其中之一,而自己的《阴符术》,麻子也曾经说过,在其中有收藏。
王素相当不满意,觉得耽搁了实验室的进度。
小芳则兴高采烈地劝道:“二爷,如此正好,来,我们一起看一部电视剧,保证立即提高你的情商,早日收那明月小娘子归来,也算是为实验室铺垫。”
帅哥嗤之以鼻,徐山有些好奇,这个年代,真正的思想开放都还没有来,还有什么电视剧能值得如此推崇。
“《东京爱情故事》!先生,你要不也来看吧!是宝岛那边去年春节开播的,我好不容易才租到。”
小芳见他发问,妙目流转,幽幽地道,心里暗道:你可知道,我就是那个傻傻的赤名莉香。
徐山闻言一呆,想起这部影响了不知多少人的电视剧来,扶桑黄金时代作品,是“90年代纯爱三部曲”之第二部,拍摄于两年前,而国内应该是在两年后的明珠台才正式首播。
刹那间,无数温暖画面在记忆之海浮现。
其中最深刻的,居然不是初恋或者后世的妻子,而是高中最好的朋友林刚。
林刚的学习成绩不好,喜欢运动,特别是打篮球,当然也因此常常打假斗殴,而徐山则是一个沉迷在学习与中的腼腆学生,他两人性格截然不同,高二坐到一桌,最初一个月连对话都没几句。
直到有一日偶然谈起莉香,瞬间没了隔阂,原来大家都在期待同样一个那样阳光美丽的女子。
两个闷骚,从此好得可以穿同一条裤子,从大学到工作,一直遥隔两地,但只要对方一个电话,连夜坐火车过去都可以,只为了喝一杯相聚酒。
徐山微微一叹,妻子与林刚,爱情与友情,世事无常,此生还远,现在他们都还应该在读初中,不说此刻身上的因果牵连,就是没有,自己也不会马上去找。
情之一物产生,重在人的品性灵魂,在如今的他看来,还可以解释为磁场的相合,而后者的产生,是生活经历与学习等信息的集合体。
所以,即使早一日与她们见面,进入她们生活,都可能影响他们的成长。
而自己,想要见到的,是一如前世之人,特别是妻子,此去经年,她的容貌性格,已是此生心中的圣堂,不容有一丝干扰。
小芳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起徐山失神,心中微苦,知道他又想起了不知何往的爱人。
来到青羊宫,徐山不得不再次感叹世事奇妙,老道士房间中正坐着自己的偶像,黄易大师!
原来昨夜在曼陀会所,徐山那一句“道心种魔”,让大师起了知己之心。
他四年前辞职,隐居大屿山专职写作,最近创作中灵感不再,正好老朋友薛信轩邀请,他就欣然而往,来这蜀山,一方面陪安娜办事,一方面也收集些素材。
没想到不但听到剑神传说,又得到这句指点,咀嚼一宿,妙不可言,大师确实在不愿错过如此一语破惘之人,于是今日又回到会所追问。
幸好安娜扎打银行汉国明珠总裁的身份不错,惊动了姜三娘,经过侍女回忆描述身形,总算对上了号,知道了名字:青城白起。
想再寻问白起的住所脚跟,姜三娘哪里敢透露,不过还是指了一个方向,青羊宫张圆和道长。
徐山真不知道该如何与偶像相处,先生创造的那几个虚拟人物,仿佛近在眼前,而按昨夜对话来推算,最经典的几本现在都还没写出来,生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毁了那天马行空的世界。
知客老远就高声通报,徐山想躲已经来不及,因为老道士正在笑:“说曹操,曹操就到。”
入内坐下见礼,徐山自然第一眼就去看那张丑脸,微笑道:“见过黄易大师!”
“可不敢当大师之言,我也就才开始写点科幻书而已,不知白先生从何得知我的名字?难道这世间真有道术,可掐指算人?”
黄易也正在打量他,刚才听老道士说了一点徐山的剑宫身份,本就在猜测,这白起不知是何等仙风道骨下凡,闻言大奇。
徐山顿时尴尬:“那个…我上山之前,一直在密支那流浪,那时就见过先生的文字,先生的笔下包罗万象,恣意汪洋,称得上大师,称得上!”
“哼,既然晓得上山下山之别,如何洗不脱一身匪气?”
老道士其实挺喜欢徐山,所谓有关心才会有责怪,却是怕他堕入魔途。
“哈哈,承您吉言。我不知道老先生具体所指,不过我倒觉得,白先生既然能说出道心种魔的话语,自然不会是个只有匪气之人。”
黄易求学期间专攻传统绘画,见闻广博,对天文星象、五行术数皆有研究,还曾出任过港岛艺术馆助理馆长,为人温润如玉,见气氛微澜,立即劝解。
“相信白先生也会理解道长苦心,所谓热闹中著一冷眼,便省许多苦心思,冷落处存一热心,便得许多真趣味。”
他的修养所在,汉国传统文化信手就信手拈来,这是《菜根谭》当中的句子。
“岁月本长,而忙者自促;天地本宽,而鄙者自隘。白起正是有道长的关切,才会发出昨夜的感叹,恐怕惊扰到大师用餐了吧?”
言词如镜,可现人心,简单两句,徐山便更加欣赏面前的偶像,微笑着也用还初道人洪应明之语回道。
黄易目光大盛,与徐山对视一眼,同时开怀大笑:“哪里谈得上惊扰,我昨夜听君一句话,就对你是,求之不得,辗转反侧啊,这不求到道长这里,要寻找你么!”
“哈哈,好个求之不得!如此定要与先生多聚几日!不过昨夜我听你们谈话,是不是还有其他同伴,不知去哪里了,要不叫来一起陪道长论道吧。”
事已至此,徐山也不再抗拒与吴茵见面,正好全面测度一下燕京,看是否摸到了自己曾经化身徐燕石的事情。
“他们不在,去内江寻一个人去了,这次入蜀正是因为此事,刚才都还曾向张道长打听呢。”
黄大师毫不在意,掀盖喝一口茶后回答。
“哦,不知要找谁?什么事情?”
徐山已经皱起了眉头。
“徐燕石,说是个道士,捐了一大笔善款给世间孤儿,我没啥印象,你现在执掌剑宫,宫内或山上道观可有此人?”老先生接了话,递过一盏茶来。
徐山心中一叹,尼玛,没事都要被那婆娘找出事情来,接过茶杯,灵台急转,喝一口压压惊,眉头皱得更深,谎话张口就来。
“不好!我这段时间在山中,有幸得到峨眉紫薇的陈道长指点,粗通一点推演之术,他们此行,怕是有大凶之兆!先生可有电话,赶快将他们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