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斡本率着两万雄军,盛势而来,只见刀枪如林,旌旗蔽日,各部兵马装备‘精’良,杀气冲天,再见那一架架的庞大军器,其中有云梯车、对楼车、投石车等。金军素来注重军器发展,这些军器都经过改良,一些还以钢铁打造,乍一看去,宛如一支钢铁大军,好不威风。
听着那一阵阵惊天动地的震响,城上的蛮军兵士无不变‘色’。耶律亚虎却是迎风而立,望着不断‘逼’近的金军,毫不惧‘色’,反而嘴角翘起了一丝笑容。
不一时,金军止住,摆开了阵势。斡本提刀飞马而出,直到城外数百丈外猛地勒马止住,举刀遥指城上,厉声喝道:“我乃大金辽王斡本也!!龙蛮子何在,教他出来与我说话!!”
耶律亚虎听了,冷然一笑,就在城头之上,拔剑怒指斡本骂道:“我主乃是盖世豪杰,岂是你这狗贼说见就见,速速退去,否则被怪我滥杀你等金贼‘性’命!!”
“哈哈哈哈~~!!我倒还以为是谁,竟敢如此大言不惭,原来是你这条丧家之犬,可怜你父一世英名,为救大辽,更不惜牺牲,你这做儿子的却投了宋人麾下,九泉之下有知怕是死不瞑目吧!!”
斡本嗤声大笑,耶律亚虎麾下辽人部将听了无不气忿,纷纷破口大骂,热血沸腾,各个恨不得把斡本‘乱’刀砍死,挫骨扬灰!!
斡本却是毫不动容,眯着那野‘性’枭目,冷冷地瞰视着头上的耶律亚虎。耶律亚虎面‘色’冰寒,冷喝一声,竟教发‘射’。斡本不由面‘色’一变,这两地距离足有数百丈,就算是一般巨弩恐怕也‘射’不到。就在此时,左边先听‘嘣’的一声雷霆震响,斡本枭目一瞪,才知‘射’来的是雷炮,虽说一般的雷炮‘射’程不过就是百丈之多,照理也是够不到。但雷炮威力巨大,一旦被‘波’及,恐怕不死也要落个身残,也来不得及细想,连忙转马奔走。
须臾之间,只见一处尘土乍起,火焰冲天。城上雷炮‘射’了足将近一百五、六十丈,距离斡本虽还是远着,但听令声势,已把斡本吓得够呛,背后还有一片土石飞来,打?,打在了斡本身上。
随即又是两声‘嘣嘣’暴响。城上又‘射’来雷炮,讹里朵看得眼切,连忙令前军部队前去接应。
只见在雷炮连番轰打之下,城外浓烟纷起,忽听一阵马蹄骤响赫然而起。那些金兵刚赶到斡本身前,却见一队千余骑兵正往杀来。为首一将,手提大戟,面凶‘色’戾,满面胡须,犹如传说中的恶鬼,悍然杀来。
“那金狗的大皇子休走,你家爷爷取你‘性’命来了!!”
斡本听得喝响,忙回头一望,见呼延通已倏然‘逼’近,不由面‘色’一变。所幸有两个金将及时杀到,各使兵器抵住了呼延通。呼延通怒声咆哮,挥戟猛砍暴搠,不几合便将那两将杀落马下。须臾之间,从后赶来的霍锐还有一众蛮军骑兵,还有金人的兵马齐齐杀到,两军‘混’杀一起。
与此同时,斡本也转过马来,迎住来势汹汹的呼延通,两人刀戟碰撞,奋起拼杀,斗得甚为‘激’烈。不一时,霍锐杀到,拧着两个大黑锤‘逼’近就砸,斡本大喝一声,抖数‘精’神,竟以一敌二,骁勇无比,金人士气大震,虽先是被杀个措手不及,但也渐渐能稳住阵脚。
“哈哈哈哈!!痛快!!!你这狗贼还有些本事!!”
呼延通手中大戟虽被‘荡’开,却兴奋不已,嘶声叫道。霍锐却是心头一急,疾声呼道:“呼延大哥,休要与这厮多说,你取人,我取马!!若把此人擒住,定是大功一件!!”
随着霍锐一声喝毕,两人猝然发作,如同两头猛兽般向斡本扑杀过来。斡本急拧刀杀住,三人好似走马灯般杀起。四周双方兵士都难以靠近。斡本虽是了得,但霍锐、呼延通一刀双锤配合得可谓是天衣无缝,又是打马又是袭人。斡本一时难以应付,险象环生,身上战袍连被划破。幸好一个金人猛将杀来挡住,斡本才有喘息时机,连忙勒马赶退,还不到一阵,听得一声惨呼,随即两声怒喝暴起,回头一望,那两个巨汉又好似不要命地杀来。
“疯子!!”斡本心中暗骂,顾不得颜面,迅速逃去。这回轮到蛮军士气大震,奋起拼杀,无不凶猛悍勇,杀得金人节节败退,一举压过了金人的气势。
就在此时,城上忽然响起了鸣金号角,霍锐见呼延通一路猛冲,叫喊不绝,杀得兴奋极了,怕他孤军深入,连忙喝道:“呼延大哥,号角已起,速速与我撤回!!”
呼延通听了,立即拔马一转,领着部队横里转突而去。金人锐气已挫,被杀得如同‘波’开‘浪’裂。少时,蓦然杀声如洪‘潮’般滚起,原来是金人大部人马赶来救援,只不过呼延通早就引兵突破而去,跑了还不望教兵士一齐嗤笑大骂。
许多金人将士听了,都气恼极了,纷纷‘欲’领兵马与这些蛮匪拼个‘玉’石俱焚,嘶声怒吼,一时杀气如同沸鼎。哪知这时,斡本却奔马赶来,怒声喝叱众将,下令撤军。
另一边,在城头上的耶律亚虎,双眼聚光。此下,城内大军已都在候命,城上的百尊震天雷也都对准,就等金贼大举来杀,给予其致命一击。哪知,金军竟徐徐开始撤退,毫无来攻之意。
耶律亚虎看得眼切,不由捏紧双拳,呐呐道:“哼!!看来这金狗的大皇子,也是有些本事!!”
两日后,在天盆口下,浓烈的血腥味道,令人想要作呕,周围残肢断刃数不胜数,尸体遍地可见,足可见战况是何等的‘激’烈。
话说,在这两日里,韩世忠挥军猛攻不休。幸在罗延庆、余化龙等将拼死作战,牛皋虽为主将,却每战必前,因此蛮军还是抵住了宋军的疯狂进攻。只不过经过这两日的屡番‘激’战后,罗延庆、余化龙等人皆受了不轻的伤势。而在今日‘激’战至黄昏时,山下阵地被宋军攻破,牛皋奋起作战,黄机密连调山上兵士前来援助。两军一直杀到夜里初更,韩世忠见天‘色’已黑,又见蛮匪各个拼命搏斗,方才下令撤军。蛮军也趁此夺回了山下阵地,只不过许多栏栅、鹿角都被宋军毁坏。牛皋也在适才的作战中,背后中了一箭。
夜里,从两军阵地里传出的呻‘吟’痛叫声,几乎响个不休。在天盆口顶端的主帐内,牛皋已包扎好伤口,瞪着大眼,咬牙切齿,却是说不出话来,帐内的将士也都垂头丧气,神‘色’疲敝。这两日来的死伤实在太多了,龙蛮义军自组建起,还未尝试过有如此多的伤亡。
就在此时,忽有一将急急冲入帐内,跪地单膝而报,或者是太过欣喜若狂,竟留下了‘激’动的泪水:“报~~!!主公他~~!!主公他来了!!!”
此言一出,就像是在无尽的黑暗中,一道光芒赫然打入,将所有的黑暗所驱散。
“快!!快带我等去迎接主公!!”一脸苍白的黄机密,急急而起,只见他口干‘唇’裂,眼袋发黑,为了思索计策,他已两天两夜未曾睡过了。
这也难怪,如今天盆口下的战况就如陷入死局,韩世忠反客为主,麾下大军兵临寨下,对于寨上的动静了如指掌。而蛮军当下唯有据寨而守,任何计策似乎都难以施展。
只不过此下,邓云的到来似乎给众人都带来了希望,各个纷纷急出,刚出帐外不久,只听一声马鸣声起,一道快影倏然而来,猛地停住刹那,尘土一片,马上那人翻身而下,见了众人轻笑道:“诸位弟兄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便好。”
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竟让众人心头的大石,都一刹那间放下了。众人都是‘激’动不已,由牛皋领头,齐齐单膝跪下,扯声拜道:“末将等见过主公!!”
少时,主帐之内。坐在首席大座上的邓云,面‘色’肃穆,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凶芒。黄机密正与邓云说明当下战况,还有两军的伤亡。经过近半月的‘激’战后,韩世忠的十万大军伤亡近有三万余人,虽死伤极多,但此下却占据了绝对上风。而自军的三万兵士,死伤也近有万人,而且牛皋、罗延庆、余化龙等军中要将都受了伤。反之宋兵大小将领虽也死伤数十,但韩世忠亲属部下除了刘宝、阮良两人有伤外,苏德、董旻、陈桶等将都是相安无事。韩世忠把那些残部都分予麾下部将,宋军反而因此变得更为团结、犀利。
邓云听罢,长吁一声道:“适才我来时已经看过周围的战场情况,虽知这屡日厮杀定是‘激’烈,却没想到竟死伤如此多人。我军相对于宋军来说兵力甚少,连日疲于搏命,今日才会被宋军有机可乘攻破山下阵地。反而宋军人多,可分几部大军连番攻取,保持其军锐气,迟早下去,天盆口必破无疑!”
邓云此言一出,帐内众人无不变‘色’。邓云刀眸一眯,暗里腹诽道:“这梁红‘玉’果真可怕,难怪在历史中能够在黄河岸上力挫那金兀术!”
“竟是如此。主公可速回燕京调拨,以备战事。我等在此拖延宋军便是!”黄机密听话,忙起身拱手道。牛皋等将虽都有不甘之‘色’,但也都知这是此下最好的办法。虽然燕京防备充足,但贸然之间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准备应战,才能以最好的状态与宋军拼杀。
邓云听话,面‘色’一沉道:“此事且先不急。待过了明日,我再给诸位兄弟一个明确的答案。现在,还请诸位兄弟待会听完调拨后,快回歇息。明日我将会与诸位并肩作战!”
邓云此言一出,牛皋等将只觉腹中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纷纷扯声怒喝。黄机密见众人神态陡变,士气高涨,张了张口后,还是把要劝的话收回去了。
邓云笑容可掬,环视众人,徐徐开始了调拨下令。
当夜,到了三更时候,蓦然擂鼓大作,杀声四起。天盆口上,立即火光猝起,慌声惊呼一片。
这擂鼓喊杀声持续了好一阵后,却不见宋兵来战,不久便是散去。之后又到了五更,擂鼓、喊杀声猝又连起。此时,天‘色’已渐渐发白,天盆口内又是一片慌声惊呼。
随着旭日高升,新的一日终于到来。在宋军营地里,宋兵早已开始进食,韩世忠这日‘精’神烁烁,望着那天盆口上的城寨,虎目睁大,喃喃道:“今日我定要将此地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