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金娣便带着所有的弟子准备好开始动身,平氏兄弟按照云慕郎所说的方位去荣兴客栈找尹书明。
他们坐在客栈大铺里等了过了好长时间,平氏兄弟回来,却不见尹书明跟来。
平一雄道:“师叔,我们刚才到荣兴客栈看过了,尹公子是在那里开了一间房,但他人却不在客栈!”
云慕郎站起来道:“什么?”
金娣对平一聪道:“你们到他们房间看过了没有?”
平一聪到:“看过了,我们还问过那家店小二,说他跟那个蓝衣公子昨晚出去就再没回来!”
金娣皱眉道:“又是那个蓝衣公子!”
云慕郎道:“师叔,要不我们再等等吧,他们昨晚出去逛,夜不归宿很正常!”
金娣道:“我们不能多等了,你们得罪了天星赌坊,他们的人肯定还会来搜查,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呆!”
云慕郎道:“可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巴重鹤他们再找上他们怎么办?”
金娣道:“那只能看他们的运气了!”
云慕郎道:“师叔,要不然你们先走,我在这里等他,我一个人保护他们足够了。”
金娣肃声道:“怎么,你还嫌你惹的祸不够吗?”
云慕郎道:“师叔,我们总不能眼看着他们有难,我们坐视不管吧!”
金娣呵斥道:“什么叫坐视不管,你现在连自身都难保,还管别人!”
云慕郎道:“师叔你放心,他们就是再来个百八十号人,我都不放在眼里!”
金娣道:“你不要自恃自己本事大,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你别忘了你还有这么多师弟,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你闯了祸可以跑,而你的这些师弟们能跑得了吗,你不要什么事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不管别人!”
云慕郎道:“可他们不是还有你吗?”
金娣道:“你不能老是自己闯下的祸,还要让别人跟着你遭殃,你这次得罪的是天星赌坊的人,这都是小事,天底下比天星赌坊厉害的人数不胜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小小一个天星赌坊只不过是一个芝麻粒大的地痞恶霸,倘若你要是惹了那些顶级的大恶,你我倒是都能对付,可万一他们拿你的这些师弟们开刀,你们天天保护他们吗?”
云慕郎道:“那种人我保证不惹他们不就行了吗?!”
金娣道:“有些人不是你不惹他们而他们就不惹你,而且还有些人你想着不惹他们,可你偏偏不知道怎么就惹上了,尤其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思虑不周全,做事没分寸,这些我现在跟你们说了你们根本就不懂,等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云慕郎道:“师叔,我们出来历练不就是为了行侠仗义吗,为何还要畏首畏尾的?”
金娣越说越生气道:“你这不叫行侠仗义,你这是匹夫之勇,你这样解决了一件小事,却很容易惹出大事你明白吗!”
金娣已经被云慕郎激发了怒火,毕秋安在云慕郎旁边道:“大师兄,你就少说几句吧,听师叔的!”
金娣又对云慕郎道:“再说你怎么知道人家尹公子离了你就一定有危险,而且那个尹公子什么身份都甚是可疑,你不要那么盲目行不行?”
云慕郎低下头,但语调还是极不情愿道:“好吧师叔,我听你的便是了!”
金娣霍然起身道:“那就好,我意已决,咱们现在就走!”
云慕郎等几个人在房间里乔装了一下,以防天星赌坊的人把他们认出来。
金娣带着他们二十个弟子出了客栈,往东边城门走,街上并没有发现天星赌坊的人出来搜查,他们很挺松便出了城门。
金娣感觉很奇怪,按理说像天星赌坊这种恶霸作风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云慕郎他们,而且以天星赌坊雍城县的势力,完全可以联合当地县衙封锁城门,不放他们出去。
他们走出雍城县老远,金娣对云慕郎他们道:“你们不觉得刚才出城的时候有些奇怪吗?”
云慕郎道:“师叔,好像没有看到天星赌坊的人出来搜捕我们,难道他们就这样善罢甘休了?”
金娣道:“不可能,他们平时在雍城县飞扬跋扈惯了,偶尔吃一次亏绝对不会轻易不了了之!”
云慕郎道:“那他们会不会是他们自己人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或者又在城里遇到了什么厉害人物,所以无暇理会我们?”
金娣道:“你说的这些都不合理,以天星赌坊在雍城县的威名,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应该很快便会传得满城沸沸扬扬。”
云慕郎道:“不会是被我吓怕了,所以不敢追来了吧!”
金娣道:“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云慕郎道:“要不就是有个厉害人物在暗中帮我们,威胁他们,不让他们抓我们!”
金娣仔细揣摩了一番云慕郎的话:“可是……这个暗中帮我们的会是谁呢?”他想不通,又道:“算了,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说不定是他们在城里其它地方搜索,我们没看见罢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儿,后面驶来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过去,到了他们前面突然停了下来。
从马车上下来一位身材瘦小的少年男子,身穿一身白衣,朝他们叫道:“几位哥哥,你们还好吗?”
尺少宗道:“那不是小白吗?”
金娣道:“怎么,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小白?”
小白身后马车上又下来一位中等身材的男子,也是一身白衣,相貌英俊,举止潇洒。
小白跑过来兴奋地道:“几位哥哥,这么巧,竟能在这里碰见你们!”
云慕郎指着金娣道:“小白姑娘,这位事我们金师叔!”
小白对金娣行礼道:“小女子见过前辈!”
金娣道:“小白姑娘不必多礼!”
这时她身后那男子又走了过来,金娣道:“这位是……”
小白道:“这位是我哥哥!”
尺少宗道:“怎么,你找到你哥哥了!”
“嗯!”小白拉着那男子的胳膊道:“哥,这就是昨日救我的那些人!”
那男子朝他们抱拳道:“多谢各位昨日对我妹妹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金娣看着那男子有些眼熟:“这位公子,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吧!”
“喔,我们见过吗?”那男子又道:“或许真的是在哪里擦肩而过,只是没注意罢了!”
金娣脑子有一丝印象,但就是想不起来,他说道:“也有可能。”
那男子道:“你们这是要前往长安吧?”
金娣道:“没错,你们二位这是要到哪儿?”
那男子道:“我们家就在前面五十里的丹凤村,我们正要回去,你们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来舍下少歇片刻!”
金娣道:“不了吧,我们还着急赶路。”
那男子道:“从这里到长安,路途相差甚远,如果你们能来舍下,我还可以为你们准备马匹,你们也好早日到达长安。”
金娣道:“这怎么好意思!”
那男子道:“金前辈不必见外,咱们出门在外都是朋友,更何况你们帮了我们,而我们也该帮你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金娣看他的着装和言语之间,应该不是村子里一般家底,他说道:“公子的家应该是你们村子里的大户吧!”
那男子道:“家父本是村上财主,后来常年出门做生意,经常让我们兄妹两个回村上照顾一下乡邻,顺便给他们发些钱财,这次我们回来,在路上遇上了劫匪,我们兄妹两个逃脱的时候失散了,而我妹妹身上又没有钱,所以就想到天星赌坊去赌一把,在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幸好有你们几位照顾我妹妹,若是我妹妹落到天星赌坊手里,后果不堪设想,你们竟然为了保护我妹妹,不惜得罪天星赌坊,所以在下邀请各位到舍下少主,在下一是要感谢各位的救命之恩,二是佩服各位的胆量和义气!”
金娣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到他家里一坐也并非不可,说道:“好吧,既然公子盛情邀请,那么心意我们领了,敢问公子怎么称呼,我们到了村子里也好去找你。”
那男子道:“对了,瞧我这记性,在下上官白。”
金娣抱拳道:“上官公子,幸会幸会!”
上官白又拉着小白道:“还有我妹妹其实她真名不叫小白,只是出门在外图个方便,所以女扮男装,取了个化名叫小白……”
小白道:“我真正的名字叫上官燕如!”
金娣客气道:“哦,上官姑娘!”
上官燕如道:“前辈还有各位小哥哥,你们一定要来我们家,我跟我哥哥先回去准备一下好招待你们!”
上官白又道:“前辈,我跟我妹妹先走一步了,我们在前面的丹凤村恭候你们!”
金娣答应道:“好吧,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上官白拉着上官燕如走到马车跟前,上了马车上官燕又回过头朝他们道:“小哥哥,我等你们,一定要来啊!”
上官燕如说话时的一笑一颦,玲珑可爱;声音如蜜一般甜美,温柔细嫩;金娣身后的弟子看着痴痴如醉,直到马车离去,他们还在呆呆地看着,心丽神往。
金娣呵了一句:“别看了,人家都走了!”
所有人回过神来,跟着金娣又往前走。
当他们走到丹凤村已经过了午时,这里周围青山碧水,景色秀丽,一条大河上面横架一座石桥,走到桥头,前面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丹凤村”。
他们走进村子,这村子挺大,但住的村民貌似不多,房屋疏散间隔,没有多少户。
前面一个人汉子过来,金娣上去就道:“请问这位大哥,上官白的家再什么地方?”那汉子听了之后,却突然很恐慌的样子:“不知道……不知道……别问我!”匆匆忙忙便走了。金娣跟纳闷儿,这男子为何无缘无故如此惊慌。一会儿又过来几个汉子,他再问,但那几个汉子还是像刚才那汉子一样,只说:“不知道,不知道,快走快走……”便匆忙而去。他往村子里面走,连续问了好几个人,都是这样。
云慕郎道:“师叔,为什么他们一听上官白的名字都如此害怕,按上官白所说,他们家平时对村民照顾有加,这些村民不应该怕他啊?”
金娣道:“这个上官白,从我见他第一眼就觉得他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再照这些村民的一举一动看来,这个上官白绝对不简单!”
云慕郎道:“师叔,你再好好想想,你到底在哪里见过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金娣又想了想,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的一张面孔,明明刘浮现在他眼前,但还是想不起来,她说道:“我们还是再进去看看吧。”
他们又往前走,见一个农妇正坐在门外一座井旁洗衣服。金娣又上去问道:“请问这位大姐,上官白的家在哪里?”
那农妇却没像刚才的那些汉子那样紧张,反而尤容淡定地笑道:“这位大兄弟,你要找上官白啊!”她站起来,指着南边道:“他家不难找,你顺着这条胡同往南边走,会看见一座大房子,那里就是他家!”
金娣道:“哦,多谢这位大姐!”
农妇道:“客气啥呀,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又坐下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