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是福,食得是禄。球桌室里,人们吃吃停停,不觉得就把一大锅狗肉吃得底朝天了。天黑前才收拾的球桌室,此刻,已经是一片狼籍,狗骨满地,瓜子壳、花生壳撒得到处都是。酒瓶东一个,西一个,走在里面,一不小心,就会踢到一个,叮咣光的响。那些爱爆瓶的啤酒,漫过玻璃碎,在室里四处弥漫。外人还未踏进来,就远远的闻到了浓浓的酒香。这一阵阵的酒香中,还夹杂着肉香,烟草味。球桌室的音响开得有多大就多大,震得房子都跟着颤抖起来。几个喝大了的家伙,搂着他们的粉头,摇头晃脑的K歌。他们破锣般的歌声,足可以把从天上飞过的雁鹅吓得收翅堕下来。
“他妈的,谁又把那破音响开得这么大的了?”蒙升华有点恼火的吼道。
可歌声飘扬,蒙升华的声音,还未出嘴,就溶在嘎嘎声飞舞的空间。
“是时候了吧?”蒙升华狠狠的踢了一脚一个滚到他脚边的酒瓶子。
酒瓶子在蒙升华的脚下急速的向前疾奔。在向前的当儿,碰到了一个人的脚踝。
“哎哟。该死!谁把酒瓶踢到我了?”那人叫道。”
没谁在乎别人的伤痛,任他叫得再大声。那人叫了两下,也就只好罢了。倒是,他在不忘记自己的伤痛的同时,一脚又把滚到他脚边的酒瓶踢了出去。
“吃得差不多了呢?”阿金附着蒙升华的耳朵叫道。
阿金的话,与其说,不如说叫的好。要是在别有地方,别的环境,不把人的耳朵叫得打起摆子来才算。可蒙升华还是接受了,因为,即使阿金叫得再大声,也丝毫掩盖不了球桌室内的声波。
“什么?”蒙升华扯了扯耳朵,也对着阿金大声的问道。
“什么?”阿金以为蒙升华已经听到了他的话,正在答复他哩。
蒙升华摇了摇头意示他听不到。
阿金侧了侧头,把蒙升华拉到室外。
“妈的,太吵了。”蒙升华一边跺着脚,一边走出来。
室外,街圩冷冷清清,寒意侵骨。
“哟,这么冷!”阿金叫道,”不一会就这么黑了。——天真黑得快!“
“还快哩,都消失了一大锅狗肉了……”
“还有无数的花生和瓜子!。”
“不就是!”
“大冷天,不吃、不玩,怎么过一夜?”
“我们还有正经事还没有干哩?”
“现在不就是去了的呗。”
“可我看他们一个个的东歪西倒的,都不知是不是干事的人!”
“他们要是干不的事,这个世上,就没人可以干事的了。”
“都不知是真,还是假。——是时候了吧?”
蒙升华抬头望了望黑乎乎的夜空。
“还早哩!”阿金斜靠在球桌室的门口的门边。球桌室里的灯光,把阿金黑黑漆漆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一直黑到街边的河的黑洞里。
“还要等?”
“不等?——怎么办?我们可是要干出真成绩来的。”
说到成绩的事,蒙升华想起了与他老子蒙才生所作承诺。
“罢了,还是由着他们去吧。”阿金看了看热闹非凡的球桌室,他就喜欢这样的场面。
“可我都等得有点不奈烦了。”蒙升华说道。
“那么久时间,我们都等了。也不会再在乎等多那么一点时间吧?”
这一刻,阿金才觉得——这个华少,有点哆嗦……,办事有点等不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