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1)

69提亲

要说这入冬了,虽然不如前面的时间,但是也是让他们这些军户高兴的,因为又要分猪肉了。

康大嫂家里的男人是养猪的,这段时间,相处的还不错,就暗地里给胡氏他们打招呼了,要把最好部分的肉给胡氏一家子拿过来。

这最好的部分,那就是大块的肥肉,然后掺上一点儿瘦肉,这种肉有油水呢。

康大嫂也是一片好心,不过他们家都不喜欢吃这种肥腻的,但是不会跟康大嫂讲,不然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到时候拿来了再和别人暗地里换了,也是可以的。

不过朱氏却觉的这康大嫂这样,是有目的的,“三嫂,我看这位康家娘子,老是在打听雨姐儿的事儿,你说她是不是有那个意思?”

康大嫂的大儿子也有十五六岁了,和雨姐儿年纪相差的不多。

可是朱氏却觉得真要给雨姐儿配这样的人,那是糟蹋了,虽然雨姐儿现在是军户之女,可是秀外慧中,比一般的姑娘不知道要强多少了。

这可不是糟蹋人吗?就是她这个当婶娘的,看着都不乐意呢。

“三嫂,我看雨姐儿不如晚两年再说亲吧,未必三哥那边不能翻身,现在定下来,可惜了!”都是为人父母的,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女以后前途好一些,那康家大郎连字都不识一个的,怎么配得上雨姐儿?

不能因为他们是有罪流放的,就该自己不拿自己当个人吧。

胡氏叹道:“我这也是担心,雨姐儿一年大似一年的,万一你三哥还是这样,那能怎么办?可是真是要把雨姐儿配给那样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我心里肯定不甘心!”

胡氏说道:“我也想过,不行了,就矮子里面挑将军,选一个稍微好一些的,上进心也好的。只是又怕这人上进心太好了,以后会瞧不起雨姐儿,有了别的心思。”

她是操碎了心了,朱氏安慰道:“这边的姑娘都是十七八岁才嫁人的,雨姐儿还有四年多呢,三嫂,你也别着急,这都是一辈子的事儿,咱们好好的看。”

想当年,他们这一辈的人嫁人成亲,那都是在官宦子弟中间找,现在因为大人们遭了殃,让孩子们都不得抬头,想着以后敏哥儿也娶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媳妇,朱氏真是觉得这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要说这李思雨到了县城,因为人长得白净,比他们这边的姑娘家都长得斯文秀气,且听说以前还是高门大户的千金**,这有心思的人就多了去了。

开始还有人说李思雨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才知道这姑娘人家家务也做的好,连绣活都比他们强,听说又能识字,还能算账,又时不时的陈副千户的太太也把人给接过去,更是让他们觉得这姑娘好的很!

如果这样的姑娘能娶回家,那真是天大的福气呢,这边的人娶媳妇,大部分都是不识字的。而且说起绣活,那就是能缝缝补补绣朵花就是了不起的了,哪里能和李家的丫头比?

再加上李家也不是那种靠人救济的人家,这样的亲家别人都喜欢呢。

所以李思雨一下子成了炙手可热的儿媳妇人选,光胡氏都被人明示暗示了好几次,不是夸自家的儿子如何如何好,就是问自己对女婿的要求。

没错,这个时候都是父母之命的,父母决定好儿女的另一半,当然是对方父母看中了才能成的,姑娘本人根本就不会有自己的意见。

不过李思雨有几次上集市上买东西,就有突然过来的人抢着帮自己拎东西,弄得李思雨夺都夺不过来,最后胡氏就不让李思雨出门买东西去了,就是出门,也是要有人陪着一起去,平时都是她自己去的。

李思雨后来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由的哭笑不得,这才多大啊,就要被人盯着了,简直是太没有人性了。

这里也没有张小兰那样的伙伴,所以李思雨就不怎么出去了。

陈太太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就对胡氏说道:“我送给你们一个小丫头,到时候跟着思雨丫头不就成了?把人给憋在家里多不好啊,这边也就是这样,其实没有什么恶意,你想的太多了,到时候成不成的,还不是你们两口子说了算?青天白日的,谁敢做什么?”

胡氏忙道:“我们这样的身份,怎么能要丫头伺候呢,这是万万不能的,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以后啊,我也不拘着雨姐儿出门,只是出去的时候,我会让人陪着的,关键是雨姐儿现在还小呢,我都不考虑这个事儿,等过两年再说吧。”

等胡氏走了,陈太太对内室的人说道:“刚才你都听见了?人家都说这两年不考虑了,你就别去操那个心了,以前跟你说,你还不乐意,总以为我这个当姐姐的不帮你,我就是再能耐,也不能在人家子女的婚事上逼着人家,何况你姐夫现在也器重李存安,我是做不出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事儿的,明强这岁数也到了,你还是好好的给他找个媳妇吧,早点成亲,你也早抱孙子。我也当个姨祖母。我知道你担心那花样子的事儿,只要我在这里一天,就绝对不会断了的,你放心好了。”

那总不能用一辈子吧,哪里有娶回家最稳妥?谭姨妈一点儿也听不进去陈太太的话,总觉得陈太太是在敷衍她,现在店铺的生意越来越好,她哪里舍得李思雨这个人?

何况,现在李思雨的爹已经混到县城里来了,且还是个文书,就是不脱了军户的籍,那也没有关系,他们家不在乎,他们本来就是商户。

只要能赚钱,那就是好的!这年头请个能画的师傅得都费劲啊,还不一定能够卖的好,现在有个免费的,而且人也长得不错,以前还是千金大**,这就是和她儿子是绝配啊。

说了这么多次,自己的这个姐姐都不同意帮忙,让谭姨妈很是恼火,这还是姐妹呢,这点子忙都不帮,等等,难道是把那李家丫头留给她儿子的?

就算不能当正房,也可以当个二房,听说李家丫头的爹也得了自家姐夫的器重,说不定就想用这种法子把人家给笼络住,然后花样子也在自己这个姐姐手里,她就是不跟自己家合作,也能另外开一个,真真是好打算!好算计!

谭姨妈越想越是这个意思,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你这个当姨妈的都不帮外甥的忙,那么他们就自己帮忙了。

你说人家不乐意,那是人家李家不知道自己家的意思,等他们都知道了,肯定是一个劲儿的点头的。

谭姨妈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太笨了,还老是想着要通过自己的这个姐姐去办成这个事儿,现在她真是突然就想明白了,还不如自己请个媒婆,直接上门提亲呢,自家的条件这么好,就不信李家不会答应!

谭姨妈想好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你当姐姐的不帮忙,怎么着,还不允许他们自己去上门吗?

胡氏看着这穿红戴绿的媒婆,有些诧异,自己家里就雨姐儿是可以说亲了,但是这媒婆是给谁说亲那,要说这附近的人,她不可能一点儿风声也没有吧。

“您请喝茶。”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媒婆,不然这媒婆的嘴巴到处乱说,好好的,也给说成坏的了。

等媒婆把茶喝了,满意的点点头,这倒是好茶,不像她去的有些人家,连口水都不给喝,就是有茶,也都是那些粗茶,茶叶末子,难喝死了。

她倒是不稀罕这一口茶,主要是主人家对她的态度。

这媒婆喝了一口茶,也不含糊,直接把替谁家说亲说了出来,“这谭家呢,你们也都认识,咱们也不说那不靠谱的话,谭家的大儿子老身也看了,是个好小伙子,家里有自己的铺子,生意也好,你们彼此也熟悉,这就是最好了,两家为一家,可见是天作之合了。”

胡氏听了个媒婆的意思,只好说道:“我们当家的今天没有在家,我一介妇人也不好自作主张,所以也不好给婶子您答复,您看这样好不好?等过几天我们再说?”

“也好,这说亲也不是一下子就说成的,不过那谭家的条件不错,虽然是商户,可是家资颇丰,还是陈副千户的姻亲,以后你们和陈副千户不也是姻亲?”

媒婆走了,胡氏觉得真是郁闷,这谭家,怎么就来提亲了呢,难道是陈太太的意思?如果是陈太太的意思,那就不好办了,可是雨姐儿是自己的女儿,她就算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她委屈的。

李思雨也知道了这媒婆过来的意思,竟然是那谭家的人过来提亲,“娘,我说了,你可别说我脸皮厚。”姑娘家说自己的婚事,在一般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不过胡氏却不这样认为,因为她觉得这事儿还是听听雨姐儿的意思。

“这是你一辈子的事儿,娘怎么可能那样想你?你说说看。”

“刚才那媒婆最后说,谭家是陈副千户的姻亲,这话说的好像是陈副千户那里也知道一样,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娘上次才去陈太太那里陈太太都没有提,而现在谭家直接派了个媒婆上来?

按说,谭家和陈太太是姊妹关系,不是通过陈太太来说和,更有把握吗?但是现在谭家却不是这样,而是绕过来陈太太,但是又暗示这也是陈家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谭姨妈不死心那

70散伙

“你是说,这事儿陈太太根本就不知道,或者是没有这个意思,是谭家自己的意思?然后怕我们家不答应,就把陈太太给提溜出来?”胡氏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李思雨点点头,“我想就是这样,不然陈太太早就找娘说了,怎么娘一点儿也不知道?”

这谭家可真是够可以的,自己提亲就提亲,还把陈太太给提溜出来,这里面要说没有威胁的意思,她可不信,本来这种事儿,都是两家你情我愿的事儿,怎么还弄成强迫呢,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入了这谭家的眼了要说唯一的牵扯,那就是画花样子了。

可是就为这个,就让自己嫁进去,这也太利益化了。

但是除了这个,李思雨找不到别的理由,不过现在幸好是陈太太没有搀和,胡氏说道:“要不,我去和陈太太说说这事儿?”

“娘,那边毕竟是陈太太的姊妹和外甥,咱们和陈太太有什么关系?您要是上门告诉陈太太了,陈太太如何说,是帮着我们得罪她自己的妹子,还是帮着她妹子说话?”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答应下来吧,我看这谭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还想着威胁人了。

“娘,那就直接拒绝好了,陈太太事后知道了,也不会因为这个事儿为难我们,反而我们去找陈太太,陈太太会为难,既然知道陈太太不支持这个事儿,咱们拒绝了,也不会对爹那边有影响。”而且陈太太还是看重自己画花样子的本事,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她自己都不热心的事儿而对李思雨起了嫌隙的。

胡氏说道:“你说的对,我就该直接拒绝的。等你爹回来,我跟他说。”

李存安回来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提亲了,当然是有些高兴的,这说明自己的女儿好啊,不过听说提亲的是那谭家的人,就脸色难看了。

“怎么了,我想着,这谭家虽然是陈太太家的亲戚,可是这说话行事太不好了,咱们直接拒了就好了,你说成不成?”

李存安道:“是该拒了,这谭家,我在陈副千户身边,就听到陈副千户对他这个妹夫有些不满,一心只钻到钱眼里,和他那妻子是一个样。”

“呵呵,没想到陈副千户也说这些闲话呢。”胡氏笑道,既然这样,那拒了这门亲,就更是没有负担了。

“那为什么陈太太还和谭家分红呢?”就说那绣品铺子,不就是一个?

“谁家也不会嫌钱少,现在不过没有纠纷,陈副千户也在劝陈太太不要再插手这种事儿了,现在是县城,不比以前。”官和民争利,这是要不得的。除非是陈太太自己的嫁妆铺子。

可是陈太太嫁过来的时候,哪里有什么铺子?这就弄成现在这个局面了!

谭姨妈这边,见媒婆回来了,就急着问道:“事儿成了没有?”这都是在等答复了,她就不信李家不动心,不过是个军户,能嫁进他们谭家,就很是烧了高香了。

媒婆摇了摇头,“李家说他家的丫头年纪还小,要留两年再说。”

“什么?真的这样说的?”谭姨妈不敢相信。

我还骗你不成?媒婆真是有些生气了,多少亲事,能成功一半就不错了,刚从李家出来,人家李家的人还给自己跑腿费了,也不枉自己跑了一趟。

所以她也替李家说起了好话,“那李家的姑娘确实好小着呢,这么早定亲,也不太好,这姻缘那,本来就是天注定的,谭太太也不必灰心,还有更好的等着给您做儿媳妇呢。就你们家的条件,那是挑谁不成?您要是相信老身老身保证给你家哥儿找个更好的。”

谭姨妈说道:“不劳你大驾了!”这个都办不好,还找个更好的?谭姨妈这是迁怒到媒婆身上去了,这媒婆也是察言观色的好主儿,哪里能不知道这人的意思,好嘛,自己一片好心,竟然还瞧不起自己,简直是岂有此理!

要不是看在你的姐姐是副千户夫人的份上,她指定把这谭家的事儿给到处说个遍,让你名声臭一臭才好呢。

所以说,得罪谁也别得罪媒婆,媒婆的那张嘴,可是不饶人的,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谭姨妈在媒婆走后,很是发了一顿脾气,本来想砸几样东西出出气的,只是到底心疼钱,看见有个小丫头畏首畏脚的过来,直接就拿了这小丫头出气。

心道:“好你个李家!这是瞧不上我们谭家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说什么?”陈太太不敢相信的再问了一遍。

“姐,我说的就是以后不要李家丫头的花样子了,我已经请了别人了!”谭姨妈正色说道。

陈太太稳住了一口气,“你是傻了还是疯了?这李家丫头做的好好的,你说不要就不要?你请的人还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本事呢。”

“我请的人那都是在这个事儿上做了几十年的好手,肯定管用,就是李家丫头那样的花样子,她画的都比她好,再说,我是铺子里的老板娘,我连这个事儿做主的权利都没有?”

陈太太责怪道:“又使什么性子?放着这不花工钱的,你还要出钱雇别人?我为着能留住李家丫头,不知道做了多少事,你一句话,说不用就不用了,你是要气死我啊!”

谭姨妈说道:“反正我已经和姐姐你说了,以后就不要拿着她的花样子给我了,拿来了我也不用!”

“哼,人家还上赶着给你东西?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好好好,你不用就不用,我也不再舍着

这一张脸了,操心也不用操了,你那铺子里的分红我也不要了,你自己个做自己的吧。”

谭姨妈一惊,这不要分红?难道是真的恼了自己了?

“姐,这是两码事,你的分红我不会少了你的,你何必为了一个毛丫头这样呢。”要是没有姐夫的庇佑,他家的铺子还不被欺负死了?所以这分红姐姐一定要拿着。

“我也不是为了一个毛丫头就这样,你姐夫现在已经是副千户了,在这县城,谁家有个什么事,大家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要是查出来,你姐夫的前途就不好了,多少人等着抓他的辫子,所以这事儿我也不掺合了。”虽然生气自己的妹子这样做,但是还是说道:“只要你们奉公守法,你姐夫一定会照应着的。”

“姐,这县里,哪个当官的没有这样做过,偏你和姐夫小心翼翼的,这样有什么意思?别人还说你们假正经呢。”

陈太太差点气得要吐血,这话说的真难听,什么假正经?她不要钱了还不行?

两姐妹没有谈的拢,各自都不欢而散。

而陈太太过后才知道自己的妹子竟然瞒着自己去了李家提亲去了,还被人给拒绝了,真是气得要命,不是跟她说了,不用说去了,她不听,非要去做这件事,怪不得不用李家丫头的花样子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后来又知道自己的妹子还用自己家来威胁过李家,更是恨铁不成钢,这算什么?把自己也给坑了一把!

趁着给李思雨说了以后不需要花样子的事儿,陈太太很是觉得对不起人,而李思雨却说道:“太太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这事儿我本来也想跟太太说,不画了的,家里事儿多,我空闲就少了。”

唉,多懂事的孩子啊,既然已经有这个事儿了,那就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跟这个丫头说那提亲的事儿,也是不能说的出口的,陈太太觉得很憋屈。

回去和陈副千户说了,陈副千户道:“你那妹子就不是个好东西!“

“说什么呢,什么叫东西?”陈太太不高兴,说她妹子不是东西,不是间接的骂她不是个东西吗?

“夫人可别生我的气,这不是顺嘴那么一说吗?骂人的时候,什么话都说的出口,她家也好意思去提亲,自己心术就不正,人家能答应才怪!我问你,如果李家的丫头不能画花样子,你那妹子还会不会去提亲?”

“当然不会了,她就是看重了李家丫头的这个本事!”

“这不就结了!为了这么一个由头,就去提亲,是因为能给他们带来好处,那么以后呢,老子不说别的,就说,以后要是有更厉害的人给他们家带来好处呢,他们是不是立刻就会踢掉李家的丫头,再考虑别人?

这道理老子都懂,李存安肯定也明白,不然无缘无故的,他们也不会这样!所以,你急个啥?这事儿不成正好,你那妹子没有跟你说,李家这边也没有说,你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儿不就得了?犯得着这样苦着一张脸?”

陈副千户觉得自己这一次说的都是大道理,虽然中间又是老子什么的。

“人家的闺女也是有爹疼娘爱的,怎么就不能拒了这事儿?况且你那妹子还胡说八道,说是我们也有这个意思,那不是给我们头上扣屎盆子吗?想到这个,老子就恨不得去他们家评评理去,竟然敢给老子抹黑!”

陈太太说道:“算了,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就当没有了,我也不瞎操心了,她们爱怎么滴怎么滴。就是那铺子的分红,我也不要了!”

“这样才好!你等着,咱们可以用自己的钱盘下铺子,就当成是你的嫁妆,也同样能有进项。

”陈副千户说道。

“真的?”陈太太喜从天降,这比跟别人分红要好多了,那可是自己的!

作者有话要说:陈家的人还是不错的!

71另一种途径

“可不是真的?咱们手头上的钱也够了,我都打听了,这事儿这样做,没有犯错。

难道就不信我自己的老婆有个私房?所以这事儿是真真的了。你自己个儿想,要个啥样的铺子,咱们正正经经的盘下铺子,正正经经的给钱,谁敢说三道四?就是把铺子租给别人,也一年有个进项!”

他怎么就不能给自己的媳妇弄点私产了?过去呢,是因为要想着升迁,所以小心谨慎,现在他升上去了,一不偷二不抢的,合规矩的买铺子,怎么就不能了?这也是置办产业呢,只要自己不出面做生意就好!

当成是老婆的嫁妆,在官府备案,不就一切都没有事儿了?又不是**过来的。

陈太太还是有些担心,“这我要是有铺子,做了生意,是不是就会连累到你?”

陈副千户道:“你自己不出面就成了呗,你给我放一百个心,我到时候让你娘家那边给你补一份嫁妆,在官府备案,这就成了你名正言顺的了。你当个背后的东家,比啥都好。”

虽然当官的不能经商,可是很多还不是找个掌柜的然后赚钱?而且他这现在是自己婆娘的嫁妆呢,光明正大,绝对不会被人说什么。

也是他现在一帆风顺,没有人跟他别苗头,所以谁也不会瞎眼的来挡了他的财路,毕竟大家基本上都这样,如果因为这个而成为了一个把柄,那真是要牵连所有的当官的了。

最开始他当百户的时候,是因为和姜副千户不和,就怕被他抓住了不放,那个时候他可是没有权利和他争,只能自己做到洁身自好了。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害虫了,所以根本就不用怕。

“要不要问问李存安,他应该懂吧,”陈太太说道。

这可就是陈副千户从李存安那里问来的,不然他怎么卖弄,不过要是说出来,那自己岂不是掉了面子,“不用问他,我说的就是真的,我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作保呢,绝对没有事儿。”

陈太太高兴坏了,那样以来,比从妹子那里拿分红不是要好多了,完全自己做主了!

“年前有很多铺子经营不善要卖掉的,咱们趁着这个时候正好去买,还便宜一些。”

“陈太太有了一间陪嫁的铺子?”胡氏和李思雨都有些小惊讶,这可真是稀罕事了。

李存安道:“这事儿就这样,我倒是觉得陈副千户以前太过小心谨慎了,只要是自己的钱弄来的,谁也不会揪住这个不放的,像陈太太原来和那谭家分红,要是真有人找他麻烦,别说只是分红了,就是你沾上一点儿边,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墙倒众人推,锦上多添花,世事就是如此!

不过李存安也就是说说而已,别人怎么过,那是别人自己的主意,谁也不能替别人过。

如果他们有资格,也想自己买个铺子呢,到时候也能多一个进项,可是李存安是军户,这条件不

允许啊。

“明年有武举,可惜我们都不中用了!”李存安有些遗憾,军户可以参加武举,如果真的中了,到时候可以派官,也可以脱离军户籍。

只是她和李存旭都是三四十的人了,以前也都是文人气质,哪里能上前去比武去?这个途径自然是对他们没有用了。

不过对胡氏来说,这也是一种希望,到时候万一真的不成了,可以让贤哥儿去考武举,走上仕途。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李思雨说道:“以前没有想,是不知道我们能有今天,现在想也不迟。”

武举当然是重视武,可是贤哥儿那个小身板,能行吗?要考文估计贤哥儿不在话下,武举的人,有先天就有一把子力气的,也有从小就开始学武的。

有的是武将世家,希望能考个武举,更有底气,而有的完全是子弟不喜文喜武,所以才会请师傅教,不过这些都是要花钱的,能请的起先生的人家,必定是不缺这几个钱的,当然了,也有少数一些人,为了子女的前途,咬牙请先生的,但是既然都咬牙请先生了,人家都会请读书先生,毕竟文章科举才是最让人尊重的。

很多家贫的,身上有两把刷子的,武考是通过了,可是文考就不行了,所以这武举也不是那么容易中的。

李存安想了想,说道:“我还是想着,这事儿还是算了,不能因为这个,就逼着贤哥儿做他不喜欢的事儿,生生的成了另一个人!

再说,真的考了武举,到时候打仗了,你放心吗?宁可我现在努力一些,也不让贤哥儿做他不喜欢的事情,我看他极其喜欢读书。”要是自家现在没有罪,他肯定是请先生教导贤哥儿的,然后长大了去考秀才考举人,走上仕途。

人生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爹,娘,这事儿咱们也不用特意和贤哥儿说,看看贤哥儿以后对不对这些感兴趣,如果他感兴趣了,那么咱们就可以顺势而为,他要是实在不感兴趣,咱们也别勉强他。”

“唉,说来说去,就我这个当娘的狠心了。”胡氏说道。

“娘哪里是狠心?我们都知道,您这是为了贤哥儿好,这也是一种法子。只是我们也都知道武举也不是那么好考的,娘不是经常说,人的命天注定吗?前不久你还求了签,不是说是大吉吗?这说明咱们家的运道会越来越好的。贤哥儿未必没有他的际遇!何况我相信爹,一定是能让咱们过上好日子的。”

要学武,得有一定的氛围,就他们这两家,长辈都是文弱书生,怎么可能有这个氛围?

除非是带着贤哥儿去兵营里看看去,可是兵营里的兵也就是练得御敌的招式,考武举,那就只能说是没有什么用。

没有上过战场的,只能是假把式,这些兵现在有几个上过战场的,都多少年没有动静了?

要真是和那些专门请了师傅教的比起来,只能是落了下乘。

这个话题暂且放在了一边,对李思雨来说,少了那个用花样子换来的东西,家里进项就少了许多了,所以得赶紧多做些绣活,还有再想想有没有别的赚钱的法子。

结果胡氏说到:“你爹现在每个月三两银子也够我们用,我再做做绣活,完全够我们一家四口用的,你也别太想,前两年是让你累着了,现在啊,你给我好好歇着,姑娘家要养的好好的。”

李思雨到现在都还没有来月事,胡氏认为就是太累着了加上流放的途中还生了一场大病,过来了也没有怎么吃好,天天就是为家里操心,所以要李思雨好好的补着养着。

其实翻过年李思雨才十四岁,这个年纪,没有来月事也是正常吧,人家都还有十六了才来月事的,她这十三岁多的,着什么急啊。

可是胡氏却不这样认为,她恨不得给自己的闺女买药喝,这不给那边弄花样子了也好,咱们就好好的歇着。

于是这个冬天,李思雨倒成了甩手掌柜了,什么活儿都不让干,胡氏非要给她补出来一些肉,不然这心里不踏实。

她认为李思雨月事到现在还不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李思雨太瘦了。

不过李思雨觉得自己不太瘦吧,这个程度不是正好吗?真的补成个胖子,她还不用出门了的。

陈太太到了快年关的时候,竟然还是派人送了东西过来,说是替他们家二郎给李先生送的。

这个时代讲究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天地君亲师,老师的地位那是相当高的,李存安是陈二郎的启蒙老师,这送东西也说的过去。

不过看到又有缎子在那一堆礼里面,这个李思雨现在也没有给谭家画花样子了啊,怎么还送?她可不认为这东西是谭家铺子拿来的,只是原因李思雨没有猜着,好吧,既然猜不着,那就不要猜了,浪费自己的脑细胞。

虽然说礼尚往来,但是这次代表的是陈二郎,他们家可以不用送回礼的,不过李思雨还是和胡氏商量了,把自己家熏的腊肉拿了两块过去,让过来送礼的人带回去给陈副千户和陈太太尝尝鲜。

陈太太倒是没有觉得这腊肉有什么不同的,不过陈副千户在一次吃了之后,很是夸奖了一番,觉得这腊肉的味道很是好吃,和那种咸的要命的不一样。

最后知道是李存安家送过来的,好说道:“怎么不多送几块啊,这是个好东西!老子就是爱吃这一口!”腊肉上又有肥肉,还有一点子瘦肉,吃起来真的很好,陈太太也尝了一口,感觉里面还有股子香气呢。

这陈太太就好奇了,趁着李思雨他们过来拜年的时候,问了这个事儿,李思雨就告诉了陈太太,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她一点儿也不隐瞒。

“是我用橘子皮烧了熏得,所以上面有橘子的味道。”

“可真是,你不说我不知道,一说可不就是那么回事儿?”陈太太问道:“你是怎么想出这个法子的?”

李思雨说道:“就是有一次吃橘子皮掉到火里去了,然后那味道就很香,我就想着能不能熏肉了,结果还真成了。以前有人熏肉,也用松枝的,其实是一个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一到三更君我就兴奋!终于发完了!

72下轿礼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别人却想不到啊,你这丫头真是心思巧!”陈太太真心夸道。

关于李思雨和谭家的那个事儿,陈太太就没有说过,秉着两不相帮的原则,且因为分红的事儿,和自家妹子还有了嫌隙,这大过年的都不上门了。

等年初十的时候,涂大嫂上门了,这次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涂家大郎终于要成亲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大郎那孩子,我看着就是个忠厚老实的,现在还在卫所做事儿,以后前途少不了,这说的人家是哪一家?”胡氏笑着问道。

涂大嫂哈哈笑道:“我呢,就是能有个儿媳妇,然后给我生大胖孙子就成,大郎这婚事啊,是卫所那边的一户人家,还是人家指挥使大人的夫人给说的呢,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

胡氏听了笑道:“可不是好事?肯定是大郎被指挥使大人器重,所以才让他夫人给大郎说个亲事的。一般人指挥使大人不会记起来。”

李思雨知道这个事儿了,就想起上次大郎哥和林俊彦一起办事,该不会是那次立了功,所以入了指挥使大人的眼了吧。

连说媳妇这样的事儿,都想着大郎哥了?

这在他们这些人看来,确实是个好事,被上头的大人器重,以后前途没有的说。

当然李思雨和胡氏他们也不知道指挥使大人的夫人是个什么人品,就按照一般的想法,觉得这个是个好事。

难怪涂大嫂这么高兴,儿媳妇都有人直接给说上了,可以让她省了多少事?

而且涂大嫂这一年来,没有少受骚扰,不是带着闺女上门给涂大嫂看的,就是托人给自己说好话的,目的就一个,想给涂大嫂当儿媳妇,可是她没有一个能下定决心的。又加上大郎一年到头都不在家,也不好问问他的意见。

可别说啥都是父母定下来的,这到了最后可都是两口子过日子,要是真的找了个大郎不喜欢的,以后两口子还不过的跟仇人一样?

这下子好了,人家的夫人直接给说好了媳妇了,她就不操心了。

“那这婚事是在你们家办,还是在卫所那边?”胡氏问道。

涂大嫂说道:“当然是在我家办,说到这个,我就有点生气了,我那未来的亲家,竟然说啥,大郎以后就是在卫所这边过日子的,回来办事麻烦,你说说这说的是啥话,当时我就火了,这不到我家办,那我就不承认是我儿媳妇,大郎又不是没有爹娘,这边还有他爷呢,竟然想在卫所那边办喜事,这我能让了?

不过好在我说了,他们也同意了在这边办,你们啊,就等着去喝喜酒吧。”

涂大嫂还有人要去请客去,李思雨问道:“娘,你说这个事儿,涂婶子这以后?”

胡氏道:“你涂婶子是个心中有数的,知道这是人家夫人给说的亲,不好推掉,那就欢欢喜喜的把人给娶过来,以后大郎也是在卫所那边,反而在百户所那边呆的时间要少得多了,所谓眼不见为净,还是大郎的前程要紧。”

李思雨也知道,这个时候的人那,什么情情爱爱的,都不是主要的,成婚的男女,只要能过的下去,谁也不会轻易的分开的。涂婶子觉得自己这边是男方,以后是娶媳妇,要在他们涂家过日子,女方就是稍微差一点,她也能用婆婆的身份给制住。

反正呢,要吃亏也是女方吃亏些,这个是普遍认为啊。但是如果娶得儿媳妇是个搅家精呢,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就是那样,你涂婶子也不会给退了,退了就是得罪了指挥使夫人,到时候你大郎哥被穿小鞋,那就不好了。想要过的好,就得看你大郎哥自己的表现了,指挥使大人更器重,那就是女方要依仗你大郎哥了,不然只能是女方借着指挥使夫人这个靠山给你大郎哥这边没有好脸色了。

不过我们也是想多了,世上那种找事的人还是少数的,既然指挥使大人器重你大郎哥,他夫人也不会找多差劲的。”

她以前身边也有□的丫头,李存安身边也有心腹的小厮,小厮做事做的好,就很容易娶到她身边的丫头,那也是一种体面。

对他们这种军户来说,指挥使夫人身边的大丫头配给他们,也是高攀了,很多人都会去抢。

所以如果涂大郎真的娶了指挥使夫人身边的丫头,那也是一种荣耀。

可以视之为亲信之人,不然没有这个机会。

所以胡氏和李思雨也就是稍微担忧了一些,毕竟如果真的是指挥使夫人身边亲信之人,那么涂大嫂是不是还要对这儿媳妇客客气气的?不过一想到涂大嫂的性子,就觉得是白担心了,她可不是轻易吃亏的人。

而且在姑娘嫁过来之前,是别人家的人,但是嫁过去了,就是他们涂家的人,如果好是觉得自己尊贵,看不起人,那么她这个当婆婆的完全有权利来敲打敲打她。

至于去和指挥使夫人告状,如果指挥使夫人连这点儿事就要敲打涂大郎,那么这样的儿媳妇还真是失了人心呢。

涂大郎的婚事就快要举行,这边的人算好日子,一般都是带六或者八的,六六顺,八又和发谐音,大家都喜欢这种日子呢。

就是陈太太也亲自过去参加这次婚礼了,毕竟人家涂大郎是从陈副千户手底下走出去的,还在卫所当差,不去一趟都说不过去。

陈副千户因为手头上有事,连带的李存安也去不得,就是李思雨他们几个一起回去了原来的百户所。

再次回来,李思雨没有什么感慨的,感慨太多容易老不是?

直接就去涂大嫂家里上了礼,涂大嫂是红光满面,见陈太太来了,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因为是正日子,主人家都比较忙,李思雨就带着贤哥儿和敏哥儿找了个桌子坐下来,那边张小兰看到她了,也很高兴,忙着过来,“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了!”

大家都是邻居,所以涂大嫂家娶儿媳妇,很多人家都过来了。

李思雨道:“你还说去县城看我去,一次都没有去!你也知道,我们回来一趟不容易,你是可以去县城的。“

张小兰忙道:“你不知道,我手头上没有钱,去县城又有点远,冬天的时候,下得雪又大,都没有顺风车,我家里还要准备过年的事儿,所以嘛,就没有去,你别生我气了,我冬天的时候,和我那几个哥哥一起上山,抓了好多兔子和野鸡,现在都熏着挂起来呢,到时候我给你带去。”

李思雨道:“没有生气,知道你忙着呢,所以也别那么着急,以后去洪阳县,就到我家里歇着,现在我是一个人单独一个房间呢,就是过夜也没有关系的。”

两人说了些私房话,大妞这次没有来,听张小兰说,大妞现在轻易不出门呢,因为她大哥的事儿,弄得他们家灰头土脸的,她又是要面子的人,而秀芬是因为已经怀孕了更是不会过来了。

“新娘子来啦!”外面看热闹的小孩子一哄而去,就看着新娘子要下轿了,这次涂大郎成亲,不是用的什么驴车马车,而是专门雇了一顶轿子,这在这边也是罕见的了。当初秀芬嫁人,就只是头上盖了个盖头,然后用了一个简单的板车给带走的。

“涂大郎在卫所果然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啊。”有人就感慨。

“可不是,听说新娘子的嫁妆也多,这下涂家是不愁了。”

到哪里都有这些闲言碎语,不过对涂大嫂来说,她现在是忍住了火气,因为这新娘子不肯下轿子,那旁边陪着她一起过来送嫁的人是新娘子的嫂子,说什么他们那边的规矩,是下轿要有下轿礼,这不是明摆着要钱吗?

涂大嫂听了这话,又看见新娘子在轿子里一直不肯下轿子,这真是脾气收都收不住,她正等着新人给他们夫妻两个磕头呢,现在来了这么一出,让人看笑话不是?

不过也有人看出了门道,这新娘子是想才进门就拿捏人呢,不然怎么会这样?下轿礼,这什么东西啊,他们不知道。

李思雨和张小兰也去看热闹,见人越来越多,但是双方都僵持不下,这大喜的日子遇到这个事儿,谁也不会开心的。

连涂大郎这么脾气好的人都忍不住皱了眉头,那新娘子的嫂子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咱们家把养的娇滴滴的姑娘嫁到了你们家,连这下轿礼都舍不得给,这也太不把人当成人了吧。”

啧啧,这个时候闹腾,难道不知道以后新娘子是要在涂家这边过日子吗?就为了这一口气,以后吃那么多的气?

这人是傻了还是怎么滴?花轿都在门口了,难道不给你下轿礼,你就不下来,然后一直呆在里面,或者直接被打包送回去?

这新娘子的嫂子太不懂事了!涂大嫂忍了一口气,这可是她儿子的好日子,不能这样给糟蹋了,然后赶紧包了一个红包,给那嫂子送了过去,那新娘子的嫂子接过红包,当场就打开了,一看里面就几十个铜板,立刻就不高兴了,“你们这是打发叫花子呢,这点儿钱就想让我家姑娘下轿子?”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现在叫什么下车费,不给足够的钱就不下,有一个僵持了半天,然后男方也不退让,直接让开席,新娘子这边就一直呆在轿车里,最后的结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73闹了一场

“不下轿子就给我抬回去!”谁也没有想到老实的涂大郎来了这么一句,一时之间,周围都静了一小会儿,新娘子的嫂子直接把嘴巴长得老大,都说这新妹夫老实,现在这样算不算?

怎么可能把新娘子抬回去呢,这以后可怎么做人?

“那个,妹夫啊,你这样可不对啊!”

“既然嫁到我们这里,就要守我们这里的规矩,我娘因为今天大喜的日子,不想再多事,给了你们下轿礼,你们不知足,难道我这个当儿子的就看着我娘被你们为难?”

旁边的人也都说,“大喜的日子,新娘子下轿吧,我们都等着看拜堂呢。”

“就是啊,这涂家可是顶顶好的,咱们谁不称赞啦!”

“亲家嫂子,为了你家小姑子以后过的和和美美的,你可别再倔下去啦。”

“新娘子这老不下轿子,误了吉时就不好啦!”

最后新娘子的嫂子找了个台阶下,“要不是吉时耽误不得,今天就不让我妹子下轿了。”

这人,怎么就嘴巴上不服输呢?这对新娘子有什么好出啊,以后和丈夫婆婆生活的可不是你这个嫂子啊。

这件事就这么给过去了,大部分人又开始热闹起来,小孩子们又拥着进去看拜天地去了。

一会儿酒席上就开始上菜了,李思雨和张小兰看了那么一出热闹,这坐下来,就听到桌边有人还在议论刚才的事儿,可见这件事在这一片还是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

一会儿新郎官拜堂出来给来客们敬酒,大家也就没有对刚才的事儿再说什么,毕竟人家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不好的事儿,那就是找抽。

等李思雨他们做车回去的时候,包括朱氏都直摇头,“这新娘子的娘家人真是不会做人,这以后新娘子在婆家怎么过啊,我看那新娘子的嫂子肯定是和新娘子有仇!”

胡氏却说道:“这倒不一定,如果最开始新娘子就开口说话了,就没有这样的事儿了,下轿子这种事儿,新娘子也没有被关着,怎么就下不了?”

“三嫂你说的意思是,新娘子本身就有这个意思?我的个天,要是这样,这新娘子也太笨了啊,哪有当媳妇的要拿捏婆家的啊,这还是媳妇吗?

就说我们,当初嫁过去的时候,还不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被婆家不喜,这简直是,简直是,”朱氏不知道用什么形容了,难道这肃州的民风就这么彪悍?

等朱氏知道了这新娘子是卫指挥使夫人说过来的,就有些明白了,不过还是说道:“就算是有靠山,可是难道不知道以后就是涂家的人了吗?她能靠着这卫指挥使夫人一辈子?谁家愿意娶个活祖宗啊。”

涂大郎这人真不错的,怎么娶回来这么一个老婆呢?以后可怎么办好啊,别弄得天天鸡飞狗跳才是。

“三嫂,你说这卫指挥使夫人是给人说媒呢,还是结仇啊,这大喜的日子闹这么一出。”朱氏不由的说道。

“涂大郎也不是个只听媳妇话的,今天不是这样吗?我觉得只要他自己没有被拿住,那就一切好说。”

吃喜酒也是挺累的,特别是今天的喜酒还与众不同,连贤哥儿都知道事情了,然后和爹娘说,以后绝对不会要这样的媳妇,太不好了!

弄得大家都笑的不行,这才多大啊,估计连媳妇是什么都不清楚,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贤哥儿见爹娘和姐姐都取笑自己,就有些急了,他觉得自己没有事说错啊,那个新娘子都让涂婶子他们难堪了,涂大哥还发火了,这就是不好。

为了不让贤哥儿生气,李思雨都连忙点头,别看贤哥儿年纪小,可是这是非分明那,这是个好现象。

不说李思雨家里,就说这涂大郎,晚上去新房之前,就直接去他爹娘的房间了,他爹也皱着眉头,涂大嫂也只叹晦气,大喜的日子,不仅自己烦恼,而且还让大家伙儿看了笑话!

“你问了人没有?到底是你那媳妇自己的意思,还是她嫂子自己的意思?”涂大嫂问道。

涂大郎说道:“两个人都有这个意思,她大嫂跟她那样一说,她就同意了。”

“哼,我就知道,这白来的媳妇,就不是好伺候的!这算怎么回事儿?我和你爹这半辈子的老脸都丢了,你爷爷气的都不想见人了!她以为她是谁啊,是千金大**?还以为自己是指挥使夫人的女儿,这样折腾,让我们不好看,她就舒坦了?

我是从来没有见过在这个日子还想着要压婆家一头的新娘子!”哪个新娘子不是欢欢喜喜的嫁过来,从来不会在这一天弄出幺蛾子的,这可好,他们今天长见识了,竟然被新媳妇打脸了!

涂大叔道:“说那么多干什么?人都已经娶进门了,该咋样就咋样,你心里有气也别这个时候发。”

“我今天不就忍着吗?要不然就我这脾气,我准把人给赶跑了,说句难听的话,这卫指挥使大人的夫人这是和我们有仇啊,给我们说了这样一个儿媳妇,我真是谢谢她啊。你们说,上次那林大郎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他这老娘就这样了?”

涂大嫂已经知道上次来的林大郎就是卫指挥使大人的儿子,当时知道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当时是不是没有好好招待人家,不过那林大郎虽然看着让人害怕,但是这人绝对是个正派的,怎么林大郎的娘就是这样呢?

这是说亲吗,这简直是说仇,涂大嫂就不信这指挥使夫人不知道自己这儿媳妇的德行。竟然把这种人说给他们家大郎!

现在好了,他们家就没有被休的媳妇,以后这儿媳妇要是跟今天一样,拔尖要强,老是想要压他们一头的话,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得了得了,既然儿媳妇看不上我们,以后你们就在卫所那边别回来了,免得大家都气不顺。”涂大嫂说道。

“今儿个是你的好日子,你陪着新娘子去吧。不管怎么说,我们自己不要没了规矩,你也这么大了,我们也不会管着你,成家立业都是你自己的事儿了。”

娶过来的人,涂大嫂夫妻是肯定不会说直接给退回去的,这种事儿他们这样的人家办不到,只能是自认倒霉,捏着鼻子认下来。

就是要反悔,这刚把人给娶回来,然后就不要了,他们在这一片也不要名声了,以后大郎再找媳妇就难了,就是二郎说不定也只能打光棍了!

涂大嫂是后悔万分,怎么就觉得那指挥使夫人说的,就一定是好的呢?

涂大郎去新房去了,涂大叔说道:“不懂就别瞎说。”

“我瞎说啥了,我今天做的还不够好啊,我这脾气不都是忍住了吗?怕别人笑话我们家,我这口气到现在都没有顺呢,这都叫啥事?”最开始别人都眼红自己家呢,娶了个好媳妇,现在好了,都知道自己有个这样的儿媳妇了。

“不是这个事儿,你说那指挥使夫人,她不是林家那位大爷的亲娘,看看你刚才说的。”涂大叔说道。

“不是亲娘?是后母?难怪!那林家大爷真是可怜那,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怪不得那林家大爷是个那样的脸皮呢。”啧啧,涂大嫂已经想到了好几种后娘虐待继子的情景了。

“你这婆娘,我话还没有说完呢,那指挥使夫人是林家大爷的后娘,可是她自己只生了两个闺女,林大人就这一个儿子呢。”

“哈哈,活该啊她!就这样的人才让她生不出儿子呢,让她害人!”涂大嫂是恨上这指挥使夫人了,见她连个儿子都没有,自然是大快人心。

“你高兴个啥劲儿啊,再没有儿子,林家大爷也得叫她母亲呢,这都是大户人家的规矩。我说,你心里对人家不满意也就得了,可别到处乱说,不然自己惹祸就晚了!至于儿媳妇,嫁过来就是我们涂家的人,你是他婆婆,你就好好的管管她,你这个本事还没有?只要大体上不错就成了,到时候生了孩子,她心里就定下来了。”

涂大嫂说道:“成成成,这话我爱听,就是拼着被人说是个刻薄的婆婆,我也得把她这个劲儿给扭过来,可不能让她把咱家给祸祸了。”

涂大郎成亲后,过了三天就离开百户所去了卫所,只不过他没有把自己的妻子带在身边,而是留在了父母身边。

林夫人自然是知道了,觉得这个涂大郎不给自己面子,自己可是给他说的媒,这新婚小两口怎么着婚后也得给她这个媒人来道谢。

结果人倒是来了,只有一个涂大郎,这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是怎么的?真以为是受了老爷的器重,就可以妄自尊大了?

“姑母,你怎么不开心那。是不是谁不好好做事了?”闻心兰过来见林夫人,林夫人却皱着眉头。

难道是表哥做了什么事儿惹着了姑母了?闻心兰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姑母和表哥之间有些关心不好,而姑母也希望自己能缓和她和表哥之间的关系。如果今天姑母真的因为表哥而生气,那自己就可以去见表哥了,这可是个好机会!

“没有!”林夫人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新娘子在古代做这个事儿,那完全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因为那个时候,完全是嫁过去就是婆家的人了,为了那一口气,让以后大半辈子都不好过,这事儿怎么看怎么就是吃亏!

74顺气

林青月和林青夕前后进来,又看见闻心兰在自己娘那边拍马屁,这心里就不爽快,没有一次她们过来不见着这个闻心兰的,简直是脸皮厚的没有边了!

“表姐,这又来的早啊。”小一点的林青夕最先开口说道。

闻心兰道:“我这住的近嘛,来早也是应该的。”

这话说的两人都有些郁闷,他们两个亲生的女儿,竟然住的离她娘这边还远一些,反而是这个外姓人住的近。

娘真是糊涂的,侄女儿再好,有亲闺女好吗?

“也是,你不是我们林家的人,不殷勤点,到时候回到自己家里,那可不就的受苦了?哪里有我们林家现在锦衣玉食的好?有些人那,就是喜欢死皮赖脸的,真把这边当成自己家了。”林青月跟着说道。

林青夕听了自然是称心。

闻心兰大怒,“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我姐说的意思是,你就是个外姓人,难道说的不对?你不是姓闻吗?难道你还姓林?”

“姑母,表妹都欺负我,还对姑母不敬呢,姑母也是姓闻的,按照表妹的说法,姑母也是外姓人了!”

林青月立刻反驳,“我娘可是林闻氏,也是姓林!你搞清楚再说!”

“就是,这里就你一个外姓人,你也自觉一点,别把自己当成我们林府的主子了!”

闻心兰恨不得吐出一口血,这两个人,早晚有一天,她要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的,都什么东西!

以后还要靠着自己,现在竟然敢这样对自己,且给我等着,到时候让你们两个在我手底下连渣滓都不给你们剩!

林夫人见两个女儿和侄女儿又吵起来了,真是头疼,“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天天见面跟斗鸡眼一样,有意思吗?都是一家人,要吵都给我出去!”

见林夫人发火了,三个人也不敢吵了,闻心兰还说道:“姑母,您刚才为什么生气啊,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呢。”

另外两个心里冷哼了一声,林夫人道:“也不是什么事儿,你们都各自回房吧,我这里要处理事儿了。”

闻心兰在林夫人这边打听不到,但是却能和林夫人身边的伺候的人打听,林夫人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林夫人的意思,这个表**以后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未来的当家主母,所以就一点儿也没有隐瞒的把事儿告诉了闻心兰。

闻心兰心道,别看那两个是姑母的女儿,可是哪里有自己这个侄女儿这样关心姑母的?还总怨姑母对自己好,那也是应该的。

“这么说,是有人不识抬举了?”闻心兰说道。

“可不是,夫人好心把姑娘说给他,结果连来个道谢都没有,不说别的,这过来磕个头总应该吧,竟然把新娘子给放在自己家里来了,这不是活生生的给我们夫人打脸吗?简直太不像话了!”

“你说的对,这样的人,就该给他个教训!”闻心兰说道。

闻心兰自己做了一盅汤,然后端着去了林俊彦的书房那边,这次刚好外面没有小厮,她很顺利的进来了。就见她表哥正在拿着一本书看得正认真,不由的站定了。

表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那。虽然不是很白,可是她也不喜欢那种白面书生,表哥这样的就是越看越觉得好呢。而且表哥的个子也高,看着就是能护着人的。

“表哥,你看书累了吧,我给你做了一个老鸭汤,你趁热喝了吧。”闻心兰在林俊彦面前可是小意温柔的很。

林俊彦头都没有抬,说道:“我没有让人送汤,你出去!”

“表哥!你怎么老是这样对我啊,我知道上次元宵节的时候,做错了,可是那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我都已经该了啊,表哥,姑母也希望我们能好好的呢。”

林俊彦觉得要把自己的小厮给叫过来好好问问了,怎么把这人给放进来了。严重失职。

闻心兰看表哥不耐烦了,忙说道:“表哥,姑母有些生那个涂大郎的气呢,那个涂大郎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姑母好心好意的给他说了门亲,他竟然连过来磕头都不干,姑母生气的不行了,表哥,你以后可别用这样的人,这样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忘恩负义了,我还得跟姑父说呢,这样的人用不得!”

“什么时候,你能插手我们公务上的事儿了?”林俊彦冷冷的说道。

“表哥,你怎么还是生气啊,我都说了我会该的,你别这样和我说话成不成?”闻心兰觉得自己很委屈。

而林俊彦是不想见到这个闻心兰,那次陪着去,也是自己的那位继母和父亲说了才让自己答应的。

“表姑娘,您怎么在这里啊,您屋里的丫头正在找你呢,说是咱们夫人想要你最开始绣的那个炕屏呢,可惜表姑娘的丫头不知道在哪里。”

听丫头这样说,闻心兰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倒是把熬得老鸭汤给喝了。

林俊彦随后对丫鬟微风问道:“门口守着的人去哪里了?”

微风就知道那两个人要倒霉了,说道:“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一直在拉肚子,表姑娘过来的时候,他们正好不在!”

“既然有病,就不必过来当差,误了事儿算谁的?”林俊彦倒不是刻薄的主子,对微风说

道:“你去告诉他们,这次我就不计较了,没有下一次。”

“是,大爷,您说,涂大哥他会不会有事儿啊。”刚才微风也听了一些。

“没事儿!”父亲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点事儿就不用涂大郎了?自己的这位母亲真是不分时候的要面子,当初把她认识的一个人的女儿许配给涂大郎,他们都觉得这不过是个小事,所以也没有在意,不过林俊彦已经知道涂大郎的那个新娘子在成亲当日弄出来的事儿,这就是自己那位好母亲说的好姑娘,真应该让亲眼看看。

她眼中的好姑娘果然和别人不同,那种场合都能不顾体面的要钱,林俊彦想着,以后自己的妻子,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给定下来了,不然还真不知道她会拿什么样的‘好姑娘’来,他无福消受!

“大爷,林大人让属下跟着你一起去京城去!”涂大郎过来禀报道。

开春了,林俊彦要去考武举,虽然他以后可以直接袭了他爹的职位,但是能考中武举,那就是他自己的本事了,以后办事的时候,也有威信一些,更容易让人信服。

在继承他父亲的职位前,也可以任职,而且都还是实权。林俊彦说道:“那你去准备吧,我们明天就出发。”

涂大郎没想到林俊彦这么着急,说走就走,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他这成家了和没有成家一样。

“是,那我去准备准备了。”涂大郎转身要走。

“等等,”林俊彦叫住了涂大郎,涂大郎站住,林俊彦问道:“李存安现在在千户所怎么样?”

说到这个,涂大郎脸色终于开心了起来,“李叔现在在千户所,很多人都向他讨教怎么种粮食呢,平时都忙得团团转,李叔是谁问都会仔细回答。这又要开春了,肯定还有更多的人来问李叔呢。”

也多亏了李叔,他们以后的粮食就不必害怕霜降了,这可是对他们军户多大的好处啊。

涂大郎还没有想到,这也可以用到农户身上,只想到了军户,因为他自己就是军户嘛。

“那倒是挺好的,好了,你去准备准备吧。”林俊彦说道。

他出去书房站了一会儿,然后换了一身衣服,被他父亲的小厮给叫了过去,显然是知道了他明天就要出发的消息。

“怎么回事儿?不是还早吗?二月份出发就行,哪里用得着这么急?”林大人问道。

“儿子只想清静清静,去的早了也好,早点了解情况,对应考也有好处。”林俊彦说道。

林大人一听清静,自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他觉得这女人的事儿,不过是个小事,何必在意?所以压根就没有把闻心兰的举动放在心上,对林大人来说男人更应该关注的是外面的事儿。

闻家那丫头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这事儿,男人是一点儿也不吃亏的,反而是女人,既然这闻家的丫头自己都不害怕,他何必多操心?

女人,就是传宗接代的,加上能帮着应酬别家的女人的,其他的没有一点儿别的用处。林大人更关注的是自己的差事也就是现在所说的事业。

他也不耐烦多弄几个女人在后院,他没有那个精力,所以林夫人是捡了狗屎运,后院就她一人独大,没有什么小妾姨娘的来惹她闹心。

在卫所他最大,就没有什么上司送女人给他,下属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送美女孝敬从来就没有过。

大男人嘛,外面的事儿才是正事,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就是他两个女儿,他平时也不多见,估计连什么时候的生辰都不知道。所以林夫人把闻心兰接过来,跟林大人说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林夫人真是捡了狗屎运,就她这样的,来个厉害的小妾,保证不知道吃了多少次亏!

哈哈,我爱的三更君!

75.买鸡仔

林俊彦和涂大郎很快就出发去京城了,而李存安确实如涂大郎说的那样,更忙碌起来。

童千户因为要让所有千户所的军户都种那种早熟的粮食,就每个百户所都去了一遍,不仅带上了陈副千户,也把李存安给带过去了。毕竟李存安说话更容易让人懂一些,真要陈副千户详细的把什么注意细节给军户们说清楚,那还不如杀了他好了。

所以李思雨家里就只有他们母子三人。

李思雨在这得胜街算是发现了,不是说军户不能做生意,是不能开铺子做生意,像卖些小东西,或者做些小菜去卖,也没有管的。就比如说王二娘子家里,王家大叔平时会编一些簸箕,筛子,竹篮等物,拿到集市上摆摊给卖了。

这完全合情合理,毕竟有的人家人口多,就靠军户那么一点儿的钱哪里够用的?所以各种各样补贴家用的方法就出来了,女人们还可以帮人浆洗衣服,或者编点东西卖等等,这完全是可以被允许的。

毕竟千户所能提供那种有油水的差事的很少,简单的说,就是僧多肉少,还有些人会平时打短工,完全和农户差不多了。

也就是军户还有个职责,一旦有战事了,必须去兵营里补充人员。

鉴于这边很久没有战事了,所以大部分人真的和农户都差不多了,只是农户是给官府衙门教赋税,军户是直接给兵营里交军粮。

所以一般军户屯田的地方都是尽可能的在荒郊野外,那种农户无法开垦的地儿上种田,不和农户争田地。

在规定的时间去兵营里操练就可以交差了。

李思雨了解了这么多情况,也想着自己家是不是应该也做些什么小生意来补贴补贴家用,光是娘绣东西,那也太费眼睛了。

胡氏倒是说,有县城里的人家想请她去教他们的子女学女红,每个月也有二两银子的收入,估计是胡氏的针线手艺在那绣铺里有些名气了,所以才找上门来的。

“娘想着,每天去教两个时辰,然后也可以回来,逢年过节也不用去,这样也不愧。娘啊,以前总觉得教别人这些,就和那绣娘一样,有些丢了身份,其实是自己心里还没有放下,到了这个时候,咱们还有什么身份?

能把日子过好了就成了,再说,娘这又不偷不抢的,凭的是本事吃饭,也没有什么。”胡氏倒是下定了决心,一个月多出二两银子,可以干很多事儿呢,以前他们家里也有给雨姐儿请的针线师傅,月银更多,而且是非少,只负责教人,其他的都不搀和,这也是手中有本事的一种表现。

“只是我这去了,家里的事儿就要你多操心了。”胡氏对李思雨说道。

“娘要是乐意去,就去,我支持娘。”其实这比娘在家里修东西要轻松多了,娘每天绣东西,眼睛都累的不行,去教人家孩子,也就是基本功和针法什么的,根本就不费劲。她也是被人教会的,最知道这里面是个什么情形。

至于家里,做饭那对李思雨不过是小事,贤哥儿上学堂呢,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儿。要不是她这样的未出嫁的姑娘不适合到处抛头露面的,她都想去给别人教针线呢,她对自己的针线手艺还是很满意的,毕竟以前请过名师教过。

一个人在家里,也不好打发时间,李思雨也不想就闷着头的天天做针线,那样她的眼睛估计寿命就会少几年的,所以这边大部分都在养鸡,李思雨也合计着去买十来只鸡仔,自己养养。

可惜这地方不够大,不能养猪,不然她肯定能养两头猪呢,到时候杀一头卖一头,多好!

要是这附近有河就好了,还能养鸭养鹅呢,可惜这是不现实的,李思雨也就不朝这远处想了,还是买小鸡仔为好。

胡氏也同意李思雨养鸡,以前觉得养鸡多脏啊,不过这两年也不是白混的,更脏的情况都看过。连给地施肥都弄过,这点子都不算什么了。

胡氏去的那个人家以前也当过官的,后来告老还乡,不过对自己孙子辈的要求也严格,像姑娘家琴棋书画,女红礼仪都是不能差了别人的,也是听了平时做衣服的成衣铺子知道了胡氏的绣活很不错,就通过那成衣铺子找到了胡氏,现在胡氏同意教人了,自然是很客气的把人给请过去了。

胡氏每天只教两个时辰,然后逢年过节的也不用过去,人家给的是一年二十两银子,这也算是不错的了。胡氏自然是满意,以后就用心去教自己的学生。

朱氏是因为家里就她一个女人,真的要出去干活了,就没有做饭的人了,让李存旭爷俩挨饿那是不成的,也不能天天都在李存安家里吃,那样也太不像话了,所以她还是以自己的家为主,不出去找活了。

所以朱氏是羡慕胡氏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什么都能给做好了。

李思雨去集市的时候,是和王二娘子一起去的,本来是想和康大嫂一起的,不过康大嫂因为她儿子,对李思雨太殷勤,所以她就不和她一起了。

王二娘子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不过王二娘子听说李思雨是想买小鸡仔的,就说道:“养鸡可是到处都拉鸡屎的,你也不怕脏?”

王二娘子的心中,这姑娘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一点儿也不像能养鸡的人。

李思雨道:“大家都是这样,我们家也可以,每天都把院子扫一遍,以后每天都有新鲜的鸡蛋吃呢。”

王二娘子想着这姑娘还每天做饭呢,油烟也不怕,还不是照样长得白白净净的?所以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勤快的人啥时候都把家里弄得干干净净的。那些懒人,就是家里啥都不养,也弄得乱七八糟的。

“那就包在我身上了,甭看这小鸡仔小,我可是能看出是公的还是母的,基本上都没有错的。

”王二娘子说了,要十来只小鸡仔,只要一只小公鸡就成了,多了就是浪费粮食。

可是王二娘子真的能看出来公母吗?李思雨很是怀疑。

小鸡仔是买了,李思雨还看见有卖大白菜的,准备买回去做些酸菜或者辣白菜之类的,这东西真的是个好东西,吃了一个冬天也不觉得腻歪。

“哟,这个时候的白菜不好吃啊,都干巴了。”王二娘子见李思雨正在看这一顿大白菜,就赶紧说道。

那卖大白菜的可不乐意了,“这位大嫂,我这白菜好着呢,一点儿也不干巴。”

白菜经过一个冬天,是有些缺失水分,不过李思雨想到了另一个做香辣白菜的做法,本来就是要切片了晒干的,李思雨小时候上语文课,有一个说明文范例讲的就是这个香辣大白菜的制作过程,当时为了写好说明文,老师还要求把这篇给背了下来,印象那叫一个深刻。

这不因为当时买不齐那几种调料,又怕浪费了,所以就一直没有做,现在在县城里倒是让李思雨找到了大部分调料,加上现在家里的条件比以前要好一些了,也不怕把东西给浪费了。

于是李思雨就准备买回去一堆,自己好好的去试一试。也不一定一次就成功了。多个几次就不信它成不了。

“你这里可以给我直接送回去吗?”要买一堆大白菜,她也拿不回去。

那卖白菜的见有人买的多,他家的大白菜去年冬天收的多,可惜都卖不掉,这不开春了就想出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找到了一个大主顾。

忙说道:“这个行,保证给您送货上门!”

王二娘子还想说什么,不过人家李思雨已经让人准备送东西了,她就闭上了嘴,这李家的丫头这是浪费钱啊,以后她就后悔了,这过了冬的白菜有个什么吃劲那。

终于把小鸡仔和大白菜给弄回了家,以前已经让王大叔给自家编了一个鸡笼,这下子正好放这小鸡仔,等过几天熟悉了,就可以放在院子里溜达了。

给小鸡仔放了水,又把大白菜外面掰了几片,给小鸡仔切碎了,看小鸡仔吃的很欢实,李思雨就准备开始做香辣大白菜了。

这香辣大白菜做好了,然后用香油拌了,据说味道特别好吃,还开胃。

李思雨只希望自己能少个几次做成功就成了,不要糟蹋太多东西。

看看天色已经将近中午了贤哥儿要回来吃午饭了,李思雨去厨房,因为好几天没有吃米饭了,所以李思雨决定蒸一锅大白米饭,这吃白米饭也是他们条件好的一个福利,因为他们以前都是吃米饭的,面食倒是很少吃,只是最开始到了百户所,条件不允许,只能是吃粗面,至多是吃几顿大白面,如今李存安和胡氏不想委屈自己的儿女,所以白米饭现在倒是成了他们的主食了。

用锅灶蒸的白米饭特别的香,下面的锅巴李思雨也都留了下来,攒够了,可以做炸锅巴,又脆又香,到时候给贤哥儿当零食吃。

作者有话要说:上小学的时候,中心小学的食堂,那时候就是用特别大的锅蒸的饭,然后锅巴都留着,然后用油炸,那叫一个香啊,不过价钱也高!怀念那!

76.生病

虽然李思雨信心满满,但是还是经过了四次才做好了那个香辣大白菜,最后收起来装到罐子里,等吃的时候,那香油拌了,绝对好吃。

家里人第一次吃的时候,都多吃了一碗饭。

胡氏说道:“这就是你这一段时间琢磨的?还挺好吃。”

说的贤哥儿和李存安都笑了,因为李思雨可是做坏了好几次,每次把那坏掉的大白菜给倒掉的时候,都心疼的没有办法。

“娘觉得好吃,我以后就多做一些,我估计这东西到夏天的时候,就不能多做了,容易坏,还是做腌菜管的时间长一些。”

胡氏笑道:“夏天的时候,哪里还有这大白菜?不过也没有事儿,夏天那什么黄瓜,茄子,辣椒都长出来了。”

也是,这个时候,不可能有反季节蔬菜,大白菜那时候已经完全不见踪影了。

“娘,我看我们可以在咱们院子里点一颗葫芦秧,只在上面占地方,夏天还可以乘凉。葫芦也能吃一个夏天,等葫芦老了,还可以做瓢。”

要不是地方小,她还想种些丝瓜,苦瓜,和眉豆呢,这些都是跟葫芦一样,可以长得跟葡萄架子一样。同样可以吃一个夏天。

“行,我找人要点种子,到时候在墙角种下。”李存安开口说道。

嗯,爹怎么关心起这个事儿了?胡氏和李思雨都看着李存安,李存安道:“最近去了各个百户所,大家都会留着去年的种子,要一点也没有什么事儿。”

“姐,以后小鸡仔等我回来喂啊。”贤哥儿从小鸡仔买回来后,就特别喜欢,天天从学堂回来,就是看小鸡仔,然后给小鸡仔喂食。

“好啊,等它们下了鸡蛋,姐给你煮鸡蛋,以后你每天都可以带去吃了。”李思雨笑道。

“爹,娘,我看这附近大家都可以弄一些东西卖,咱们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李思雨说道。

李存安道:“雨姐儿想要做什么?”

胡氏忙说道:“你别惯着雨姐儿,现在家里就雨姐儿一个人,天天还要做饭,哪里还能再想些别的东西,雨姐儿,娘和你爹现在一个月也有五两银子的钱,就是我们天天吃白米饭也都够了,娘和爹不希望你那么辛苦,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自己编编络子,这些轻松点的活,就是绣活都少做,他们那些人是因为家里肉口多,吃饭都吃不饱,所以才那样,我们就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一个月都还能存点钱,就是我和你爹,有时候还有些额外的东西带回来,你最开始给人画花样子得的东西换得钱也是有二十来两呢,所以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成。

没事儿的时候,去你四婶那边去,我看王二娘子家里也有几个姑娘,你可以跟她们在一起说说话。就是不要为这个操心了。”胡氏觉得以前女儿都是在操心家里的事儿,现在她和丈夫都还年轻呢,这养家的事儿本来就是他们当父母的事儿,不能再继续累着闺女了。

虽然现在不能让闺女和以前一样奴仆成**,但是也不能让她还为了家计操心。

“是,你娘说的对,我们的钱现在够用,我和你娘就希望你能多歇歇。”如果在京城里,这个时候,就是妻子带着雨姐儿学管家了,或者出去各家应酬,也可能正在相看说亲了,只是现在这些都用不上了。

爹和娘都不赞同啊,看来自己的想法真是不能实现,那什么有好点子赚钱,真的是瞎扯呢,根本就不可行,爹娘疼爱儿女,他们有能力养活孩子的时候,绝对不想自己的孩子还费尽心力的养家的。

所以李思雨只能现在做米虫了?要是胡氏知道了,肯定会说自己的女儿瞎想,一天三顿饭都要做的,怎么就是做米虫呢?真正的米虫,那是应该有人伺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父母不支持啊,李思雨只好不去想什么赚钱的法子了,多余的时间就找些书来看,特别是种庄稼之类的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至于那些话本书,根本就不看,那些话本不过是有钱的人的无聊的消遣,当个解闷的,她没有那个条件看这个。

只是这边的书关于农事的特别少,找来找去就那一两本,李思雨恨不得自己有个百事通,直接查了就什么都知道了,可是也只能想想罢了。

贤哥儿下学回来了,李思雨见他有些蔫,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就忙问道:“小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伸手抹了贤哥儿的头,好热,这是发烧了!

这可不行啊,李思雨让贤哥儿在自己炕上躺着,盖上被子,又用热毛巾给他敷在额头上,然后跟朱氏说了一声,让她帮忙看着些,就去医馆里找大夫去了。

可是到了医馆,这医馆的大夫竟然不出诊,都是病人直接上门的,简直没有把李思雨给急死,哪里还有这样的规矩?贤哥儿都发烧发的起不来了,竟然还让病人起来到他们这边看病。

“大夫,我小弟已经病的很严重了,还请您能亲自过去看一趟,不远,就在得胜街。”

“我已经说了,要看病,就只能到我这医馆来,其他的就免谈!”那大夫一点儿也不为所动。

李思雨尽管心里火都冒出来了,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还担心自己弟弟的病,就求道:“大夫,求你了,我弟发烧发的厉害!您放心,这出诊费,我们绝对会给的!”

那大夫直接就进医馆后面去了,李思雨想要进去闯,只是被医馆的伙计给拦住了,有那好心的人看了说道:“姑娘,你还是找别的大夫去吧,这位大夫是不给得胜街的人看病的。”

不给得胜街的人看病,难道是因为得胜街的都是军户?他看不起军户,所以不给军户看?简直是,太过分了,李思雨没有办法,再耽误下去,就拖延时间,只好又飞快的跑了几条街,然后找了个大夫过来给贤哥儿看病了,又开了方子,拿了药,给贤哥儿熬了药,喂了贤哥儿,看贤哥儿睡过去了,她心里才安定下来。

朱氏也问李思雨,怎么大夫请的这么晚,李思雨就把刚才的事儿说给了朱氏。

朱氏一听,也恼火了,“这大夫也太没有医德了,怎么能这样?原来都说军户不好,我来到这肃州,虽然说苦点,但是大家都没有怎么看不起我,没想到到了这洪阳县竟然还这样。就因为我们是军户,就不给我们看病,这也太没有天理了!”

真正到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原来军户的地位这么低,现实这么残酷,现在有个大夫不愿意给军户看病,以后比这更严重的事儿,都会发生。

“四婶,也是我没有搞清楚情况,家里人这两年都没有人生病,所以这一次就遇到了这个事儿,以后我会小心的,再也不出这样的错了。”李思雨也在反思,如果自己提前知道这大夫还有这个规定,那她肯定不会朝他那边跑了,还耽误了一些时间。

最开始觉得就那个医馆离得胜街近一些,请个大夫过来不是很容易的事儿?所以没有估计到这个情况,差点耽误了贤哥儿的病情,还好贤哥儿只是发烧,如果是别的病,那简直是,她都不能原谅她自己。

等胡氏回来,知道贤哥儿生病了,李思雨也请了大夫看了病,就看了贤哥儿,见气色已经好多了,这还是他们家第一次有人生病,李思雨道:“娘,都是我没有照顾好小弟,娘你说我吧。”

胡氏道:“你这孩子,怎么想这些,咱们一家子的,要说没有照顾好你弟弟,我的责任最大,把你们两个都留在家里,让你一个小姑娘照顾家里,我才是当娘当的不称职。”

胡氏说道:“人吃五谷杂粮哪里能不生病?贤哥儿底子还不错,没关系。”

她刚才已经听朱氏说了雨姐儿请大夫的事儿了,对那大夫真是恨得牙痒痒的,只是如果因为人家不来就诊就要打击报复,那就是自己人品也不好了,她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吃了药,晚上贤哥儿都已经好的有大办了,头也不晕了,李存安回来,听了那大夫的事儿,说道:“这个,也是我没有说,雨姐儿请的那个大夫是对咱们军户有些偏见,所以从来不给军户看病的,他说让雨姐儿把贤哥儿带过去,也是不想到这个得胜街。”

“怎么,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儿?就算是有事儿,这医者父母心,这一点都做不到,那还算什么大夫?”胡氏一点儿也没有释怀,生病的是她的儿子,去求大夫的是她的女儿,她心里怎么可能就听这么一句就释怀?

真正的好大夫,那是就是世家仇人,该给人治病的时候,也得治,说句不好听的,那些当太医的,不是有很多都被皇帝给砍了头,到后来他们的儿孙也有继续当太医的,还不是继续给皇帝一家子看病?

不过是因为他们现在是低贱的军户,手里没有权利,所以可以好欺负罢了。

“人怎么可能真的做到无私?你听我说完,这大夫原来有个徒弟,聪明的很,这位大夫都把他当成亲儿子看待的,也想把这医馆传给这个徒弟,可是两年前,这大夫的徒弟看上了咱们得胜街一家的姑娘,非要娶人家的姑娘不可,都跟魔症了一样。只是让一个大夫娶军户的姑娘,这传出去大夫的徒弟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了,一个当大夫的名声不好了,怎么可能把医馆继续下去?所以这大夫当然不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军户和普通老百姓的不同,还是显现出来了,一般的人家就是再穷也是看不起军户的,认为他们就是随时卖命的人,这次雨姐儿不过是实打实的见识到了这么一件事,根源还是军户的地位很低。

77.攀扯关系

“可是那徒弟是非要娶那个姑娘,这一来二去的,那大夫就说了狠话,既然要娶那姑娘,那以后就不是他的徒弟了,让他自生自灭。

那徒弟虽然是舍不得师傅,可是到底还是喜欢那姑娘,于是真的就给和他师傅脱离了关系,正想着要娶那姑娘进门,结果发现那姑娘另外还有人,这徒弟因为这个姑娘都放弃了师傅了,结果发现的是这个,当时就受不了,最后竟然失踪不见了,唉,说起来,这都是悲剧。”

胡氏听了李存安的话,说道:“这当徒弟的也太不像话了,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师傅对他这个徒弟又和亲儿子一样,还想要把医馆给了徒弟,结果徒弟为了个姑娘就这样对待他师傅,果然是个白眼狼,有这个结果也是他自找的。可是这大夫因为这个,就不给咱们得胜街所有的人看病,这也太小心眼了吧,要针对也是针对那一家子人那,针对我们干什么?”

“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世上的人真正的能做的到的有几个,大家都不是圣人,以后我们不请这个大夫就好了。”

“还以后呢,没有以后,咱们都不要生病才是好,一辈子不见大夫的面那才叫有福气。”胡氏没好气的说道。

“是是是,所以也别生气了,大夫又不止他一个,咱们请了别的大夫就行了。”李存安说道。

胡氏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再为这个事儿生气了,以后咱们都好好的,贤哥儿这说是受了寒了,所以才发的烧,估计两个孩子晚上睡觉不老实,踢被子了。”

“你想让贤哥儿回来住?”李存安道。

“我哪里那么小心眼啊,小孩子生病,这都是常事,我要是因为这个,就把贤哥儿给接回来,那以后和四弟妹还怎么相处?我是想个办法,让他们两个不踢被子,不然等再生病,那多让人操心?”

胡氏也不打算把贤哥儿生病的原因给说出来,说出来不就是说,他家贤哥儿在朱氏家里睡觉都没有被照顾好吗?有时候,一些小事都能让好好的关系给弄的不好的。

李思雨知道贤哥儿生病的原因后,想了个法子,在被子的四角都缝上线角,然后在贤哥儿和敏哥儿睡觉的时候,就把那线给绑在炕四周,这样就不容易踢被子了。

朱氏也是知道了贤哥儿生病的原因,很是觉得愧疚,不过三哥和三嫂谁都没有提这个茬。

她更是觉得心里不安,李存旭知道了说道:“三哥三嫂也不是小心眼的人,我看你就喜欢多想,本来没有什么事儿,你以后好好照顾贤哥儿不就得了,要是去道歉,让三哥和三嫂怎么说?关系都弄生疏了。”

“你们大男人的怎么知道?本来好好的贤哥儿在我们这边睡觉,结果却受寒发烧了,这就是我自己照顾不周,我能不说什么吗?”朱氏反驳道。

“好好好,你觉得心里对不住,那你就去说,我看三嫂肯定是都没有这个意思。”李存旭说不过朱氏,最后说道。

等朱氏见了胡氏,胡氏就道:“就知道你会多想,小孩子调皮,多大点的事儿,你这要道歉,可是真让我觉得咱们生分了呢,同样是两个孩子,要不是贤哥儿自己调皮,也不会这样,贤哥儿在你家那边睡觉,总不能什么都要你操心,找你这么说,我这个当娘的不好了,所以这事儿咱们谁都别说自己的不对,你这弄的,以后我都不好意思让贤哥儿到你家里睡了。”

“三嫂,是我自己想太多了,”朱氏有些惭愧。

“好了,好了,我看啦,这两个调皮鬼,都这么大了,晚上睡觉还踢被子,现在雨姐儿想了个法子,以后啊,他们就是想踢被子都不成。一直可以用到天热的时候。”

朱氏见到这东西,也觉得正好可以用,李思雨想着,如果有拉链,那就更完美,只是这时候没有这东西,只能弄一个简化的。

对于那个大夫的事儿,后来李思雨自己也打听到了是怎么回事,心里呢,对那大夫也是同情的,可是对于自己被拒绝了,心里要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世上的事,和世上的人,哪一个会都是一直称心如意呢,李思雨不觉得自己是上天的宠儿,干什么都会一帆风顺,请个大夫,被人给拒之门外,这种事儿,还真不算什么了,大不了以后她不请这个大夫了就行了呗,就像娘说的,人吃五谷杂粮,哪里能不生病的,她这次得了这个教训,下一次就心里有谱了,不浪费自己的时间了。

三月清明节过后,这边的庄稼基本上都种上了,李存安就比以前闲了下来,他现在也多看些农书,倒是比李思雨找书的途径多一些,后来还写信让李思雨的姑父帮着找找。后来也寄过来几本,李思雨跟着也看过好几遍,觉得农书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但是大部分却要靠实践,因为各地的气候条件和土壤成分都不一样,不实践往往结果就是不一样的。

一大早的,闻娘子就带着她那个胎记在这条街上晃悠了,跟人说的正起劲,“你们知道不知道,咱们卫指挥使大人的公子这次中了武举了,可真是了不得啊,果然是有本事的,这一去就中,天上的星宿下凡呢。”

有人就问道:“人家指挥使大人的公子中了举,和你有一文钱的关系没有?你高兴的跟什么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亲戚中了呢。”

闻娘子这时候就会挺胸说道:“你可算是说中了,可不就是我家的亲戚,告诉你们,卫指挥使大人的夫人是我们闻家的姑奶奶,你说那指挥使公子和我们有没有亲戚关系?”

这闻娘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和那指挥使夫人有关系一样,不过真正知道实情的,都知道她跟那个林夫人是出了五服的,远的不能再远的,说是亲戚都有些勉强了,可是这闻娘子就不遗余力的到处说这个事儿,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弄的那胡娘子冷笑道:“既然是你家的亲戚,怎么你一大家子还窝在这犄角旮旯里,不会求你们姑奶奶给你家男人找个好的活计?”

闻娘子听了也说道:“我们可不像某些人,为了给自家男人找个差事,把自己的嫁妆钱都倒贴,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啥都没有捞着!再说了,我们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只想着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成。”

讽刺的是胡娘子白花了钱给姜家人,胡娘子一听怒了,针锋相对,“有些人是驴子笑话马脸长,人家指挥使夫人知道你是那颗葱啊,非要贴肉似的贴上去,还天天的说嘴,简直是笑话死人。我呢,乐意用我自己的钱给我自己的男人找前程,就是拿钱打水漂了,我也不心疼,因为那是给我男人花掉的。

不像有些抠门的,自家男人就是喝口酒,都跟喝了她的血一样,只好让自己的男人在背后偷偷的喝呢,这女人做到这个地步了,男人哪里还会喜欢?恨不得立刻把她给赶出门呢。”

胡娘子说的是这闻娘子抠门做派,平时是一文钱能分成两半来花,不仅自己抠门,还对家里人也扣,一年到头见不到荤腥,就是发了猪肉了,也是一天就弄点油腥子见见油,那么点子肉,能吃到大夏天的肉坏了,还要继续吃,自家男人每个月的那点子钱也被这闻娘子给拿在手里,偏偏这闻家男人就喜欢喝个酒,喝酒多费钱那,这闻娘子怎么舍得?

于是这闻家男人只好是去外面蹭,可是谁家喜欢蹭饭的男人那,于是这闻家男人为了喝酒,就会藏一些私房钱,自己在外面买二两酒,背着这闻娘子喝,时间长了,被这闻娘子发现了,就要死要活的闹,什么攒钱是不是心里花花,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口,把那闻家男人给惹火了,直接把这闻娘子给狠狠的揍了一顿,这事儿在他们得胜街都是个家喻户晓的事儿。

现在胡娘子是专门那对方的痛处说事呢,可见也不是个省心的人。闻娘子恨不得上前把这胡娘子给脸上抓一把,“你给我等着,指挥使大人的公子说不定马上就要到咱们这边任职,到时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我就等着了,就怕到时候人家不知道你是从哪个土疙瘩里面蹦出来的呢。”不过胡娘子到底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又觉得这事儿说不定对自己家是个机会,要是真的是指挥使大人的公子来这边任职,人家是武举中了,肯定也需要人手的,自家男人又识字的,办事儿也利索,到时候能跟着这指挥使大人的公子,那该有多好?

就这闻家男人这样的,谁看得上?而且说什么指挥使夫人姓闻,她可是打听清楚了,这指挥使夫人可不是指挥使大人的公子的亲娘,不过是个填房,还是个只会生赔钱货的人,在指挥使那里有什么地位?说不定和这个公子还有仇呢,后娘和继子的关系,自古以来就没有好的,可怜这闻家的婆娘还在做美梦呢。

到时候知道你这一家子姓闻,还不可着劲儿的打压你家,还想着提携呢,没见识!

“大郎哥这次从京城回来了!”李思雨看着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涂大郎前两个月都是陪着林大人的公子去京城参加武举了。

他把自己的新娘子给留在涂婶子身边,涂婶子都很少来他们这县城了。

胡氏问道:“那个林大郎听说已经成了武进士了?”虽然武进士比不得文进士,可是也是没有本事得不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一些到骂街俺就兴奋那!

78.仙女山

“那岂不是就要派官了?要说这武官,除了当禁卫军,京城兵马司的,还是外任的武官比较吃香,京里的文官一般都瞧不起武官的。”胡氏说道。

不过这对李思雨家里只不过是个新闻罢了,有感于这得胜街的事儿还挺多的,像这种骂街什么的,都是常见,胡氏也不准贤哥儿他们去看热闹,觉得学到了一句两句的,是污了耳朵。

今年的雨水倒是比原来要多了些,只是雨多了也有忧患,因为以前长期干旱,然后一下子下多了雨,就有些土坡从那小山上给冲下泥土了,也就是李思雨现代听到的泥石流,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是有几个官道都被那冲下来的泥给堵住了,上面卫所也是下达了命令,让个千户所把官道都给清理干净了。

所以以前还闲置在家里的军户,这就要扛着锹或锄头去挖土去了。

其实呢,有军户所在的地方,附近的百姓还是能享受一些福利的,如果是别的地方出现这种情况,那就得让老百姓出工出力了,而这边就让军户去干活。

所以每个月给军户分点粮食和钱,这也是应该的。

不说外面的事儿,就说李思雨家的小院子,本来觉得这边雨少,就是下雨也只能把地上的土给打湿了,所以都一直没有用石子铺上甬道,现在今年反常的天气,弄得出门都是一脚的泥,所以李思雨决定等天气晴了,说什么也要用石子在通往门口的地方修一条路,这样走路也是利索一些。

在京城的时候,那种主干道,人家用的是大青石板铺的路,那个造价太高,不说别的,这洪阳县的主干道都没有铺上青石板呢,她要是真的在自家小院铺上了,那纯粹是有钱没有地方花了,所以鹅卵石铺一个甬道就正好合适。

只是到哪里找这个鹅卵石呢,李思雨觉得这是个问题,这边又没有河,总不能自己天天去外面寻一些然后再带回来吧,这得要花多少时间那,等弄好了,这雨季也过了。

“姐,我知道哪个地方有!”贤哥儿说道,“我带姐你去。”

“你说说哪里有?”李思雨问道,不是不相信贤哥儿,而是她自己知道的,就没有这个地方。

“先生给我们读过县志,在仙女山山脚下就有很多石头,我觉得既然石头多,这不大不小的石头肯定就是不少了,咱们可以去那边挑选挑选。”贤哥儿说道。

既然没有那种圆润的鹅卵石,这种石头也是差强人意,可以接受,不过李思雨问道:“这仙女山不会是哪一家的产业吧。”很多大户人家都喜欢买山头,真的要一下子闯进去了,可是犯了忌讳了。

贤哥儿也有些傻眼,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仙女山不是洪阳县公家的吗?怎么可能只是某一家的?

李思雨见贤哥儿也不知道,就说道:“等爹回来,我问问爹去,要是真的是无主的,咱们就借个车,拉回来一车正好够用。”

“仙女山?应该是无主的,那山边光是石头,树木很少,雨姐儿你怎么问起这个?”李存安问道。

李思雨道:“我想把咱们这院子里铺一个甬道,以后走路也自在些。”

洪阳县这边找个石头多的地方还真是没有,多事那种黄土,就是郊外,不好好找,也是早不到什么好石头的,为什么这次泥石流会这么厉害,还不就是土松软造成的?

就是山上,也都是土为主,不像江南那边,很多山都是怪石嶙峋,景观也特别好看。

有的地方倒是有树木,就像以前那个王家呆的地方,但是那地方简直是人烟绝迹了,没有谁乐意去那里的。去了就等于是再流放。

李存安就说道:“那等着我休息的时候,一起去,你们两个怎么能拉的动?”

结果敏哥儿家里听说了,也想垫一条石子路,于是李存安,李存旭,李思雨,贤哥儿和敏哥儿五个人就借了两个车,直接朝那仙女山去了。

要说这仙女山,是因为传说中这座山有人见过天上的仙女而得名的,这不过是个民间传说,至于有没有仙女,那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那仙女山在洪阳县的东边,离县城有二十里路远,李存旭因为养马,所以借了两匹马,到时候拉车就会轻松很多。

去的路上几个小的都坐在车上,很有些郊游的味道,只不过这路上干的不透彻,到处还看着是湿的,也多亏是大家走的路,很结实,不像李思雨家的院子,松垮垮的,至少车子在上面没有那种深陷泥潭里的感觉。

“那边就是仙女山了!”李存旭指着远处的山头对孩子们说道,他们在外面的时间长,所以也来过这仙女山。

李思雨几个都有些小兴奋,眼看着快要到了,可是还是没有到,这就是看着近,走着远。特别是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总觉得费时间,但是要是去过一次以后呢,就不觉得时间那么长了,比方说,这回去的时候,肯定觉得比来的时候用的时间要短一些,完全是心理原因。

因为回去的时候,还带着一车石子呢,怎么可能比空车还要快?

到了这仙女山脚下,果然看到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头,有的比人都好高,有的即使那种小的不能再小的石子。

这仙女山就是一个光秃秃的石头山,上面顶多长了一些不知名的树,连草都少的很,真有些戈壁的感觉那。

李思雨捡着那种被雨水冲了不尖锐的石子,大小都差不多的放进了车里,这车上面垫了一层布,不会再掉下去。

其他几人也都是按照李思雨捡的石子的大小来捡的,这一弄就弄了快半个时辰,才见了一车不到。

“怎么着,你们几个胆子大啊,竟然来了爷的地盘来挖墙脚了!赶紧的,把这东西给我卸下来,不然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来个四五个浑身横肉的汉子,见到李存安他们,上前就把车给踢了两脚。

那领头说话的人一脸的大胡子,看起来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李存旭道:“仙女山是属于无主的,我们只不过捡了些石子。”

“哟,听见没有,这小白脸还敢犟嘴!爷说这地方是爷的,那就是爷的!你们敢说个不字?看见这是什么没有?”那大胡子把一把刀在李存旭的面前晃,“你问问它同意不同意?”

“就是,不想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就乖乖的,把这两辆马车给我们留下,我们还能扰你们几条命!”

“这几位壮士,我们实不知这里是你们几位的,您看要不这样,这两车的石子多少钱,这马车是我们借过来的,要是不换回去,那千户所的人会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怎么着?说千户所,难道爷还怕了不成?告诉你们,爷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你就是天王你给老子派来的,也给我守我的规矩,既然你是个懂眼色的,那么也我也就给你个面子,这两车的石头,一车十两银子,两车二十两,把钱给拿来了,你们走人!”

二十两!这明显是讹诈!哪里有这么贵的石子?就是青石板也不会有这么贵,他以为这是什么呢。这地方怎么会出现这几个人呢?

难道这里就是他们经常打劫的地方?可是也没有听人说过啊,还是说,很少有人来这个仙女山,所以不知道这种情况?

既然很少有人来这个地方,那他们在这里打劫,能有个什么前途?

所以这些人是偶尔路过的吧,见到他们几只肥羊,所以就来个不打白不打了。

李思雨的爹和四叔都是长得白净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剩下的就是小孩子了,他们这四五个人对付他们是绰绰有余,简直是手到擒来的好生意!

怎么这么点儿背?人家手里还拿着刀,就是在这个时候把他们杀了,也是悄无声息的。

李存安是个识时务的,这个时候,宁可破财也要消灾,就是这马车,以后再赔偿给人就好了,什么都没有家人的安全重要。

李存安报了抱拳,对这大胡子说道:“因为我们是临时过来这边的,身上真的没有这么多钱,就只有头上的钗子还值点钱,要是你们不嫌弃,请拿去吧。”李存安也明白了这些人是路过的,不可能在这里久留,所以就这样说道。

那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大胡子说道:“一个钗子就想打发了我们?不行,你这两匹马也得给我们留下!还有,你们头上所有的首饰也得留下。”说的是李思雨了,因为她是个姑娘家,头上还有珠花,耳朵上也有一对丁香耳环。

这简直是什么都不放过。寸土不留啊。

“好,我们答应你!”李存安知道形势比人强的道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跑也跑不了,躲也躲不了,还有几个孩子呢,钱财乃身外之物,能用这些保平安,那比什么都强。

等回到县城里再计较,现在不是时候。

李存安他们答应了那大胡子就让人去牵那两匹马,李存旭的心都在滴血,这两匹马虽然不怎样,可是却是他一直照料的,而又有一个人专门看着李思雨把头上的珠花和耳环给摘下来,给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遇到打劫的啦,这个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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