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什么样的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并且各有各自的偏执。
瞒着家人跟大神扯了证的乔西顾,从没想过,哪一天简红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当简红一巴掌甩到自己脸上时,乔西顾口腔中满是铁锈味,她双眼红肿,泪水在有着明显手掌印的脸颊上肆虐。
小时候,很害怕被简红批评,被简红打一次就仿佛失去了全世界,以为长大了,就会好一点,可现在身体都有些颤抖的乔西顾知道,她还是很怕。
没有人不渴望母爱的,从小便失去父亲,只有母亲和哥哥的乔西顾更渴望。
“你这个白眼狼,都十年了你还引狼入室,你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妈,你想让我死是不是?!”
拉上窗帘的房间里,室内有些昏暗,但乔西顾还是看清简红眼底的狰狞,简红向来是平静的,这种歇斯底里的情况,乔西顾更是没有见过。
所以乔西顾很慌,很怕,但她还是用自己不堪一击的力量反抗着,“妈,我们结婚了,大神对我很好,我爱他。”
“呵呵,呵呵。”简红捂住心口,连连后退几步,最后跌坐在地上,她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如同一只枯死的老树,看的乔西顾一阵心疼。
“你说你爱他,当初你爸也是这样跟我说的,他说,他爱她。”简红嘲讽一下,脸上平静地泛不起一丝涟漪。
乔西顾心像被猛地捅了一刀,却不知道简红在说什么,“妈,你在说什么?”
“十几年前,我被郑温抢了丈夫,十几年后,又被她儿子抢了女儿,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们都在我面前说爱,我才是你爸的妻子,我才是生你的妈,你们都为了外人,说爱,白眼狼,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简红被刺激的不轻,最后一句话她就是喊出来的,她站起来,慢慢走近乔西顾,像个魔鬼一般,揭露真相。
“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跟他在一起吗?”
“因为他母亲抢走了我爸爸,你就恨他,就要活生生拆散我们!”就算当初自己爸爸跟大神妈妈在一起过又怎么样,上一辈的事情就一定要他们来承担吗,不公平!
“西顾,我的女儿,你怎么就这么单纯呢?”说着,简红手慢慢摸向乔西顾的脸,笑的疯狂,“你长得真像你爸爸,可你知道吗,我就是用这双手亲手除掉了那对狗男女,我当时恨极了,我那么爱你爸爸,你爸爸却抛弃自己的子女,去养一个野种,所以我恨,我就在他们设计的大厦工地上做手脚,我亲眼看见,那栋豆腐渣工程倒塌,但把你爸跟他外面的女人压的血肉模糊已经足够了!”
“妈,你疯了,你疯了吗!”
“是,我疯了,我是疯了,我看到自己的女儿十年之后还跟那个男人同居就被气疯了,我想,我怎么生了那么没出息的女儿!西顾,你爸和郑温的事,你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早就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他凭什么会喜欢他杀母仇人的女儿,他为什么会跟他杀母仇人的女儿纠缠那么多年?!”
“他如果真爱你,十年了怎么都不去找你,或许他早就觉得报复我们没什么意思就放弃了,可你,十年后还送上门让他来报复,他是男人没关系,家里养一个,外面可以养无数个,可你是女人,不独立也没自己的事业,他一纸婚书就能毫不费力地拖住你,用一辈子拖死你!”
“西顾,离开他,就当是为了妈妈离开他。”
简红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只留下乔西顾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她站在落地窗前,凝视着万家灯火,嘴角溢出苦笑。
十年,他不曾找过她,其实她一直在等,等到山穷水尽,实在撑不住就自己回来了,接着便是重逢,没相处几个月,便扯证结婚,没有婚礼,没有婚纱照,乔西顾望着左手边空落落的中指,甚至,连个戒指都没有。
她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裹着羽绒服,走出景苑小区,跟大神结婚,她便很少来这里,肖倾城也搬走了,这里的人也便越来越陌生了。
她走在花园里,路上的行人朝她笑,关心她要结冰的泪珠,乔西顾盯着他们忧心的脸,想,我妈都不曾关心我,我最爱的人也不知是否真爱我,哪轮到你们关心我呢?
这个冬季漫长又寒冷,花园一隅的积雪厚厚的,由于人迹罕至也没人来清扫,乔西顾坐在没有雪的花坛边沿,把脸埋进掌心里,泪水蜿蜒,顺着指缝滑向手背,瞬间结了冰。
急促的喘息声在乔西顾耳畔响起,金宝伸着舌头,呼出的气瞬间在空中凝结成冰雾。
冻僵的手指被金宝宽宽又温热的舌头舔着,似乎要给予她温暖,乔西顾抬起头,灯火阑珊,穿着毛呢大衣俊美的不像话的人就映入眼帘。
他白皙的手指捏住围巾的一角,绕了一圈从脖颈抽出,挂在乔西顾的脖颈上,说,“我们回去,外面冷,你感冒了,我还要照顾你。”
乔西顾鼻翼被冻得僵硬,鼻涕流也流不出来,堵得她难受。
那天晚上,顾瑾衍睡在了书房,乔西顾睡在卧室,有金宝看着。
两个人没有争吵,也没有说话,却异常同步地陷入了沉默,冷战是彼此在乎的人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乔西顾浑浑噩噩入睡之前,手机传来一条简讯,“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西顾,我不会再逼你,但妈妈觉得,你至少要再冷静一段时间,妈妈等你。”
早上,乔西顾走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室内光线暗淡,她走出把大门关上时,顾瑾衍站在书房门外,他一半身子被光线洒落,一半身子陷入黑暗。
随后,他走进书房里,烟雾缭绕在他指尖。
昨天早上,简红下了飞机就朝这里赶来,她敲门时,穿着家居服瘦削挺拔的顾瑾衍开的门,两道目光对视,简红眉心凸了凸。
只留下,我会带她走,便离开。
之后,兴许西顾接到简红的电话,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