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光,”在过河前,厉有成在竹桥桥头转过身,看着元光,“刚才我们所说的事——”
“知道了,知道了,”元光急着回到董胡声家,在厉有成的车尾架上按了按,“说过是话……”
“我都不大相信你,”厉有成半推半提的拎着单车在竹桥上前进,桥下是河滩,流水哗哗,加上过桥时的咯咯响,几乎淹没了他的说话。
“你不信我,还信谁?”元光小心翼翼的走在桥上,但说话的声音可不小。
二人到了河中央的时候,都不再说话了。厉有成土生土长,过河过水过惯,即使扶着单车,也不见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元光是彼岸长大的人,虽然离河也不太远,可他天生忌水,是个旱鸭子,踩在有点松垮垮的竹条上,毕竟有点顾忌。怕竹桥滑,怕竹桥断,怕竹桥不稳定突然的向两边脱开,在元光看来那一点危险都有可能。可是怕归怕,为了把自己拍了心口承诺的事办妥,元光也只好皱着眉头前行了。当拎着单车的厉有成到了对岸时,元光还在桥上慢慢的磨蹭着。厉有成到了河岸,转过头来看了看桥中的元光,推车上岸。
“哗!”元光好不容易到了桥头,在离河岸不远时,摇摇摆摆的紧走几步,晃着两只手,冲过去,踏上岸。
“过一次,怕一次!”元光到了岸边,停了停,回望一眼身后的竹桥。
“人家天天过,又不见得有什么。怎么轮到你过这么一两次,就这样了?”厉有成在河坡上停了下来。对赶上来的元光说道。
“过惯当然不同。——过惯了嘛……”
“竹排有过都不错了啰!”
“快了,快了。不是要建桥了吗?到时就不会有这么麻烦的了。”
“想就是这么想。不过还是有着过河过水的准备好一点。”
“罢了,罢了,”元光在后面帮着厉有成推车,“回去,我尽量给你们活动活动就是了。”
“我可是画着一只耳朵在树上听着的哦,”厉有成看了看路边的一棵大茶树说道。
那茶树的木头估计有水桶般粗大,木根上落了一条长长的蛆屎,那是一种啃着树皮一边把屎结成条盖在身上,然后一边前进的蛆,黑黑的。树枝上盘着寄生藤,都快把树冠拢住了。虽然压着满满的寄生藤,茶树那伸得出去的,有限的枝条间,还是沉甸甸地挂了不少茶果。枝头萌着花芽,只等过霜降,一摘了茶果,茶花就开了。
“咦,这树结了不少茶果耶,”元光放了推车的手,侧着头把茶树看了一番。
“长得多又有什么用。人们都不摘,让它自生自落。”厉有成头也不回地上了坡,来到公路上。
“也是,人们都嫌它们功夫多。”
元光的摩托就停在茶树底下,在过前,他还折了几支茶枝盖在他的车上,以免路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他的车,偷了去。元光丢开盖在车上的树枝,开了锁,把车调转车头,起动着,驾上档,慢慢的开上公路。
“要不,把你的车丢在树下,坐我的车去罢。”元光上了路,对厉有成说道。
“罢咧,又不是很远,”厉有成扶着单车,“还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来得方便。”
厉有成说着,走了两步,甩脚骑上他的单车,骑着就走。
“也好,”元光有点无奈地开着他的摩托随着厉有成一起向董胡声家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