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由着韩星羽掌中的黑痣消失不见,众人全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适才发生的一切。玉兰更是在回神过来之后拉过韩星羽,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是怎么回?啊——,真的不见了……”
“方舟有你的,这是使得什么障眼法?”宋忠也感到不可思议的疑问出声,不过也不等方舟回答出声,就赶紧凑过去跟着玉兰一起看个不停。
“哈哈哈哈……好,真不愧是那小神棍的得意弟子!”姚千大笑之下举杯赵凌。
“嗯,这回冬儿这个义父算是当定了!”赵凌先干为敬,然后大声笑出。不过赵凌和姚千二人面虽如此,心里却都是深深一叹,只因为二人深知其中厉害。不过就如方舟所言: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是啊,星羽,还不快叫义父?”吴双出言应和。
“三哥,叫义父那多生分,叫爹才对!”宋忠起哄出声。
“那星羽要管我叫什么呀?”百里红玉也跟着兴奋起来。
“红玉的话,论辈分应该是星羽的姑姑……”吴双深思起来。
“好了,先别管其他人,叫我这个师公先!”见得如此热闹,赵凌也终于忍不住插上一腿。
“……”
眼见着韩星羽的破涕为笑,又眼见着众人的兴奋忘我,方舟面露欣慰起身,然后就忽觉眼前一黑,幸得身后有人扶住才没有栽倒。
“妙颜?”方舟回头下,言笑出声。而伸手扶住方舟的正是为人~妻子的丽妙颜,不过丽妙颜闻声之下却没有开口,只是拿出手绢儿来为丈夫拭去脸上的虚汗,然后紧紧地握住了丈夫的手。
先是姚小狐狸的满月之喜,又是韩冬和韩星羽认作父子,这一日的双喜临门对于五虎堂的众人来说可谓是难以忘怀,而对于此刻尚且年幼的韩星羽来说,这一日所发生之事也对同样记忆深刻。尤其是方舟所言的那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更是让韩星羽铭刻终生,并因此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不过那都是后话,此处暂且不提(虽然以后也未必会提)。而此刻要提的是这一句:就在众人笑语言欢之时,还并没有意识到那灭顶的灾祸已经来至眼前,正是祸至无日!
……
(次日)
金陵城外的驿馆中,岳紫峰跨步坐到主座之上。
“夏鹤翔,韩俊身上的观音图到手了没有?”岳紫峰淡品了一口杯中的雨前龙井,冷言出声。
夏鹤翔闻言拱手上前:“启禀镇抚使大人,观音图……属下还没有拿到……”
“什么,没有拿到?”岳紫峰面露不悦之色,“那这么长时间下来,你都在干些什么?”
“请大人见谅……”夏鹤翔跪身在地,“属下原本是想用计骗走韩俊的独子来做要挟,所以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调查韩俊的家世,只可惜韩俊太过狡猾而功亏一篑……”
听明始末,岳紫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那既然图没有拿到,人也没有抓到吗?”
“这个……启禀大人,人是抓到了,不过已经……”夏鹤翔面露难色,“属下虽然用毒将其拿下,却不想他的骨头比鞭子还硬……”
“这么说,那观音图应该在玉兰那个女人手里……”岳紫峰五指扶额,闭目之下叹息出声。
“是……属下也是这么想的……”夏鹤翔抬眼瞟了一下五指扶额的岳紫峰后,小心翼翼地应承出声。
“好了,你先起来吧……”岳紫峰紧皱着眉头,颇感无奈地摆了摆手。
而在这时,慕容若雪从侧门迈步而入。
“岳大人,既然已经知道图在玉龙将军的女儿玉兰手中,而那个玉兰此刻又与同样持有观音图的五虎堂众人同在金陵,此刻还不动手,你想要更待何时?”
岳紫峰闻言苦笑一声:“慕容姑娘,不是岳某人想要更待何时,而是斩草必须除根,所以我们出手之下必须要有把握将其连根拔起才行!”
“连根拔起?”慕容若雪冷哼一声而笑,“那不知道岳大人是怎样个连根拔起?”
“这个么……”岳紫峰以双肘撑膝,十指交叉在鼻前,抬眼之下,深邃的冷目犹如寒渊,“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五虎堂在地方根深势固,而且又与白石县令张丞交情匪浅……”
“张丞,就是那个‘八虎’之一张永的干儿子?”
“不错,”岳紫峰点了点头,“那张永虽与督公同朝为官侍奉在皇上左右,但近来却多有不睦,所以我们不能贸然动手。必须要先确保张丞和他背后的张永不会出来坏事……”
“怎么,区区一个张永,也会让权倾天下的刘瑾畏首畏脚?”慕容若雪眼带鄙夷的哂笑出声。
“臭女人,你!”夏鹤翔闻声而怒,不过话未说完就被岳紫峰摆手打断。
“区区一个张永,督公他当然不会放在眼里,只是为了大局着想我们还是不能妄动,以免横生枝节,坏了督公大计。”
摆手示意夏鹤翔退下之后,岳紫峰又继续接言,“当然,这只是我们暂时按兵不动的其中一个方面,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眼下人手不够,不过我早已飞鸽传书回京,调动神机营并通令雷仁、肖藏刀、傅中剑三人也一并过来相助,相信不日便会到达……”
雷仁、肖藏刀还有傅中剑?这个雷仁莫不然就是早前名动河南的“不灭金刚”,而这个肖藏刀和傅中剑二人想来就是那恶名昭彰的“辽东双煞”……慕容若雪蹙眉沉思了片刻,又瞥了一眼面色愤然的夏鹤翔,冷声哂笑道:“这‘不灭金刚’和‘辽东双煞’再加上眼下的这位‘天机神算’——这鼎鼎大名的‘厂卫四庭柱’可就全都到齐了……哼,不过就是为了一个小小的五虎堂,岳大人,你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岳紫峰闻言笑起却冷眼回应:“慕容姑娘见笑了,岳某人如此的劳师动众,不过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就像慕容姑娘一定要找五虎堂报仇一样,督公对于观音图也是志在必得!”
……
就在与此同时的京城近郊,萧瓒和万天寿这两位魔宫神龙正在一处小小的茶棚之中歇脚。
萧瓒一脸悠闲地微闭双目,淡品着碗中的苦茶,而无酒不欢的万天寿则在难以下咽之下把茶碗放回桌上:“我说萧老怪,我们这不去找观音图,大老远的来到京城干什么?”
“干什么?”萧瓒淡笑出声,睁开了一只眼道:“你说干什么?”
“哎——,萧老怪?洒家就是不知道干什么才会问你干什么,你干么什又反问洒家干什么,洒家怎么会知道我们大老远的上京过来是干什么?”
“哈哈哈哈……”萧瓒被万天寿逗笑,好容易止住了笑意道:“老朽才是不知道你这个癫和尚想要干什么了,哪来那么多的干什么?”
万天寿闻言一掌怒拍就把桌子拍散在二人脚下:“萧老怪,你既然不想洒家问那么多干什么,那你还不赶快告诉洒家,我们大老远的来到京城是为了干什么?”
“好好好,我说、我说,真是的,你把桌子都拍得粉碎,让老朽在那里放碗?”萧瓒自顾自的嘟哝了一句,然后就将手中的茶碗甩手飞出。只见茶碗的自身旋转不停,围绕着万天寿的周身画弧,兜了整整一个大圈之后,安安稳稳落在了萧瓒身后的另外一张方桌之上。耳听得茶碗落稳,萧瓒这才淡含着微笑,开口接言:“癫和尚,老朽问你,这普天之下谁人的耳目最为灵通?”
“谁人的耳目最为灵通?是卧龙山庄吗……”见由着萧瓒摇头而笑,手指京城方向,万天寿恍然大悟:“洒家知道了,是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