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虞舜付了房钱,和碧霞一起离开了小城,御剑朝桃都仙树方向飞去,大概两个时辰后,碧霞觉得不对劲,在空中扯住虞舜道:“我们这是去哪?不是回华夏吗?怎么朝着我家方向去了?”声音不大,却在呼啸风声中清晰传在虞舜耳中。
虞舜道:“先送你回去,我再回华夏!”碧霞马上表示不肯,道:“不,我不回家,我要跟你去华夏。”
虞舜劝道:“你都快一个月没回去了,你父亲肯定很担心你,先回去报个平安,那时候你要去再说不迟。”
碧霞想了想,也觉有理,遂道:“我们说好了,到了我家,然后你要带我去华夏,不准自己跑了。”
虞舜脑中灵光一闪,连忙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虞舜刚说完,碧霞双脚在剑身上一点,飞跃出去,仙剑回旋几圈,收回袖中,而她却稳稳落在虞舜身后,抱住虞舜,和虞舜共乘一剑。
虞舜惊愕道:“你怎么了?不自己御剑,跳过来干什么?”
碧霞掐了虞舜背脊一下,嗔道:“你好不会怜香惜玉,人家累了,飞不动了嘛!你带着我,快些!”
碧霞胡乱说话,却也说中一些。自从服了凤凰金丹后,虞舜脱胎换骨,洗髓易经,无论是修为还是筋骨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方才御剑飞行,为了等待碧霞,乃是压慢了不少速度,如今碧霞在身后,便不再顾忌,道:“好吧,你抓好我的手。”
碧霞笑道:“我才不抓你的手!”双手一环,死死抱着虞舜的腰。
虞舜浑身一颤,迅风剑银芒大涨,又收回剑身,只在外周形成一层薄薄的气障,如飞龙翔凤,“呼”的一声,眨眼间便在百丈之外,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
快到中午,二人飞过一片原始森林,却见右侧千丈外亮晃晃、银灿灿,却是一面巨大的湖泊,碧霞玩心大发,赶忙叫道:“停、停、停!”
虞舜早就看到这个湖泊,飞近了看,着实美丽,湖水澄澈如玉,波光潋滟,微风荡漾,涟漪飘动,四周郁郁葱葱尽是古木松柏,景*人。
虞舜放慢速度,盘旋而下,在离湖面十几丈高的地方缓缓绕行,道:“一面湖而已,看完走了!”
碧霞一时小孩心态,指着湖泊道:“你看这水多干净,我们下去玩玩水,好不好?”
虞舜定睛一看,瞬间仿佛看到湖下千百丈深,再看时又不过丈余,眉头皱起,心道:“这湖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心中不愿生事,道:“这湖有些古怪,我们快离开,不要惊扰了里面的水怪。”
碧霞虽是修仙之人,但还是怕着这些怪物山精等不干净的东西,遂不甘道:“好吧,走吧!”
虞舜御剑飞起,回头看了一眼湖泊,顿时觉得湖面波动如人脸,诡异的笑着,摇了摇头看时,也只是波光粼粼,闪闪发亮,并无异样,心中奇怪,又折了回去,碧霞奇道:“怎么又回去了?”
殊不知早在虞舜、碧霞二人之前就有人到达这个湖泊,两人站在湖边,一个手持一把诡异奇特的弓弩,弦上彩光缭绕,妖艳华丽;另一人手上带着挂满倒钩利齿的全套,黑绿相间,阴森恶毒。
这二人不是魑魅、佐宇又会是谁?
佐宇向前走了一步,猛地看到天边有光束飞来,呼道:“有人!”
“好快的速度!”魑魅也惊叹道,“不用管他,或许是山野间的修真之士,马上就会离开,不耽误我们取得澄玉水魄。”
两人身形晃动,如鬼似魅,躲到了密林之中,看着虞舜、碧霞降下在湖面上方。
由于相隔甚远,魑魅、佐宇看不清虞舜的面容,且虞舜竟凤凰洗髓,一身气息迥异之前,是以魑魅、佐宇并未认出来人身份。而虞舜被碧霞纠缠着,又觉察到湖中异样,因此丝毫没感觉到湖边有人,否则以他目前的修为,魑魅、佐宇只怕难逃一死。
“那家伙飞下来了,我去解决了他们,免得碍事。”佐宇摩拳擦掌,眼中全是狂热嗜血之意,忽然想到自己臂膀被刘云枫折断,方才愈合一些,心中又生起怯意。
魑魅紧紧盯着湖面上的两个黑影,潜意识里觉得其中一人十分不简单,是以不敢大意,伸手拦到:“那人……他们走了!”此刻,虞舜带着碧霞飞起了数丈,准备离开。
“他又回来了,难道他发现了这个湖里的古怪?”佐宇双目圆睁,瞪着虞舜。
魑魅抬起推亡神弩,拉弦瞄准,弓上慢慢现出一只黑色拇指粗的扭曲气箭,狠道:“只要他有异动,便出手诛杀了!”
虞舜不应碧霞,飞到湖面上,剑贴湖面,荡出一圈圈波纹。虞舜蹲下身,伸手如水,只感到阵阵冰凉,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碧霞见虞舜蹲下搅水,不怀好气地道:“你倒又想玩水了,哼!”自个生闷气,站在剑上,并不蹲下戏水。
虞舜轻声道:“别闹,这湖有古怪!”随即伸手贴着水面,真气从掌心化作一缕细线直探湖底,才发现这湖深不可测,湖里似乎毫无生气,底部阴森冰冷,于是说了声“走了”,复带着碧霞再次飞走,搞得碧霞莫名其妙。
飞到百丈高空,虞舜四周看了看,记下地理方位,再不多想,如电如风而去了。
在虞舜、碧霞飞开两千多丈之后,天地间突然震动起来,“哗啦”一声,直追虞舜,虞舜、碧霞闻声,急忙回头看,正是那个湖泊,如火山爆发,一湖净水被炸起千百丈高,虞舜眼尖,看到两束极细的光芒从水中飞走,那水才轰然砸落。
“有人在那修炼吗?”虞舜自问道。
碧霞抚胸而叹,道:“原来有人在那里修炼,发动天雷地火,还好我们跑的早,不然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虞舜也顺从碧霞的意思,道:“就是,还好!”心里却更加留意这个小湖了。
片刻,虞舜调转方向,向桃都仙树飞去。
过了三日,虞舜、碧霞已临近桃都仙树,翻山过海,远远地便看到了天地间的万年不死树,繁茂苍翠,上顶苍穹,下直地底,左右蔓延千里。
碧霞心情激动,险些留下泪来,紧紧靠在虞舜背上,道:“飞慢点,我不敢见我父亲。”
虞舜微微一笑,道:“有什么不敢?你父亲见你安然回来,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又怕见,是什么道理?”脚下加速,不一会便到了最初碧霞居所所在的雪嫘族据点。
村内众人远远见到虞舜、碧霞归来,欢呼成片,叫道:“圣女回来了!圣女回来了!”
二人一落地,便被围了起来,个个兴高采烈欢呼雀跃,道贺二人平安从云川归来,或夸虞舜道行超群,人中龙凤,或赞碧霞洪福齐天,祥瑞笼罩。
虞舜向大家抱拳致谢,碧霞分开众人,见一个老人在外面,走上前笑道:“纳兰伯伯,我父亲可在村内?”
那个被称为纳兰伯伯的老人道:“族长自从你离开后,渐渐担忧起来,便不再离开这个村子,还派了好多人去打听你们的消息,现在你回来了,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族长肯定高兴坏了。”
碧霞听了,既害怕又感动,眼中噙着泪水,再也忍不住,拔步向家里跑去,虞舜如影随形,跟在旁边。
离住所还有一段距离时,碧霞发声喊道:“父亲,女儿回来了!”
东岳大帝先前得了消息,连忙迎了出来,见果然是女儿,一时间,老泪盈眶,站在门口,久久才吐出两个字:“霞儿!”
碧霞见到父亲担忧的样子,也不在害怕了,奔上阶梯,扑进东岳大帝怀中,哭泣道:“都是女儿不好,女儿任性,让父亲担心了!”
东岳大帝旁边站着一个和他年级相仿的男子,皮肤黝黑,长须浓眉,身形似乎比东岳大帝还魁梧些,此时道:“霞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可吃了些苦头吧?”
碧霞松开父亲,拉着男子的手带泪喜道:“大伯,您也来了!你您伤势都好了吗?”
“都好了,看来我一直都是你父亲的福星,我一回来,你也就回来了!”男子看了看东岳大帝笑道。
碧霞笑吟吟地道:“苦头吃了一些,甜头吃了更多!大伯,这就是你一直想见的虞舜!”
虞舜听了几人谈话,猜测到此人身份,拱手敬道:“虞舜见过族长,这位想必就是陆前辈了,晚辈失礼了!”
陆霄笑着点点头,道:“贤侄哪里话!”仔细打量虞舜身子,只觉此人筋骨奇佳,天资优越,可说是修道的奇才,隐隐间,反觉其修为似乎已超过了自己,更是惊骇无比,半点不敢小觑这年轻人。
东岳大帝看了看远处,寒下脸来,道:“虞贤侄,怎不见白天贤侄?”
虞舜回道:“族长不必担心,我兄弟一切俱安,此事说来话长,容晚辈进屋后再叙。”
进屋后,虞舜便将此行大致备陈了一遍,只是省去了在洞外与烈帝等人的谈话一幕,听得东岳大帝、陆霄、碧霞惊骇不已、感慨万分。
尤其是碧霞,这才仔细听了虞舜和白天在云川里的遭遇,手心、后背的冷汗从未干过,牙齿更咬得紧牢,浑身绷紧,仿佛自己亲历一般。
东岳大帝惊叹道:“我们却是孤陋寡闻了,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奇人,竟能以云川为居,能得这等高人相助,也是白天贤侄的造化缘分,你们没能到得从极渊,反得了这位隐世前辈相助,说不得还是美事一桩。”
陆霄也说道:“说不得冥冥中自有定数!”
虞舜道:“这半个月的出生入死也让我们获益匪浅,白天在那边,说不定七八年便会有惊天动地的成就!”
“希望如此!”东岳大帝看到虞舜面上露出疲倦之意,遂道:“贤侄,你也累了,让霞儿带你去休息一下,晚上再一起用餐。”
虞舜正有告退之心,起身抱拳道:“族长,陆前辈,晚辈失陪了!”
“不得了,此人再有个十来年,华夏掌门非他莫属!”陆霄看着虞舜的背影叹道。
东岳大帝闭目摇了摇头,道:“这年轻人是八荒六合少得的奇才,只是碧霞这丫头年纪尚幼,哪里懂得男女情爱!唉!”
陆霄笑道:“二弟,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何必再去操那份闲心!让他们自己去忙活,你等着抱孙子,就行了!”
东岳大帝面露笑意,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