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凌恒走近,这才注意到,白芷烟现在穿着酒店的浴袍,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连脖子都没有露出来。
余光瞥见她扔在沙发上的她昨天穿的那套衣服,瞬间又明了。
他自己做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忘记。
既然现在不能彻底的真正的要她,但他还是想要在她的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我打电话叫酒店的人给你买一套衣服过来。”
说着,男人走到床边,拿起床头的座机给酒店的前台打电话。
白芷烟听着他满带磁性的嗓音,浑身像一股电流穿过一般,酥酥麻麻的。
他昨天在她耳边诱哄她不要憋着,叫出来时,声音比现在的还要黯哑性感!
几根葱白的手指抓着浴袍紧了紧,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然会想起这些!
但是他的声音还是不断的钻进耳朵里。
他竟然连她的衣服的尺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他经历过太多女人练成的本领吗?
这个想法一涌上脑海,白芷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郁凌恒交代完,又再次走到白芷烟身边,也不说话,只是径自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牵着她进了卫浴间。
“你要干嘛?”
两个人一起去卫浴间,到底是要干嘛?
白芷烟的脸色冷冷的。
郁凌恒神色带着淡笑,在镜子中看着这个不太情愿的小女人时,眼眸中有一抹白芷烟未曾察觉到的宠溺。
两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让她在盥洗台的镜子前站好。
白芷烟定定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他。
他很高,她只到他肩膀的位置。
这个时候,她才看到他手里拿了一个袋子。
是某品牌的珠宝。
郁凌恒从袋子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的项链在白炽灯下,折射出耀眼的光线,熠熠生辉。
吊坠是一颗心型的钻石。
在白芷烟看来,心型,代表着爱情。
他怎么会选这么一个款式的送给自己?
这个疑问还在白芷烟脑海中盘旋着,郁凌恒已经帮白芷烟把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昨天发现她的锁骨特别的漂亮,从房间出去后,本来是想出去随便走走,结果看到了一家珠宝店,鬼使神差的就进去了。
然后,就选了一条项链。
男人微俯身,眼眸瞧着那颗心型的吊坠,骨节修长的手指在上面细细的摩挲着。
她本来就白,身上被他吮出来的吻痕像是一朵一朵梅花一样镶嵌在她的皮肤上,与项链相映衬。
“很漂亮。”
男人唇角挑起笑意。
“是吗?”
白芷烟看着镜子中像是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也笑了笑。
但这笑却未及眼底。
他觉得漂亮就买,但却不问问她喜不喜欢。
“嗯。”
郁凌恒完全不知道白芷烟内心的百转千回。
“为什么送我项链?”
到底,还是把这话问了出来。
他以前送给她的东西不在少数,但是今天这次,意义和以前不一样。
她现在是他见不得的人的情、人。
他是不是每次和他的情、人做了那种事之后,就会买一些贵重的东西送给她?
“想让你一辈子都戴着我送你的项链,把你一辈子都拴在我的身边。”
男人如是说道。
白芷烟却因为这句话心里惊了一下,紧接着,是一股愤懑充斥在胸口。
他凭什么栓她一辈子?
就因为他有权有势,他就可以自作主张,插手她的人生么?
不提及以后的事情,白芷烟觉得自己还可以跟他心平气和的相处,一旦提及到,她真的很想立马从他身边逃离。
郁凌恒叫了早餐在老太太的房间吃完,没过多久,医院那边就来了消息,老爷子醒了,脱离了危险期可以转进普通病房。
虽然医生说老爷子就算好了,行动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样自如,老太太还是喜极而泣,只要人还活着就可以了!
白芷烟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等医院的事情忙完,时间已经差不多十点了。
郁凌恒交代白芷烟在这里照应一下,而他,有事要出去。
南山别墅。
客厅的气氛剑拔弩张,但,白煜宸却是一派闲适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争论的面红耳赤的父女。
林初夏气得浑身颤抖。
白煜宸说放了林向东可以,除非她嫁给他。
她要求见林向东一面,原以为林向东会说所有的责任他自己一个人承担,不会拿她的婚姻做交易,来换他自己的平安无事。
毕竟,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但,没想到
林向东却极其赞成这门婚事!
“白先生要钱有钱,要势有势,你嫁给他吃亏吗?”
林向东大概觉得自己这个女儿不开窍,恨铁不成钢,气的脸都涨得通红。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林初夏却觉得身处寒冬腊月一般,心都凉透了!
“婚姻不是和钱和势过!你逼着你自己的女儿跟一个不爱的男人结婚,你以后怎么好意思去见我妈!”
林初夏小脸凛然,到底是失望透顶。
以为这个父亲多年来顾不上自己是因为太忙没有时间,可曾知,他心里只有他自己的利益。
林初夏忽然想起以前家里的一个阿姨对她说,母亲生她的时候之所以会难产,是因为家里没人,去医院去晚了,导致大出血,最后医生也无力回天。
林初夏觉得自己是真的笨,一直以来,都在为这个男人找着借口。
一个放着自己即将临盆的妻子在家不管的男人,责任心会有多强?
“我怎么不好意思见你妈?”林向东拍着大腿,朝林初夏吼道:“她走了之后,我为了你,一直没有再娶,我这样做应该够了吧!”
“一直没有再娶?”林初夏真是想笑,事实上,她也真的笑了,伴随着滚烫的眼泪落下,“你不娶难道不是因为不想有束缚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少用那样虚伪的借口来搪塞我,显出你自己的伟大,我觉得恶心!”
事到如今,林初夏觉得自己是真的死心了。
这个男人的父爱,她这辈子是永远不可能得到了。
就算他以后悔悟,想要对她好,她也不屑要了!
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就走,“既然你自己犯了事,你就自己承担,我没有必要为了你搭上我的一生!”
这样一个父亲,不要也罢!
从小到大,他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给过她。
她现在自己能赚到钱了,还要这个父亲做什么?
“你敢!”
见林初夏走,林向东急了。
额头青筋暴起,吼道。
到底还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铁石心肠,林初夏停下了脚步。
林向东的态度稍微放软了一点,说道:“我养了你18年,你现在为了我做这么一点事情都不肯吗?”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指甲掐进了肉里面都完全不觉得疼。
再疼,又怎么疼得过心口的疼?
“这么一点事情?”林初夏悲哀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在你心里,你觉得什么事才是大事?这是我的婚姻我的一生,在你眼里就是一点小事吗?”
“食品监管局的人说,最晚十一点,就会有人过来,你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白煜宸仍旧一派闲适,好像,他们两人的争论完全和他无关一样。
但事实上,他就是背后的始作俑者!
左手手肘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垂眸,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意思很明显,如果林初夏不答应,过了11点,林氏火锅会被查封,大街小巷都会出现林氏火锅食品质量不合格的消息,林向东极有可能会被判刑!
一听这话,林向东浑身都开始冒冷汗。
看着自己的女儿,刚刚的那副强势模样浑然不见。
林向东拉着林初夏的手,只听见“噗通”一声,林初夏不敢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向东。
他竟然下跪
“初夏,就算爸求你了行吗,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就真的要吃牢饭了,我这几十年做的,全部功亏一篑了啊!你忍心吗?”
泪水模糊了视线。
这一刻,林初夏宁愿她是一个孤儿!
这样的话,就不用为了一个从来不关心自己的人犯的错误,赔上自己的一生!
惨白的唇瓣嗫嚅着,她好想说:对,我忍心!
可是,那话到喉咙口,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她无法跟一个对着自己下跪的父亲说出这句话,虽然,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林初夏甩开他的手,微仰着头,让眼泪倒回去,才继续问道:“我6月份高考,前段时间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你知道我被哪所大学录取了吗?”
跪在地上的林向东脸色一白,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呵”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此刻,林初夏还是觉得心口闷疼!
“你以后,千万别说你自己是因为我才不娶的!”
近乎咬牙切齿,林初夏说完,凛然的眼神自林向东身上移到了坐在沙发上看戏的白煜宸身上,上前一步,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一扬手,狠狠的向白煜宸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