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呢？”刘凤一看到厉有成出现在房间门口，就问道。
“去医院了呢。”厉有成在门口停了停，才进入刘凤已经被打开了的房门。她的床前放了张板凳，板凳上放了一只碗和一双筷子。碗里盛了半碗粥，厉有成摸了摸，冰冰的，没了一点热气。
“怎么会这样？”刘凤说着看了厉有成一眼，同时眼角边上一滴泪珠沁了出来。
“不……”厉有成本想说不知道的，可才说了一个字，就不说了。厉有成停顿了一下，他又改口说道：“大概是想的事太多了吧？”
“妈……”刘凤说着，把转向里面，低声地哭了出来。
厉有成站在刘凤床前，微微的弯着腰，把板凳上的碗筷轻轻地移去，再把板凳挪开一点点，双腿靠着床，伸出双手，正欲为刘凤擦擦泪，安慰一下。刘凤也感到厉有成的手在靠近她，她抽泣着摇了摇头，拒绝了厉有成为她拭泪。
“会好的，会没事的……”厉有成举着已经伸出去了的手，抿了抿嘴，说道。
“妈！……”刘凤听了厉有成的话，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厉有成搓了搓手，不知如何是好，抹了抹脸，轻轻地“哟！”了声。
“放心，董阳随了去的呢。”透风的木格窗外响起了董胡声的声音。
——他也跟着进来了。
——只是不进屋。
刘凤听到了董胡声的声音，停了一下哭泣声，扯件放在床头的毛衣盖在头上，又继续抽嗒起来。
“别这样。这样不好……”厉有成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转头看了一眼窗子，扶着身后的板凳，慢慢的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门外响起了淡路的声音。
——他随着厉有成的后边赶了过来。他的身边还有好几个，柳天忠也在其中。不管是看热闹的也好，新奇的也好，他们都挤在门外。窗子外也出现了人的气息。
刘凤听到淡路的声音，停了停抽嗒声，隔着毛衣把头向外转了转，又把脸别回里面。然后由着毛衣在转动时滑到一边去。
“怎么了？”柳天忠问道。他在门边靠了靠，就进来了。刘凤的事，他是听说了的。
——全村上下，有耳的都听说了。
“张芳昏倒了……”厉有成双手搓了搓脸，然后双手支在两腿上，捧着头，坐在板凳上。同时，厉有成向着板凳的另一端挪了挪，意示柳天忠坐下来。
“坐吧。”厉有成说道。
“不用，”柳天忠看了看板凳，“——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的呢？”
“……不知道，”厉有成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柳天忠，他的身边还站着几个一起赶过来的乡民。淡路在门外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人们进来了。
“唉！发生这样的事……”柳天忠说着摇了摇头，“阿凤，你怎样了？”
刘凤抽了抽鼻子，不说话。
“那个伤口，难好哩。”厉有成揉了揉鼻子，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
“天有眼的，他们会得到报应的，”人群中有人恨牙切齿的说道。
“对！他们会得到报应的！”众人附和道。
“怎么？支书！不进去坐坐？”有人在窗外叫道。
“不啦，不啦……”董胡声在窗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