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丰漾这两年多也没闲着的。为了不在夏雪竹面前感到自卑,为了比君无安更强,他不仅勤练武功,还加快了异能的提升。
两个直拳虽然够快,但他是有时间躲开的。
可当他看清那是两个右拳的时候,他眼神一晃,没躲。
两个丝毫没留情的拳头正好打在他的一左一右两只眼上,锦丰漾闷哼一声,后退一步捂住了眼。
小修子蹿过来一把扶住,并大喊,“护驾!快护驾!”
“给朕闭嘴!”锦丰漾喝止了他。
小修子看到锦丰漾两只迅速红肿起来的眼,当时就眼泪下来了,“太医,快传太医!快……唔!”
被锦丰漾点了哑穴。
小修子泪流满面,完全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在外面候着!没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锦丰漾也不解释,丢下一句话后抬腿进了门。
门关上,他毫不意外地看见了两个夏雪竹。
一样的眉眼,眼睛里是一样的隐怒滚滚。
锦丰漾苦笑一下,说道,“打一拳就解气了么?要不要再来两下?”
话刚落地,就是两个人影高举着拳头飞扑了过来,“怎么?以为我下不去手么?”
“锦丰漾,你该死!”
劈头盖脸一顿胖揍,全都是实打实的硬拳,每一拳击到肉上的那种闷响都能让门外的小修子感同身受。
锦丰漾没还手,甚至没躲避,人家结结实实地打,他就结结实实地受着,从第一拳直到最后一拳。
在君无安出声说了一句“够了”之后,夏雪竹和雪儿才住了手。
锦丰漾抹一把脸上的血,顶着猪头对君无安点头,“谢谢。”
君无安在品茶,认真的态度像是茶水里长出了佳人一个,“不必。毕竟你还有用,不能那么早死。”
如果不是锦丰漾还有用,他会比夏雪竹还更快更狠地出手。
锦丰漾扯扯嘴角,也对,君无安怎么可能是为了他才叫停的呢!这次想苦笑都苦笑不出了。
抬头看一眼夏雪竹,又看看雪儿,他都不能确认哪个是哪个了。但他能确认的是,这两个人的眼中没有一个对他哪怕有一点的感情存在。
夏雪竹没有,他认。但雪儿为什么也没有!他可是在雪儿没有记起君无安的时候跟她共度了两年多的时光啊!她怎么可以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锦丰漾疲惫地闭上了眼。
“雪儿,你扪心自问,我这两年多对你如何?我身为一国之君,却不近女色,过的比和尚还清心寡欲,这些都是为了谁,我就不信你一点都察觉不到!”
“察觉到了又如何?你喜欢我,我就得喜欢你么?”雪儿上前两步看他,其实现在的她已经是夏雪竹的意识占主导地位,但雪儿的记忆她也是没有忘记的,“没记起之前雪儿对你是感激,记起之后,呵呵!如果不是这张脸天生跟夏雪竹有那么几分相似,这身体又适合夏雪竹的意识寄存,你会选中雪儿?锦丰漾,别有用意的真心,你却希望换来对方的真情?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
锦丰漾猛然睁眼,大吼,“夏雪竹,我爱你啊!我就是爱上了你,这份感情有错吗?这份感情就那么让你不屑一顾?”
“找死!”对谁说爱呢?当他是死的?君无安沉目挥袖,一个火球径直轰向锦丰漾。
轰,随着巨大的一声响,锦丰漾连人带他身后的门被轰到了院里。
小修子哇哇乱叫着扑过去看锦丰漾。
侍卫们则看到了倒塌的半面墙里出现的另一个男人。这是主子的后宫,屋里却出现了不是主子的别的男人,这事儿必须不能忍啊。众人惊叫,“有刺客!抓刺客!”
侍卫们高举着兵器莫不争相向前杀去
锦丰漾急急出声,“站住!退下!”这群人都冲上去也不会是君无安的对手,他自然不想他的人白白牺牲。
众人只得听令退到锦丰漾的身后,落到锦丰漾身上的目光除了疑惑就是疑惑。主子都被打得内伤吐血了,他为什么还不让他们为他报仇?这到底怎么回事?
锦丰漾暗暗握了握拳,一掀衣摆,跪了下去,“臣,恭迎尧天之皇驾临。”
什么?这位就是尧天的一国之主君无安了?众人一愣,紧接着也跪了下去--北元对尧天俯首称臣的事情不可更改。
但跪下的所有人的心中,都聚集起了一个愤恨交加的小火球。就是他吗?就是他让北元屈尊之下的吗?他孤身来北元了?如果他……
本该臣服恭顺的气氛,开始隐约变得沉重又危险。
夏雪竹和雪儿分左右站在君无安的两侧,互看一眼,各自心神清明。
当年并不知道锦丰漾用了什么方法安抚了国内的反对情绪,反正自锦丰漾说了要臣服尧天之后,北元并未出现过什么明显的内乱局面。
但没人相信不会有。将心比心,谁也不想自己的国屈于别国之下。可是锦丰漾现在的所作所为,分明是在故意挑起民众的反叛情绪,他的目的是什么?
君无安轻摆手,“锦皇请起。”
锦丰漾起身,好像内伤不轻,起到一半的时候还曾差点再摔回去。小修子心疼的不行,说不出话的前提下,只能一边更用力架扶着自己的主子,一边泪如雨下。
于是空气中那种沉重又危险的感觉又重了三分。
锦丰漾了然地悄舒一口气,真怕自己曾经的退让使得北元人的斗志丧失,如今一看,没有,真好啊。
世上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在敌人面前拱手相让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国。
当年,他愿俯首称臣,一是曾经在夏雪竹面前承诺,二是那时的他太清楚尧天和北元的实力差距,他如果不想北元最后被打到服,那么还不如提前认输。
他也知道以他当时的身份提前认输会引来什么反对的局面,于是他先杀了自己的父亲,又杀了自己的妻和未成形的儿,又娶了卿家之女,这才稳固了他的新皇身份。
他做尽这一切的目的不过是因为她,夏雪竹。想的是,只要她在他的身边,那么他愿意穷尽一生安安静静地过他近似亡国奴的日子。
然而,用谎言堆砌的美好果然一戳就破。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最后拼个鱼死网破!最坏不过我死,而即便我死也要拉你一起死才能死得瞑目!
锦丰漾抱拳,态度恭敬,“尧皇远道而来,臣自知是为了什么。这边请,我们换个地方详谈。”
君无安正要应话,却听得院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卿宁宁毫无皇后的形象,一脸惊恐地跑进了门,进来就一下子冲进了锦丰漾的怀里,“皇上,您帮雪儿妹妹上卿家求来的镇心神的药原来不是老祖宗练制的,而是,而是……”
说到一半,像是才注意到了锦丰漾一身的狼狈,旁边的门内还站着君无安等三人。
“表哥?表嫂?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皇上,您受内伤了么?严不严重?快,臣妾帮您医治。”
说着她就要拉过锦丰漾的手施加治愈异能。
锦丰漾却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冲着小修子使个眼色,小修子马上机灵地上前扶住了卿宁宁。
“皇上?”卿宁宁不解,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锦丰漾自边境回到北元后有事也是找老祖宗治愈,再从没用过她的治愈异能。可现在老祖宗不是不在的么?她的能力跟老祖宗相比,不相上下的吧?为什么也不用她?
锦丰漾看得出她的疑问,但他没有解释的意向。之于他,她只是一个生命中无关紧要的过客,他并不想多做纠葛。
“卿家老祖宗怎么了?你继续说。”
卿宁宁扫一眼四周,做“人太多不好明讲”的为难状。
雪儿退一步,让开了门口,“进来说吧。”
想当然的主人姿态马上惹怒了卿宁宁,这里是后宫,她是后宫之主,什么时候轮到别的女人摆主人的架子了!
“你……”
不过开了个头就被锦丰漾喝止了,“有话就进来说,不说你就可以走了。”
锦丰漾一背手,先进了屋子。
卿宁宁心中浪滔翻天,她得把牙咬了又咬,拳头握了又握,这才忍下。
锦丰漾被打成了猪头,紊乱的气息一听就内伤不轻,她的担心不是假的,他却不屑一顾。
还有,她穿的明显是昨天早上跟他问安的衣服,他的眼中却没丁点异色,果然她昨晚回没回宫他都不关心的是吗?锦丰漾,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喂,卿表妹,你不进来的吗?”夏雪竹招呼一声,转身也随着大家退回到了屋内。
“是,表嫂,宁宁这就来。”卿宁宁整整头发与衣襟,这才端起皇后的范儿抬腿进门。
才进门,迎上的先是两张夏雪竹的脸,她身体一晃,及时的手扶住了门框,这才没有摔倒。
知道是一回事,这见到了还是一时不能接受。一个已经可以气死她了,这再来一个,她没当场气死那都得感谢超强的心理承受素质。
但表面上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天啊,皇上,表哥,这到底怎么回事?表嫂和雪儿姑娘怎么可以相像到这种地步!”
这一句话,是四把剑,同时戳向她面前的四个人。两个夏雪竹,因此而恨的相信不只有她。
卿宁宁心里暗爽,我不舒服,那么谁都别想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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