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梅脸上的笑变得很淡很淡,眼神严肃的看着白希尧,“这次去,你有多大的把握?白墨深在中国的势力也不小,没有九分把握我们是不能贸然行动的,否则后果你也知道。”
“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白氏?”白希尧面色清冷,目光笃定且自信的看着他的母亲。
“既然如此,给我三天时间准备,三天后我们去法国。”顾梅声音很平静的说,目光紧紧地盯着墓碑上照片里的人。
“夫人……”王妈担心的唤了一声,欲言又止,满脸担心。
“王妈,什么都别说,我相信我儿子的能力!”顾梅阻止王妈将要说下去的话,九年了,也该出手了。
木子诗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头雾水,她听出了对话里的事很严重,却没有人对她明说,她感觉自己被他们排斥,好像是个多余的外人,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里听他们讨论着她一点也听不懂的事,无法融入,失落感占据全身,但她没有去追问什么事,只是静静地听着,做着她现在该做的事。
一道闪电划过墓地陵园上空,接着灰暗的天空中响起一声闷闷地惊雷,眼见一阵暴雨便要降临,顾梅抬头看了看天,又把目光转到木子诗的脸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对白希尧说道:“马上就要下雨了,你跟子诗先回去,路上顺便也把这事跟她说说。”
“可雨眼看就快要下了,伞还没有到,妈你还是避一避吧!”子诗眼里满是担心,刚才听顾梅说让白希尧把刚才他们谈论的事也跟她细说一遍,心里是很感动的。
突然骤起的大风将他们带来的东西吹的七零八落,王妈在一样一样的收拾,顾梅边帮忙边说:“没事!你们先回,我和你爸再聊一会儿,晚点司机送我们回去,伞我想很快也会送到的。”又转头对王妈说道:“王妈,等会儿你去老张的车里等我。”
“好的,夫人。”王妈点点头应道。
像是要印证顾梅的话似的,话音刚落,远远地便看见陵园门口一把巨大的遮阳伞向这边移动,刘特助带着两个人送伞来了,还挺准时,赶在落雨之前。
闷闷的轰隆之声和着闪电一声接一声,天色暗的有些可怖,几个人急忙先把大伞撑好,连墓碑都遮住了,足够二十平米大。
弄好了伞,刘特助带着两个人离开,子诗跟着白希尧也一起离开,留下王妈和顾梅。
木子诗和白希尧刚坐进车里,倾盆大雨以狂猛的顺势落下,狂风卷起落叶和着瓢泼大雨打在前挡风玻璃上啪啪响,子诗看着外面担心的说:“风雨这么大,妈一个人在里面真的没关系吗?”
白希尧看着外面的大雨滂沱微微蹙起了眉宇,看样子他也在担心,须臾只听他淡淡的说:“她不想走也没办法,老张会帮忙盯着的。”
“雨这么大,我们等雨停了再走吧?这路况开车不安全!”木子诗将目光从外面的大雨上移到白希尧的脸上,有些担心的说。
“你这算是在怀疑我的车技吗?”白希尧也将目光转到她脸上,四目相对,他笑了笑说。
她觉得自己说的并没有错,却在他淡笑的目光下不自然的轻扯红唇,“我这是为了安全起见!”
“那为了安全起见,你现在就坐好系上安全带。”
木子诗依言系上安全带,刚扣好车子就快速的驶了出去,滂沱大雨中车速一点也不慢,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不停的晃动,她担心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薄唇紧抿,目光专注的看着路面。
十几分钟后车子驶出了墓地陵园区,雨比刚才稍微小了一些,车速也稍缓了一些。
“九年前的暑假,我回国看望父母,在一次打完篮球后回家的路上被一群黑衣人绑架,向我爸索要大笔的勒索费,当时拿出这么多流动资金可是可以,但是需要时间,这不是几个小时能搞定的事情,我爸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公司在业界也享有盛名,他也有想过有一天家人可能会遭竞争对手或者商业伙伴的绑架,这很常见,十个亿他不怕,他怕的是绑匪的撕票,动用了白氏的力量和警方配合,以为可以顺利把我救出,可是对方有枪,他们不是一般的绑匪,是法国黑帮与中国黑帮的联合出手,最终我是被救出来了,我爸却为了救我而死了,事后,我们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查出幕后主使者居然是我的大伯,爸爸的亲哥哥,为了顺理成章的把白氏集团纳入他的旗下,可是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力量与他抗衡,九年,我们做足了努力,羽翼丰满,是报仇的时候了,三天后我们去法国,你就在家安安心心的上班,不要单独坐公交,我让司机老张接送你。”
木子诗听完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九年前还是学生的他,父亲因救自己生命只走了一半,事业最鼎盛的时期,母亲也因此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他一定很自责很痛苦,又是被至亲的人害死,双重打击对他对这个家无疑是灭顶的,平息着心口的那一阵闷痛,张了张嘴,“你们这次去是不是很危险?”
他侧头给她一抹安抚的笑,“不做足功课我何须等九年!没有危险,也算得上家事!”
“我会好好的在家安心的上班,等你们回来。”
虽然有了白希尧的安抚,子诗仍是很担心,对方来头一定很大,不然以左氏的能力不需要等九年,她帮不上一点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心的在家耐心的等候,不添乱不乱问,这么重要的事他能跟自己坦白她已经无比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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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法国的行程因为顾梅在墓地受暴风雨侵袭导致重感冒而推迟了四天,一周后,他们去了法国。
木子诗正常在公司上下班,与平时没有区别,接送司机换成了跟随白希尧多年的老张,她不让送到公司门口,都在离公司最近的公交站台口下车,因为公司里的很多人都认识老张。
连续两天她都没有看见刘特助来公司上班,所有事情都是事先已经安排好的,急需处理的事情都是授权各部门领导管理,子诗猜想应该是跟随白希尧他们一起去了法国。
偌大的连体别墅里晚上就住着她和王妈两个人,宽敞的房子显得有些空荡,到了晚上有些让人瘆的慌,之前顾梅旅游白希尧不在家的时候她也没有这种感觉,这次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弄得她连续几晚都开着电视睡觉。
木子诗躺在床上,依旧看着她最爱的《甄嬛传》,连续四天了白希尧没有给家里来电话,她也没有打过去问,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很忙,不然不会连婆婆也不会不打电话回来,若是贸然打电话过去可能会打扰到他们。
不知道是深夜几点,电视里的画面在变化着,床上的人儿已经裹着被子睡着了,窗外有一盏车灯照射在这栋房子上,就像幽冥的灯光一样诡异,屋子里的人没有发觉。
木子诗一觉醒来,睁开酸涩的眼睛,准备起床洗洗漱漱去上班,可眼前的黑暗让她怔住了,她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眼睛被布条蒙住了,双手也被绑在了一起不能动,突来的状况让她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在大脑休停的几分钟后她终于肯定了自己被绑架的事实,可是自己明明在家睡觉睡的好好的,怎么就被绑架了?王妈呢?跟随她的保镖呢?
心底的认知让她有些慌乱和恐惧,却仍强装镇定的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她相信这里一定有人。
“三毛,她醒了,把她眼睛上的布给摘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正前方响起。
有脚步声向她靠近,接着眼前的黑布被人摘下,双眼被蒙了太久,子诗心急的睁开眼,刹时又被白天的亮光刺的眼睛生疼,她反射性的又闭上眼睛,接着慢慢一点一点睁开,好半天才适应了光亮,在看见正前方坐在椅子上带着墨镜的黑衣男人和其他四个同样穿着一身黑衣带着墨镜的男人时表情瞬间僵愣住:“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坐在椅子上的黑衣男人冷笑了一声,“我们是谁不重要,要是问为什么要绑架你,那就要问你那有钱又自以为是的老公了!他以为灭了我们云帮,斩断了我们后路,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他的女人现在不还是在我手上,哈哈!”男人阴狠的瞪着她,愤恨的眼神恨不得能在她身上挖个洞,猖狂的笑声在破旧的屋子里回荡,震落了一层灰层。
子诗心中早已猜到了七八分,现在经这个男人的口证实她反倒冷静了下来,冷冷的回视着黑衣男,一字一句清晰的咬字,“正大光明斗不过,背地里耍阴使狠算什么本事,穷途末路挣扎几下只会让自己死的更痛苦。”
木子诗刚才已经从黑衣男人的话里听的明白,是白希尧逼的他们走投无路了,才使出这阴狠的一招,其目的估计是想用自己来威胁白希尧,在这非常时期她不想让白希尧知道她被绑架的事,这紧要关头她不想让他分心失了大局,她想凭借自己的能力逃出这伙人的圈禁。
“那我们就试一下是谁先死的痛苦!”黑衣男在她还穿着睡衣的身上扫视了一圈,冰冷邪肆的目光最终落在她脸上,阴狠的咬牙说道:“白希尧的女人我倒要尝尝这滋味如何?哈哈!”男人猖狂的笑声令她直恶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咬牙瞪着这个走投无路猖狂至极的男人,心跳因害怕在逐渐加剧,仍维持镇定的说:“如果你不怕得艾滋病你尽管来!”
“你骗谁呢?当我是三岁小孩?”黑衣男邪笑着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她,邪恶的视线一直盯着她露在睡衣外面雪白的肌肤。
子诗暗自庆幸昨晚因为有点凉穿了一件保守睡衣,目光镇定的直视他,没有一丁点慌乱,平静的说:“外界一直在传言白希尧性倾向有问题,这不是传言是事实,我嫁给他也是各取所需的一场交易,他娶我就是看我是艾滋病患者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纠缠于他,而我是看中他有钱,能够为我治病,如果你不信,你尽管放手来试。”
黑衣男看着木子诗镇定如常毫不畏怯的眼神,脚步顿了一下,有了一丝犹豫,旁边有个男人也开口叫了一声:“老大,我看这妞不像是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