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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邓云亦率两翼骑兵发起冲锋,霎时间那部先来辽兵霍锐溃散,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余都姑越看越是惊骇难信,又见有两部宋兵随后赶上接应,心头更是揪得紧紧,连忙扯声咆哮,令前军尽出,又亲率中军万余兵马大举压上。
却说那来援两支宋军步兵,分别由呼延通、赵云率领,猛地扑来时,大杀一番,势如破竹,随着前方骑部迅速赶去。
说时迟那时快,杨再兴已是枪挑一将,骤马突入乱军之中,那边的霍锐亦不逊色,两人凶猛绝伦,硬是把辽人杀得心寒胆颤。却见,邓云引近二千骑兵汹涌突前,势如骑虎,先与辽军赶来前军杀在一起。邓云手持亢龙棍,舞得如同龙腾云起之势,杀得乱军波开浪裂,其部只顾随着突杀,奋勇向前。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一声巨吼,如似震得天地抖颤。邓云急望过去,正见一员赤虎战袍,身穿重铠的大将手持两柄短戟策马杀来。
“黄毛竖子,可识得我余都姑耶!?”
“匹夫休要猖獗,看我取你头颅!!”
邓云双眼一瞪,早就听说大辽除了那耶律大石外,还有一员绝世悍将便叫余都姑,乃大辽金吾卫大将。只是早前辽人连番恶战,皆未听说有他的身影,邓云还以为他是因燕京巨变时,受到了牵连。
而正是如邓云所想,余都姑当时被收监入狱,而就在昨夜,妖后萧晋贤亲自相请,晓以利害,还有如今大辽局势。余都姑虽是恨透了妖后,却不愿见得国破家亡之日,便是答应披甲上阵,率大军攻往居庸关。
外话且说不说,眼看余都姑飞马杀来,一戟突刺,朝着邓云面门就刺。邓云急拧棍打开,眼见另一戟猝然砍来,连忙舞动青龙宝剑挡住,‘铮’的一声,龙鸣相伴。余都姑不禁虎目一瞪,大叫好剑,双手却是不慢,双戟赫然舞动,又快又猛,劲风刮脸生痛。邓云不敢大意,抖数精神,凝神应付,两人愈战愈勇,愈杀愈快,四周无论是宋兵还是辽兵都看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转眼间,只见戟影交错横飞,又见剑光如虹,棍影飞荡。两人杀得激烈无比,其间惊险,看似随时能克敌制胜,却每每又被巧妙化解!
“好小子!!你叫什名!!”余都姑猛地一戟打开邓云劈来宝剑,扯声喝道。邓云目光如炬,即报出姓名。
“你便是那龙蛮子耶!?哈哈哈哈哈!!!果真是人不轻狂,枉少年!!!”余都姑却是听说过,邓云那色胆包天的侍寝一说,此下见得真人却无大怒,反而狂声大笑,又来厮杀。
“老匹夫,你非我敌手,何不速退!!”邓云刀目凶光迸射,棍剑齐出,余都姑怒吼一声,心想他盛名多年,今日岂能毁在这宋人小辈,立即奋然厮杀。就在此时,余都姑麾下部将见得两人杀得火热,纷纷赶来助战。所幸杨再兴、霍锐亦到,众将混在一起搏斗,杨再兴依旧威猛如斯,一人力敌三将,霍锐亦不逊色,一人杀住两将。霎时间,如同神魔大战,惊骇绝伦。两军兵士无不为之激愤,扑来厮杀。
突兀之际,僵局顿破。却是杨再兴先是破敌,杨家枪大显神威,只见他连是避过杀招,突起反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枪搠中一将心窝,瞬间又拨枪挑翻一将。这时,霍锐亦抡锤把一辽将连人带刃击飞而去。
“这些少年宋将果真都是虎狼之辈也!!”余都姑心中大愕,刚一走神,邓云一剑速砍。余都姑急忙避开,身上玄铁重铠,竟被砍出一道裂痕,火星四溅。
“老匹夫纳命来罢!!”邓云嘶声暴喝,拧棍赫然扫出,如有横扫千军之势。余都姑连忙拧戟挡住,‘嘭’的一声巨响,竟连人带马都被打开半丈。与此同时,杨再兴、霍锐皆杀破敌将,赶来助战。纵是余都姑这享负盛名的悍将,此时此刻亦被吓得心惊胆跳,连忙勒马逃去。
“老匹夫,休想要逃!!”邓云暴喝一声,纵马就追。杨再兴、霍锐一左一右,拍马紧随,三人一队,神威凶悍,所向披靡,后面杀来的辽兵见得余都姑败退,皆是心怯,不敢来战。呼延通、赵云见状,率大部突上,顿时杀得辽军一阵大乱。
一阵混战后,余都姑逃入后部大军阵内,辽兵各做准备,弓弩手皆都拽弓拉弦,邓云见状,不敢贸然杀入,即转马迂回杀出,趁着辽兵惊魂未定,很快便杀回上面混战战场。
“辽人已怯,不必恋战,速撤!!”
邓云凝声大喝,赵云听令,急命军士撤走,呼延通却好似杀得不过瘾,手中兵器舞得不见停顿,直把辽人吓得连连后退。
另一边,却说余都姑被逼退而撤,忽见前面宋军开始撤退,这才回过神来,暗付这些宋人果真狡猾,急令大军追上厮杀。只是前面辽兵已被杀得无神,后面的辽兵都是心怯慌乱,一时间哪里追得上去。待辽军乱势渐稳时,那部宋军已然撤开百丈之外。
“好一群狂妄少年,真是气煞我也!!!”余都姑心想自军足足数万之众,竟被杀得如此狼狈,又想自领军以来,从无经历如此挫败,气得面红耳赤咆哮不止。而邓云却无退远,就在百丈之外,静观形势。
“龙蛮子,适才杀得正是兴起,为何忽然撤去!?这让这些辽人整顿乱军,强硬突破,岂不更糟!?”杨再兴面色冷酷,一双豹眼生光,冷冷地盯着那数万辽军渐渐整顿起来。
“杨大哥此言差矣,辽军人多势众,适才其后部兵马皆已准备厮杀,倘若深入腹地,我等必被围在垓心,就算拼死作战,恐也是两败俱伤,待辽人整顿残部再欲行军,我等恐无力再拦截矣!”
邓云面色一沉,疾言厉色而道。杨再兴听了,面容一紧,速问:“那眼下该当若何?”
“经适才一番厮杀,辽人胆气已涉,且据守不动,无需多久,辽人必退!!”邓云似胸有成竹,慨然而道。杨再兴却是半信半疑。
却说,余都姑见那宋军竟就在百丈外摆开阵势,如此猖獗,气恼不已,有意挥军扑上,与之决一死战。这时,其麾下数员部将赶来劝说,言此下军心不稳,士气低落,若要与这宋军拼杀,恐会折损极多,到时如若居庸关内的十多万已然准顿完毕,倾势来杀,恐怕将会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余都姑闻言,亦知是理,又想这些宋军少年将士各个都非寻常之辈,如今正是大辽危急存亡之秋,容不得丝毫差错,也不敢贸然而举,遂令前军部署留下断后,他则率中、后两军徐徐撤开。
杨再兴等将见得辽军果然开始撤走,无不大喘了一口气。呼延通更是哈哈笑道:“邓小哥果真是料事如神啊!”
与此同时,再看宋营山下战事。却说徐、吴两将骁勇拼杀,辽兵虽都敢战恶斗,但随着其各部将领,纷纷被徐、吴两人杀败,一些又被吉青暗中用箭射杀,辽军各部队伍愈加混乱,最终被杀得溃散而退。
徐庆等将恶战一场,几乎都筋疲力尽,正欲整军去查探邓云那处战况时,忽有一队轻骑赶到,先说辽人大军已被拦截杀乱,又传达邓云号令,教徐庆先引兵歇息。
徐庆深知自家大哥本事了得,遂便依命下令,领军上山归营歇息。约是半个时辰后,邓云亦率军归来,遂召众将于帐内议事。须臾,众将皆于帐内坐定,邓云先与众将一谈今日两面战事,听说皆得大捷,众将都是大喜。
不过,很快徐庆似乎想到某事,面色一沉,凝声而道:“如今辽人两部兵马皆铩羽而归,那妖后定会更加急切,想尽办法发兵攻打居庸关。如今关内状况,我等都是不知,还是谨慎为上。”
邓云闻言,淡然一笑,似乎都在运筹帷帐之中,道:“二弟不必多虑,这附近西北方向的大道乃是去居庸关最近的路径,加紧行军的话,只需一日便可。倘若辽人想要绕路,其余路径起码都需得五、六日的时间,待那个时候,想必刘都统已然稳定军心。而辽人远途跋涉前去,只会自取灭亡!!”
众将闻言,不觉都是心头大定。杨再兴豹眼眯住,翘起一丝狞笑道:“竟是如此。那妖后定会不惜代价地想要铲除我等,辽军势必会更加猛烈来攻,到时便又能大杀一场!!”
杨再兴此言一出,邓云不觉暗暗皱眉,暗想这杨豹子实在太过嗜杀,迟早会因此吃个大亏!
“杨豹子所言甚是,邓小哥你还是多做防备,以防万一。”呼延通闻言重重颔首,看来也是个面粗心细之人。邓云听了,淡淡一笑,速与诸将吩咐如此如此,教各部如何配合防备之余,又命赵云加派附近的斥候探哨,最后还不望教诸将鼓励麾下部署,只要挨过三日后,局势大概便可定下,待战事结束,必不望一众弟兄的功劳。
邓云吩咐毕,诸将纷纷欣喜领命,各自而出。
当夜,在燕京皇宫内,气氛似乎都凝冻起来,令人有一种连心脏都不敢跳动的危险。妖后萧晋贤只笑不言,听着余都姑还有另外一个年近五、六十岁的老将述说今日战事。
听罢,萧晋贤呵呵一笑,却是看向了左边席上的萧干。且说这萧干被邓云射伤,本该多加歇息,少操劳国事,但如今燕京情势日愈危急,朝稷上下乱成一团,他又岂有心思歇息。这连日操劳,令他更是虚弱,面青口燥,气息不稳,就像那些被酒色掏空身体,快要病倒在床等死的人。
这下萧干见得萧晋贤望来,连忙强震精神,颤着身子地站起。萧晋贤微微颦眉,道:“宰相身体可有大碍?你上番受伤不久,若是不适,速速归府,哀家立即召太医为你诊治。”
萧晋贤话里没有平日的媚意,反倒多了几分急切。萧干听了,心头甚是感激,咧嘴一笑,颇是僵硬,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缓缓而道:“太后不必多虑。臣不才,若非前番屡败那龙蛮子之手,如今我辽国大军恐早杀到居庸关去,趁其军心不稳,互相猜忌,将那十数万宋兵杀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如今国难当前,全乃臣之过也,虽万死难辞其咎,但尚望能苟且有用之身,为太后出谋献策。又岂能卧病废弃在家耶!?”
萧晋贤闻言,长叹了一声,如似那亡国仕女,眺望远乡,眼神里尽是幽怨凄色,悠悠而道:“莫非当真要哀家为一宋人小辈恃寝么?若哀家不过是个寻常女子,牺牲哀家一人,能挽救眼下辽之燃眉之急,哀家自是义不容辞。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