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豆回到怡沁苑的时候才六点多钟,就在小区附近的公园转了转。
想到在一年后她就多了一个小侄子或是小侄女就莫名的开心,哥哥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自己的血脉,由这件事情来看,她的哥哥早就想到他整容以后可能就不能生育孩子,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去“换脸”,就是为了她的妹妹将来能远离伤害,她该说她的哥哥是聪明还是笨呢?
哥哥整容后因为大量药物致使自己不能拥有孩子,那么她自己呢?她不也是一样整容了吗?哥哥珍藏的那三张照片里的陌生女孩才是自己本来的样子,她必须打电话给崔医生问问清楚。
脚下踩着鹅卵石,心里想着心事,木子诗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在向她靠近,手里还拿着一把不起眼的小尖刀。
“把手上的包拿过来!”瘦弱男子用小尖刀指着木子诗冷冷地喝道。
公园里散步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避开,这个时间点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都怕一个不小心伤了自己,能躲则躲。
木子诗在瞬间的怔愣过后随即明白自己被抢劫了,不过看手持尖刀的年轻男人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也不害怕,将手中的包缓缓递给男人,眼睛则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手中的刀,在男人伸手准备接过她手中的包时,她快速一个抬腿踢掉了男人手中的尖刀,随后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接着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小姑娘好厉害!”不远处的大爷大妈们都发出了惊呼声,有些胆大的都已经开始往这边靠拢。
被狠狠地砸到了地上的男人哀嚎着,瘦弱的身体疼的有些痉挛,木子诗看着心里有些不忍,觉得这个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也是迫不得已,在报了警后,开口问道:“持刀抢劫是犯法的,你为什么铤而走险呢?”
“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家里的孩子还在发着高烧,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来抢劫的,看你小姑娘一个人在这里,穿戴看起来不错,才动的手。”男人躺在地上一边哀嚎一边可怜兮兮的说,一双泛青的小眼睛里闪过贼光。
木子诗心里生出一丝怜悯,没有留意到男人眼里的异样,说道:“家里有困难可以跟社区讲,向社会求助,但是不能做犯法的傻事,你家住哪里?孩子生病了要看病,等一会儿我跟民警反应,让他们过去看看。”
男人呻吟着,似乎突然很痛苦的样子,嘴巴张张合合。
她听不见男人在说什么,于是上前一步在男人身边半蹲了下来,问道:“你没事吧?”
她话刚问出口,却见刚才还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不已的男人猛然翻坐起身,手里多出来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弹簧.刀,抬手就往她胸口的地方捅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猛地拉开,接着一个身影闪过,在她从震惊中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只见刚才发狠的瘦弱男人脸色发白的躺在地上全身抽搐,额头上还有丝丝冷汗冒出,发青的小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一脸冷峻神色肃然的男人,发白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木子诗一脸惊愕的瞪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白希尧,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痛苦不已的男人,黑眸满是寒霜锋芒,冷冷地说:“供出幕后主使者你还有活路,否则……,我想你知道下场。”
男人露出很是害怕的眼神,遮住一闪而过的精光,痛苦的呻吟:“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杀了这个女人,可是我没有见过出钱的人,只是在我家门前留下一个装钱的信封和一张照片。”
“就你这小身板,杀了我你还能逃得掉?有了那些钱你又有什么用!”木子诗一脸愤慨的说,亏她刚才还同情他,原来是利用她的同情心设下的陷阱,真是不可饶恕。
“这钱我不是留给我自己的,是留给我儿子看病用的,真的。”男人解释着,怕她不信,特意强调一遍,甚至还瑟缩着拿出他生病儿子的照片给他们看。
又开始围观过来的人,都被这张照片上全身插满管子的可怜孩子勾出同情,连木子诗都快好了伤疤忘了痛,又开始同情心泛滥起来。
白希尧冷冷地睨着地上的男人,嘴角勾起彻冷入骨的笑:“你这种说词骗骗他们还可以,在我这里,我想你要白费心思了。”
瘦弱的男人不敢触及他那种冷到了及至的视线,故意垂下头假装痛苦的说:“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也不知道这位小姐跟谁有仇,为了孩子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白希尧阴沉着脸,嘴角陡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既然如此,你的女朋友就要替你弥补你不说实话的代价了。”
男人霎时双眼惊恐的瞪着他,苍白的脸色因恐惧有些扭曲,在挣扎着沉默了半响后,才垂头丧气的说道:“我真的没有见过出钱的人,我只知道是个女人,我们通过手机联系,其他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你听过她的声音?”
男人摇了摇头:“没有!我们都是短讯联系的!”
“那你怎么知道是个女的?”
“钱是装在信封里面的,信封上有女人化妆品的香味,因此我猜可能是个女人。”
“你这鼻子倒还挺灵光!”木子诗忍不住插嘴。
白希尧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她立刻噤声,知道他是生气了,讨好的朝他露齿一笑,刚才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她现在不是见阎王了就是躺着医院里了,哪儿还轮到她在这里插嘴。
他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对着还躺在地上的男人说:“装钱的信封在哪里?”
“在我女朋友那里!”男人老实交代,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瞪着眼睛问白希尧:“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女朋友?”
白希尧没有回答他,冷凝的目光仅是莫测高深的看向他,眼中的寒光却让男人不寒而栗。
这个时候警察已经赶了过来,看见白希尧,走到他面前,客气又恭敬地打了一个招呼,问了一下基本情况,简单做了一个笔录,然后把躺在地上痛苦的不能动的男人抬上警车。
而后其中一个民警又过来白希尧身边,先是抱歉几句,接着就是让有什么问题给局长打电话,他们先回去审问。
犯人带走,事件平息,围观的人群也作鸟兽散。
木子诗挪步到白希尧身边,自知有错,不该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想了想,得先讨好后低头,于是笑眯眯的道:“老公,刚才还好有你,吓死我了!”
他不冷不热的睨着她,倏尔弯唇,似笑非笑:“你还知道害怕?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也不是啦!我也不知道他身上藏有弹簧.刀,我以为他被我的过肩摔摔到了哪里,所以过去问问。”她淡淡的撒着娇,说到最后声音却越来越小。
他顿时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鄙视的看着她,带着恨铁不成钢般的愠怒:“就算是摔出了问题,你这也是正当防卫,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担心?”
她顿时囧了,她能说她压根就没有想过正当防卫这个词吗?暗自吐了吐舌头,强行辩解道:“就算这样,那他说了他家里有生病的孩子,我总不能听到当做没听到,置之不理吧?”
他沉冷的黑眸里染上一抹败给她的无奈之色,唇边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却仍冷语嘲讽:“说到这里,你是真白痴还是假白痴,歹徒说的话你也信?”
“好了老公,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她小手攀上他的臂弯,死皮赖列的讨好着。
他隐隐挑起眉看着她一脸赖皮讨好的笑容,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不知不觉染上一抹记忆中温柔的情愫,淡淡勾了勾唇:“走吧,回家。”
她顿了顿,“回那个家?”
“怡沁苑!”
她没再说什么,笑眯眯的跟在他身边,一路上基本没话,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受不了这有些沉闷的气氛:“你怎么出现的那么及时?”
“你运气好!”他不痛不痒的说了句。
她撇了撇嘴,不相信的说:“那你怎么那么清楚那个男人,知道他在说谎,还知道他有女朋友,甚至还威胁他,他还怕你怕的要死?”
他抬手双臂抱着胸,斜靠在门边,睨着她那不相信的小眼神,不咸不淡的道:“你能不能让我先进去,坐下来再说?”
她暗自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钥匙插进锁孔,“不想说就是不想说,还找些理由,干嘛还一定要进屋说。”
房门刚一打开,白希尧则先走了进去,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一点也不陌生的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了一瓶饮料。
木子诗瞪着他的背影,一下子窜到他的前面,夺下他手中还没有开启的碳酸饮料,怒冲冲的道:“不许喝!”
“为什么?”他微微蹙眉。
她把手中夺过来的饮料又重新放回了冰箱里,“对身体不好,你渴了我去给你烧水喝。”
“那你买它做什么?”他轻笑。
“招待客人!”
“你这里还会来客人?”他嗤了一声。
她走进厨房去烧水,回头看向他说:“怎么,不行啊?”
白希尧坐到客厅中略有些陈旧却干净的沙发上,目光平平的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仅是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木子诗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完全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正要发难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你这里可以有客人,但仅限于我!”
她瞬间醉了……
他刚才是在为这个生气吗?艾玛,这个男人!
不过心里还是喜滋滋的,女人嘛,就是喜欢被男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