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听了,仔细思索半天。
最后,他抬起头来,说道:“三弟,我懂你的意思,我也知道,钱票的推广,最大的受益者是百姓,只是,此事……你们想过风险吗?大族们一定会疯狂反对,甚至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李恪不屑道:“那就是一群土鸡瓦狗,大哥,你在害怕什么,此事,是老师推行的,有老师在,害怕什么,长孙氏厉害吧,还不是屡屡被老师压制,卢氏乃是五姓七望之一,还不是被老师一手给灭了……现在,钱票推行,乃是顺应时代潮流的大事,谁敢站出来反对,我们就弄死他,你看,老师,父皇,你,我……咱们就是大唐最厉害的人啊。”
李承乾再三思索,最后还是摇头,说道:“三弟,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我现在最要紧的任务便是做研究,我万民造福,赚钱这种事,我是不感兴趣的。你不要劝我了。”
看见李承乾已经无法被说动,李恪叹息一声,说道:“那好吧,你先把入股的五十万贯交给我,后续的事,你不必管。”
李承乾吃惊道:“你疯了吗?我都说我不入股了。”
“可是,你已经入了啊!”李恪说道。
“什么?”
李恪笑道:“大哥,你已经签了入股的协议了,白纸黑字,你可不要抵赖啊。你可是太子。”
啪。
他拿出一张纸,放到桌上。
李承乾瞪大眼睛一看,差点气的吐血。
这不是他方才的签名吗?
原来,刚才李恪拿出来的是一个本子,上面部分用一张纸遮盖,看起来是白纸一张,李承乾便写下自己的名字,将上面部分揭去,那就是一份协议。
“三弟,大哥对你不错,你怎么能如此坑害我?”李承乾痛心疾首地说道。
李恪嘿嘿一笑:“大哥,非常时期,要行非常之事,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老师吗,老师何曾害过自己人,你放心吧,将来有你赚钱的时候。”
“唉……罢了罢了,反正东宫的钱多的花不完,给你五十万贯又如何!”
李承乾叹息着说道。
……
莱国公府。
李恪拿着一份协议,兴高采烈地来见到杜荷。
“老师,成了,太子已经签了入股协议,还将五十万贯送到了无敌钱庄。”他挥舞着协议,眉飞色舞地说道。
杜荷看着协议,有些吃惊地问道:“太子性格一向保守,推行钱票,乃是有风险之事,他竟然这么快答应了?殿下,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使用什么非正常的手段?”
李恪心中一惊,赶紧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老师时常教导我为人要正派,切不可做歪门邪道之事,我铭记于心,我昨日去见了太子,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只用了半个时辰,便说服他入股了。”
杜荷看着李恪一脸真诚的样子,相信了。
李恪又问道;“老师,接下来,是不是就是去忽悠……啊不,去说服父皇入股了?如果父皇占四成的话,就是两百万贯,他未必愿意啊!”
杜荷笑呵呵地说道:“此事,若是让父皇提前知晓,他多半会有顾虑,不同意此事也有可能,不如就先瞒着他吧,至于两百万贯……父皇在无敌钱庄,还有不少的本钱,就拿出两百万贯来入股吧。”
李恪点点头:“我觉得此事十分可行。”
二人一拍即合。
……
推行钱票之事,势在必行。
培训人员,由房遗爱来负责。
设计钱票,由李恪来负责。
杜荷反而成了一个甩手掌柜。
这一天早晨,他收到了一封快马送来的信。
信是从大唐登州送来的。
写信的人正是杜荷的大哥杜构。
信中,杜构表示已经到了登州,正式担任登州刺史,梦幻集团随行的人员,也都安置起来,并且在登州城内成功建立起梦幻集团的分部,当然,最重要的是,老郑头等人,已经选择了合适的位置,开始建造船厂,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开始建造船只,同时,杜构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招募渔民,准备按照杜荷法师,开始训练水师……
杜构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可他这是写的信,却是很长。
杜荷花了不少时间才看完,然后提趣÷阁给杜构回信。
刚将信送出,张俭又送来一封新,“少爷,这封信是从大唐边关送来的,是许正道写的。”
杜荷高兴道:“看来,他们已经顺利抵达边境了,现在,信已送到长安,他们多半已经到了高句丽的王城。”
他将信打开。
许正道在心中说自己按照杜荷的吩咐,一路上都派人打探杜锦薇的消息,可惜,一直到边境都未曾有消息。
对此,杜荷早已有预料。
以杜锦薇的聪明才智,知道自己一旦被使团的人发现,肯定会被强行送回长安。
她多半已经提前到了高句丽了。
唉。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然后许正道说自己一路观察高句丽使臣一行,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但许正道和鬼神都细心发现,崔恩顺此人,似乎在谋划什么大事,神神秘秘,难以探测,并请示杜荷该如何处置。
杜荷提起趣÷阁,本想给许正道详细交代一番,但一想到威猛军团远在高句丽,自己对高句丽不熟悉,过多指挥,反而会弄巧成拙,于是他提趣÷阁写下一句话:见机行事,可不计后果。
然后将信交给张俭,吩咐道:“则成,立即将这封信誊抄几十份,用梦幻集团的信鸽送去高句丽,快马加鞭只怕来不及了。”
长安去高句丽,就算快马,恐怕也要一个多月。
还要穿越边境,更是不好处理。
杜荷的这句话,没头没尾,不是自己人看不懂,也不担心信鸽走漏了秘密。
张俭点点头,急忙去办。
……
太极殿外。
散朝后,大臣们三三两两走出大殿。
房玄龄走着走着,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在地,幸好一旁的魏徵急忙扶住了他。
魏徵现在担任右相,算是房玄龄的搭档,二人一个锋芒毕露,一个低调内敛,正好互补。
魏徵说道:“房大人,我见你这几日心神不宁,是为了房遗爱之事吧?”
房玄龄一愣,吃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魏徵哈哈一笑,“此事,在长安,早已不是秘密,你们父子反目成仇,房遗爱去了无敌钱庄担任一名掌柜,朝中也都知道了……”
一瞬间,房玄龄气的全身发抖,只感觉脊背阵阵发冷。
他扭头,看见不少大臣都在远处看着他。
有人甚至对他指指点点。
他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长孙无忌和王珪联袂而来。
王珪笑道:“房大人,你与房遗爱的事,我等都听说了,要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个当爹的,也不要太过忧心了,你看看,魏大人的两个儿子,也都是拜杜荷为师,才有今日的成就的。说不定,房遗爱去了无敌钱庄,也能做一个不一样的掌柜呢……”
长孙无忌附和道:“王大人此言差矣,什么叫不一样的掌柜,房遗爱去的是无敌钱庄,以后恐怕会像杜荷一样,成为大唐首富。”
“啧啧,了不起啊!”
“恭喜房大人……”
“房大人就是命好啊!”
周围围拢过来一堆官员,纷纷说道。
大家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实际上却是充满揶揄。
房玄龄一言不发,嘴唇发抖,突然浑身一颤,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房大人!”
“快,救人!”
魏徵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这帮家伙,嘴上积点德吧……”
……
房玄龄病倒了。
御医已经诊断过,乃是急火攻心。
李二得知消息,特地让房玄龄好好在家修养。
杜荷闻听此事,第一时间请药王孙思邈出山,去房府为房玄龄诊治。
……
房府。
修养两日,房玄龄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只是,他不想上朝。
不想再面对被人嘲讽的滋味。
一旁,孙思邈对房夫人说道:“夫人,房大人这是心气郁结,慢慢调养几日,每日到后院中走走,过几日,便会痊愈,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件事,只怕……”
房玄龄坐起身来,说道:“药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我与那个逆子已经断绝父子关系,他从此后不得再踏入房府半步,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原谅他的。”
药王摇摇头,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管家跑进来,说道:“老爷,夫人,大少爷已经在大门口跪了一天了,滴水未进,是不是让他进来?”
房夫人抹了一把眼泪,说道:“老爷,再怎么说,遗爱还是个孩子,他犯错,教训他就是了,你怎么能如此狠心,让他跪在大门口,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房玄龄冷哼一声:“还算他这个小畜生有良心,让他暂且跪着……如果天黑时他还没走,就让他进来吧。”
房夫人顿时大喜。
管家急忙转身离去。
……
房府门口。
房遗爱身体僵硬,却是纹丝不动。
周围几个下人劝他,他也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大门打开,孙思邈走了出来。
唰。
房遗爱站起身来,急忙上前,焦急地问道:“药王前辈,我父亲的身体怎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