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那些追过来的人被刘特助带过来的人给拦截住了,他们不用开那么快了,安全第一,虽然车速没有降到规定的范围内,但也比刚才的急速飞驰慢了许多,白希尧流了很多血受了伤不允许他们按照平时中规中矩的来。
木子诗感觉到他脸色越来越苍白,握住她的手指没有刚才有力,看着鲜红的衬衫忽然想起刚才的某一幕,那些人手中的铁棍还有尖锐的东西都在重重打在他身上,忙急急地说:“你的手怎么越来越凉?脸色也越来越白,伤在什么地方了?”她慌乱的扯着他的衬衫,想看看他身上的伤,边又对着全神贯注在开车的老张说:“老张,车子还是再开快一点,希尧伤的很重。”
“别担心,不是很严重,我没事。”白希尧勾了勾苍白的唇,抬手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
“怎么可能没事,你的脸都苍白成什么样了!看看你这手凉的!”她快急哭了,带着鼻音说着,刚才那些人下手都那么狠,怎么可能没有事,她知道他只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他无奈,脸色越来越苍白,握着她的手叹息:“别怕!死不了!”
车子在道路上疾驰,可她觉得还是很慢,忍不住又催了老张,他坐靠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看着座椅上越来越多的血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大滴大滴的落泪,模糊了视线,音颤的说:“老公,我已经没有了哥哥,我不想再失去你!”
他睁开眼看着他,嘴边浮出一抹浅笑,声音渐渐虚弱:“不要怕!我哪能那么容易死!”
听着他虚无缥缈的声音,看着他白的吓人的脸,她赫然发现自己的牛仔裤早已被真皮座椅上的血染红了,眼泪越流越多,“你骗人!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坚持!”
“我睡一会儿!”他声音轻的几不可闻,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缓缓的向她倒了过去。
此时车子也快速的驶到了魏医生的海边别墅,魏子遇带着两个佣人早已等在了门口,车子刚停下他们就迅速的把白希尧抬了进去,她则紧张的跟在后面。
“魏医生,他伤的怎么样?是不是很重?刚才在车上流了很多血,不知道要不要输血?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不用帮忙,你出去,在这里你会不适的。”魏子遇头也不抬的说。
“我很好!血我已经见惯了,有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木子诗倔强的不肯离开,她要看着他才能放心。
魏子遇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瞥到她不自然下垂的左手,对其中一个女佣说,“春,帮她把脱臼的手腕接好!”
被他叫做春的女佣走到木子诗身边,看了看她下垂的手臂,轻柔的握住,温柔的说:“可能有点疼,就一下,忍着点。”话落她一个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在一阵剧痛下子诗感觉到脱臼的手腕归了位。
女佣轻缓的放下她的手臂,“好了,稍稍活动一下就行了!”
“谢谢!”
女佣微微一笑,又回到魏子遇身边帮忙打下手了。
“实在想帮忙就过来帮尧擦身子,把他身上所有的血迹都擦掉。”魏子遇对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木子诗说。
有四个女佣给魏子遇打下手,她们已经脱了白希尧的衬衫,也放好了热水,就准备给白希尧擦身子了,听见魏子遇的话她们都主动让开,把这项工作交给了木子诗。
木子诗拿了热毛巾小心的给白希尧擦拭着身上的血,他果然伤的很重,背上除了被那些铁棍打伤的地方,还有不少刀伤,最深的一处刀伤在他腰上,皮开肉绽,她不知道他何时伤的这么重,在打斗的时候她怎么没看得出来?
看着他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眼圈不知不觉又红了,魏子遇一边迅速给何彦沉处理伤口,中间抬头看了她一眼,黑眸里有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没有说什么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清洗好伤口魏子遇开始给白希尧上药、打麻醉针,准备给他缝伤口,“我要给他缝伤口了,我建议你还是先出去。”
子诗弯下身小心的观察趴在床上陷入昏迷的白希尧,脸色异常苍白,在麻醉剂的作用下由昏迷陷入熟睡,才抬眸看向魏子遇:““我没事,我受得了!
魏子遇摇了摇头:“那好吧!受不了晕倒了我可不负责!”他本来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给白希尧缝伤口,怕她一个弱小女子受不了今后做噩梦。
魏子遇接过女佣递过来的医用针线工具,在白希尧腰部那处最深的伤口处开始下针,当看见针扎入肉里,她眼皮一抽,心口一紧,仿佛扎在自己身上一样,浑身一阵哆嗦。
魏子遇斜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说:就知道你有这反映,让你走不走!
“希尧……”见白希尧被魏子遇当做一块绣花布一样的下针,子诗忍着自己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顿了顿,然后蹲在床边小心的看向白希尧趴在床上神态安详的模样,见他对疼痛没多大反映,这才稍微放了心,转头见魏子遇还在迅速下着针:“麻烦你尽量轻一点!”
魏子遇终于忍不住抽了抽眼皮,无奈的说:“麻醉剂的药量足够他睡的跟死人一样,暂时不会感觉到疼痛。”
“那也轻一点……”子诗小声嘟囔。
魏子遇抬眸看着她蹲在床边一脸担心的脸色,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以前也会受这么重的伤吗?”木子诗看着白希尧安静而苍白的睡脸,抬手小心的摸了摸,指下的触感微凉,想起他身处的环境,不由的又是一阵担心。
“只有一次!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她稍微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就知道,干他们这一行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身手再好,能力再强,丢掉性命也不是不无可能。
看着他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她实在想不通之前他是怎么跟那些人搏斗的,已经伤成这样了他是哪里来的战斗力?在车上他又是怎么装的出来一点事情都没有的?反而安慰她,一直在告诉她不要怕,他没事。
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他这实实在在在保护她的行为让她既感动又兴奋,不管他是基于责任还是其他,至少此时此刻,她是实实在在被他感动着的。
她小心的俯在床边,双手紧握着他冰凉的手,掰开他的手指,十指紧扣,担心又温柔的目光从他脸上到腰上再到背上,最后落在他没有戴戒指的手指上,目光沉了沉,虽说两人已经结婚了,也举办了隆重的婚礼,曾轰动A市一时,但他的手指上仍然没有那颗象征已婚的戒指,还记得结婚当天主持人让新郎新娘交换戒指,他却直接拿过话筒淡然微笑的对宾客说这一环省略,当时她没有介意,一丝难过都没有,现在再看他光滑的手指心中却万般不是滋味,她知道,这是因为现在心中有了爱!
魏子遇缝好伤口,又开始处理白希尧身上其他几处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一会儿已经处理完毕,女佣也已经拿来了干净的衣服,魏子遇用眼神示意女佣把衣服交给正在对着白希尧手指发呆的木子诗。
女佣把衣服递到木子诗面前,见她没有反应,开口提醒她:“这是白先生的衣服,麻烦你给他穿上。”
神游的木子诗听见女佣的声音瞬间回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
“给尧穿好衣服后你出来,我帮你处理一下你身上的伤!”
魏子遇说完和四个女佣一起出去了,留下她和白希尧,子诗小心的帮他穿衣服,尽量不碰到他刚处理好的伤口,一件衣服穿下来居然花了二十分钟,身上早已出了一身汗。
给白希尧穿好衣服后她没有让魏子遇帮她处理伤口,而是给他借个地方先洗澡,她身上的是小伤不要紧,还是先洗个澡在处理起来也比较好。
当魏子遇把她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她回到房间时白希尧已经醒了。
子诗见他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心口一窒,素来身体健康连感冒都不找上门的他居然也会有一天虚弱成这样,“很疼吧?魏医生已经帮你都弄好了,有没有饿?想吃点什么?”
白希尧目光深敛的看着她,摇了摇头,“不饿,现在不想吃,你怎么样?”
子诗笑着说:“我没事!都是皮外伤,跟你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白希尧忽然目光一顿,眉宇间有了皱痕,有些吃力的抬起手将身上的被子揭开,挪了挪身子想下床,可是下一秒他浓眉就紧皱在了一起,还欲盖弥彰的轻咳了一声:“能扶我起来吗?”
木子诗急忙上前按住他,“你干什么?起来做什么?你伤口刚缝好,缝了好多针,现在不能动。”
白希尧顿了一下,“扶我去卫生间,我要上厕所。”
她看了看卫生间和床之间的距离,估算了一下大概要走几十步,心中一惊,他刚缝好伤口,如果现在这个时候走上几十步路伤口肯定要裂开,到时候就麻烦了,于是她一脸认真的对他说:“你现在不能下床,想上厕所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