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星听了之后自然是不为所动,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可以具体说一说么?”
巴根随口接道:“在星落大陆七国人眼中,蛮族是游牧渔猎民族,部落之中的牲畜除了北地马,最为常见的还有绵羊、角鹿和雅客牛。绵羊自然不用多说了。角鹿耐严寒,速度极快,能在雪地里拉雪橇,还可以做为肉食,属于半野生动物,不需要太多照料。而雅客牛几乎全身都是宝,可喝牛奶,可吃牛肉,可烧牛粪,它的毛可做衣服或帐篷,皮是制革的好材料,还可以作为北地各种严酷环境之下的重要畜力。”
“远的不说,单说近的。在北地草原并不全都是牧草,其实有两百多种的毒草!陇西郡虽然也下雪,但是蛮族的牲畜通常会自行用蹄子扒开积雪寻找枯草吃。星落大陆北方诸国通常都是种植蓖麻的。蓖麻的用途非常广泛,不仅仅种子是可以榨油,含量还非常的高;它还是一味非常有用的草药,用它制成的药油专治各种跌打损伤,它的叶子还可以用来消肿止痛,去毒止痛,根部可以用来治疗风湿骨痛.......但是,有一点却是致命的。蓖麻杆子断折之后会流出一种乳白色的汁液,却是巨毒!”
“草原的每一种毒草,其毒性、症状反应都是不同的。所以蛮族需要兽医。而因为蛮族生活艰苦,其实有不少兽医不甘为奴,会想尽办法从部落出逃,进入北方诸国寻求更好的生活。”
“蛮族在入侵北方诸国的时候,会派出斥候在刺探军情的同时兼副捕奴,即是将那些蛮族兽医抓回去,因为蛮族四大图腾的刺青非常容量辨认,非常显眼。”
说到这里,巴根相信自己已经说得足够“具体”了,便停了下来。
“所以说,你要‘重操旧业’当兽医了。而我则是兼副捕奴的斥候?”吴星问道。
“不行!”巴根连连摇头,说道:“你能够接近那个百户,是借用了所谓南边某位大人的‘使者’之身份。要扮成斥候却不行。你虽然能说蛮语,但是言行举止与真正的蛮族相差太多。”
吴星眨巴眨巴眼睛,好头天才试探的问道:“难道说,我是‘兽医’,你是捕奴的‘斥候’?”
巴根哈哈一笑,点点头,举起手中一块铁质的令牌,说道:“你身上的这个牌子头的令牌,是万户长亲兵的令牌,因此表现得飞扬跋扈一些也是正常的。如果有人看了令牌还不知好歹的问口令,就只管将马鞭抽过去就是了!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喝醉了的万户长亲兵。”
吴星看了看巴根的胸部,不无担心的问道:“可是,你的伤.......能喝酒么?还有一个问题,如何区分你们蛮族颈脖上的狼头刺青代表的究竟是普通的蛮族还是奴隶?”
巴根摆手道:“不需要真的喝酒,只需要在衣物上洒些烧刀子,酒味儿数天都不散。然后再吃一两种疗伤的药草,效力就是让人昏昏欲睡,就可以扮成醉酒的样子了。最多就是在被盘问的时候,临时再灌一口酒好了,估计那时候我的酒虫也是真的馋了,哈哈!”
“至于颈脖上的狼头刺青,只要部落里小孩的个子高过车轮就可以开始在脖子上刺青了。至于如何区分蛮族和奴隶,只需要看脚上有没有戴脚镣。蛮族的脚镣戴上了就迈不开大步,也骑不了马,而且锁眼里灌有铁汁,奴隶自己是无法打开的。那些在帐内服侍部落贵族的,脚镣上还会挂上清脆的铃铛,是防止奴隶偷袭弑主之用的。部落在处于战争状态之下才会将奴隶从脚镣之中解放出来充当‘离群马’,冲在本阵最前方,要不承受第一波的箭雨,要不就第一波冲入敌阵。依惯例,斩首一级便可获得自由之身。但是实际上通常会与敌方的‘离群马’相互消耗掉。而那个百户之所以认得我的样子,是因为他曾经是万户帐前的亲兵。”
“我其实并不需要深入战区,只是想看一看当年那几个武星现在大概是一个什么品级,好作为我追赶超越的目标。”吴星颔首示意明了,却并没有马上同意巴根的这个听似可行的“兽医”方案,又说道:“我们现在预设的都是最理想的状况。这过程当中随便来一两个九品星武,或者是一两波箭雨、几个陷马坑,又或者是一个警觉的蛮族,我们两个可能就逃不出去了。丑话说在前面,万一真遇到了这种情况,我是顾不上你的了。”
“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接受这个‘兽医’的方案......”巴根还没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揭开自己的毡帽的一侧来,侧过头去,露出锃亮的半颗光头和那一条鼠尾辫来,又说道:“不然我这头发就白剃了啊!”
吴星也是忍俊不禁,然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现在的状态,能骑马么?那可是一个体力活儿。”
巴根一脸的不以为然,说道:“当然没有问题!我还可以在马背上睡觉!”
吴星这下便再没有问题了,两人约好午饭过后便出发。至于巴根如何向大保长讨要另外两匹北地马,两人又如何关于都保副“擅离职守”而达成共识,那就不需要吴星去操心了。
巴根离开之后,吴星回到蒙学馆旁边专门为教书先生准备的小房间里,上了炕,盘膝打坐冥想。
进入冥想内视的状态之中,启明星破晓的场景便再一次发生了。与点亮启明星时明显不同的是,在启明星下方有一个九星连环的“星宿”,那便是体内星海的一部分。如果说启明星像是一颗小月亮,那么九星连环大致就是普通星辰的光亮度。
不过,由于昨晚力竭,一觉睡到了大保长招集保丁们在祠堂商议,精神力的消耗还没来得及完全恢复就招唤了一次小锤。因此,启明星与九星连环像昙花一现一般很快就黯淡了下去,很快就进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