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不敢看皇后的脸色,任由她数落,皇后并没多说,命春桃夏荷把我扶回永寿宫,进了永寿宫,躺了一会儿,腿的麻痛才渐渐减轻,因为跪的太久,怕膝盖受凉,想吃一些热乎的东西,先是想着四川的麻辣烫,接着又特别想吃烤肉,越想越馋,永寿宫虽然也有膳房,但是食料太少,我让春桃向御膳房要了一些鲜牛羊肉、蚬子、鱿鱼,和辣椒面、孜然等调料回来。
早早关了宫门,大家围在院子烧烤,我把调料喂好,用铁签子,把肉穿好,前两天画了图让云歌给我做烧烤的炉子,昨天刚刚做好,正好派上用场。怕烟火冲天,不敢用黑炭,用了红箩炭。
铺好铁丝蒙子。春桃觉得新鲜,蹲在旁边,陪我一起烤,我告诉她如何看火候,第一批烤好,我先递给春桃,她摇手不敢吃,我拿起一串:“你们嫌脏或者想装大家闺秀,就在一边看着,谁不怕和我一起上。”
冬梅爽快,拿了一串,刚咬一口,辣得她直吸气,我忙递给她一口米酒,她咕噜喝了一口,呛得咳嗽起来。
我以为她不敢吃第二口,谁知道她直到把一串都吃光了,还嚷着再来一串,大家见她爱吃,都各拿起一串,气氛顿时活跃起来。春桃也拿了一串,她幼时父亲在川渝当官,惯吃辣的,吃得直叫好:“好多年没吃过这么过瘾的东西了。”
我边吃边说:“没有麻椒,否则我给你们做麻辣火锅,包你们吃着过瘾。”春桃把铁签子放到篮子里:“怎么没有,家里人年初来看我,给奴婢带了半斤,知道北方人吃不惯,所以奴婢只能在自己汤碗里放一点。”
初时意识清醒之时,喝酒与吃肉是愉快的,渐渐的,想起太后对我的辱骂、疼爱我的皇后的愠怒,心里越想越难过,不知不觉我的酒喝高了,竟然在站在凳子上,唱起了女驸马选段,‘为救李郎离家园’。
远处隐约传来霸王别姬的唱段,‘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却散愁情。’听着听着,眼睛不觉湿润起来。
接下来又唱了一段锣鼓喧天辞旧岁,春桃四个小丫头也我一起疯,唱起了家乡小调,王嬷嬷李嬷嬷出去看戏,她们回来时,看我们醉得一塌糊涂,追着骂春桃,可是春桃早已不醒人事,我还好,认得她们,我还知道叫她们嬷嬷,夏荷竟赶着她们叫姐姐。
两位嬷嬷连拖带拽把她们弄回屋,我不用她们,站起身摇摇晃晃往回走,身子软绵绵的,眼看着门槛在眼前,就是迈不进去,我扶着门框,王嬷嬷想扶我,我伸手推开她:“不用你们扶,天子门高,我却不是神童腿短。”
一把没推开,反倒被搂得更紧了,紧接着身子一紧竟被横抱起来,我神情恍惚,看见一个朱红的身影在我眼前晃,我本想问问是谁?就觉得身子腾空飞起,接着重重地摔到床上,我来个大马铺,头脑顿时清醒不少,身子懒得动,听一个声音在我头顶吼道:“王嬷嬷,去给朕打一盆凉水来,看她清醒不清醒。另外,明儿把那几个奴才都给朕送到内务府,或发配,或赶出宫去,另派几个省事的过来,让她们照顾主子,竟把好好的主子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