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想多睡一会都不行……”淡锋举手捞了捞,捞不到被,只好作罢,打个呵欠,翻个身,背对着淡路,弓着腰,像只虾,双手夹在两腿之间,卷做一堆。
“昨晚,你没有睡吗?”厉有成推了推淡锋。
“睡个屁!”淡锋打个转,想对厉有成不理不睬,可又不得不应了一声。
“不睡,那么你都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淡锋睁了睁眼,“你不是不知道……”淡锋睡着从两腿间抽出一只手,在大腿上拍了拍,说道。
“奇了,怪了。我又不是你的跟屁虫!我哪知道你干了什么去?”厉有成挨着床边,坐在淡锋身旁。
“不是落脚么?”淡锋挪了挪。厉有成的身子就挨着他,快碰到鼻子了。
“落脚?我不也参加吗?那有像你困得成这样的?——是不是和严凤搞过头了?”
“乱说!”淡锋搧了搧手。
“什么乱说,一定是!要不,也不会累成这个样子的。”
“懒得和你说。”淡锋说着,双手抱着头,转向里面,背脊向着厉有成。
“日间麻将,晚黑夜游!”淡路在床上穿好衣服,一边说着,一边从淡锋身上跨过。
“哎,哎……”睡着中的淡锋抬了抬头,举手在淡路身上拍了拍,“你怎么从我身上爬过去了?”
“不从你身上过去,难道叫我从你头上过去吗?”淡路脚踢在地上,穿着鞋,说道。
“你就不能从别的地方过去吗?男人跨男人,不吉利哩。”淡锋看到淡路下了床,忙的扯了被盖着,掖在头下枕着。
“不吉利?——哪里说的?我从来不听过有这种说法!”淡路说着穿上鞋。
“我也没有只说过有这么一种事。男人跨男人,就这样,那么男人跨女人呢?”厉有成推了推还是赖在床上的淡锋,问道。
“男人跨女人?”淡锋抬了抬头,“那是正常!”
“女人跨男人呢?”厉有成接着问。
“也正常!”
“个屁!女人跨女人呢?”
“变态!”
“变态?那么男人跨女人,女人跨男人,叫正常;男人跨男人,女人跨女人,叫作不正常。你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
“那叫淡氏道理,”柳天忠站在寮外,看着一辆拖拉机“突突”的开过后,转回寮里,接过厉有成的话,答下去。
“什么淡氏!可别乱说啊?”淡路穿好了鞋。
“喔!不是淡氏,是响佬定律!”柳天忠手握着下巴,说道。
“狗屁不通!”淡锋本想还躺多一会,被厉有成和柳天忠这一搞,想睡也睡不成了。只好慵懒的,恹恹地从床上爬起。
“不通?你和严凤才通。与别人就不通!”厉有成说着,笑了笑。
“懒得和你们说!”淡锋仄着身,绕过厉有成,在地下踮着鞋,不完全穿好,尖着脚,拐到工具堆上坐下,穿好鞋。
“怎么不说了,”厉有成看到淡路和淡锋都离了床,于是歪在床上,“还是说一说,你和严凤的事吧。唔?”
“唔什么唔!”
“昨夜来了多少次?”柳天忠听了厉有成的话,扯了扯就近的淡锋。
“什么多少次!”淡锋有点急了。
“响佬,”厉有成叫了一声淡锋,伸出两手,一只手在另一只手作的圈里,连连点了点几点,“响佬,这个……”
淡锋看了一眼厉有成的手势。
“你说呢?”淡锋觉得绕着无甚意思,抛了一句,站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