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自己在这里,唐裕是不会继续说的了,只得退出房间,仍然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们……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韩一诺诧异的转身看了她一眼,缩了缩头,她退出去了。
本来想站在门口听听的,等了下,没有任何的动静,想着唐裕可能不想让她听,便只好回到客厅里打开电视,心思,却明显不在这里。
“你说说你什么意思,你不是不知道我的事儿,什么叫必须一定要接,你是威胁我么?”韩一诺立刻咋咋呼呼的说。
唐裕端了两杯茶,一杯放在他的面前,“我怎么敢威胁你,如果你一个心情不好,手术刀偏一偏,是吧?”
“少耍贫!在我面前耍贫你还不够格!”一甩手,他说,“我就是接不了这个,所以才打发她回来找你,你还真的就听不懂里面的意思吗?还给我打电话,还什么一定要做!”
一想起来就来气,这就是他的好兄弟?!
“我没开玩笑,夏明珠的手术,就交给你了!”他端起茶杯,微敛眼眸。
“为什么?!”
他叫道,“你起码得给我个理由吧!”
“就凭……她是我老婆的姐姐,不可以吗?”他的声音依旧是不疾不徐的。
听到这个,韩一诺笑了起来,“当然不可以!你不是说,她是私生女,跟夏家的关系并不怎么样?我不以为,你会为了夏东阳那个老狐狸,来威胁我?”
“我还当真,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唐裕摇了摇头,“你不觉得这件事,其实也蛮奇怪的。”
“什么奇怪?”
“夏东阳是怎么知道,我认识所谓权威的专家的?”当时夏以沫跟他说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估计问她,她也不知道,所以暂时不动声色了。
“难道不是你告诉他的?”挠了挠头,韩一诺没有想那么多,他还以为是唐裕自己主动说出来的。
斜睨了他一眼,唐裕说,“如果是我告诉他的,还会觉得奇怪么。再者说来,你觉得我跟那只老狐狸,关系有那么好到要出卖了你?”
“也是哦!”这样一想,确实有点怪怪的,“我只是在国外的时候做过几个大手术,当时用的还都是英文名,也没有曝光过,可以说鲜少有人知道,他怎么就知道,你能找到……不对啊,找的不是我吧?人家只说权威专家,什么时候说我的名字了?”
“我认识的人里,绝对没有第二个这方面的人。”唐裕果断的说道,“不过,这个手术,你还是接了吧,就当……”
顿了顿,再抬头看他,“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韩一诺差点没惊掉了下巴。
“你你你……你欠我一个人情?!真的假的?!”他简直不敢相信。
唐裕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欠他人情?!
“不要就算了!”他扭脸,一脸傲娇的说。
“要要要!当然要!”开玩笑,唐裕可从来不轻易欠人情的,向来只有别人欠他的份,怎么可能不要。
看着他的侧面,韩一诺倒是来了兴趣,“话说回来,你这次是认真了?”
“什么认真了,我有我的打算!”唐裕走到桌前,刷刷开了一张支票,然后递给他,“知道你不缺这个,不过……也喜欢这个,对吧?”
“对对对!”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列宽笑逐颜开的收了,“谁说我不缺,我缺的很!”
“好好一门手艺,你有这方面的天赋,不好好的拓展开发,那你学他干嘛?”摇头叹气。
真不明白,韩一诺当时在美国做的几起手术都是相当完美漂亮,年纪轻轻有如此成就很让人惊叹的。
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在事业眼看要冲上高峰的时候急流勇退,回国做了一名小小的家庭医生。
没人知道,这个看似贪财又跳脱的人,居然是这么能耐的人物。
“好玩啊!”小心翼翼的把支票收好,“我学这个本来就是兴趣,没兴趣了,自然就不做了!”
“你这游戏人生的态度,真是要不得!”唐裕很不赞同他这种生活方式。
“别说我了,那你呢!”看向他,韩一诺说,“你倒是认认真真兢兢业业的过日子,可据我所知,你娶小嫂子不也是随随便便的?”
唐裕神色一凛,“谁说我是随便的!”
“都让小娃儿去随便指了一个,还不够随便啊?”他笑。
这件事虽然并没有宣扬出去,可是想要知道也不算什么困难的事。
“别说我的事了,这件事你算应下来了,记得早点去把手术给做了,了了心事。”他说道。
“这点小事,也能成了你的心事!”他笑,支票到手,明显精神愉悦了很多。
见唐裕只是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突然八卦兮兮的靠近,“对了,听说你们董事会那帮老头,拿出什么遗嘱,你必须要两年内生个孩子?”
忽的脸色一变,唐裕冷冷的眸光扫过,“你听谁说的?”
身上一寒,他缩了缩脖子,“你这事儿,可真不算什么秘密。听说现在挤破脑袋要给你生猴子的人可多啊,传言只要能给你生猴子,就能上位做正牌的唐少夫人!”
唐裕有些哭笑不得,“这都是哪里传的,简直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归胡说八道,总不是空穴来风!那你有什么打算吗?”他问。
“什么什么打算?”
“孩子啊!”韩一诺一本正经,“虽然你们两个人可能都是正常的,但这凡事总有意外,万一两年内没生出来,你眼睁睁看着财产拱手相让?还有……不备条后路什么的?”
“瞎操心!”白了他一眼,唐裕没好气的说,“没事了吧,没事你可以滚了!”
“喂,你这过河拆桥的可太快了,你不怕我反悔不干了?!”
“不干可以,支票你已经收了,反悔请付十倍的违约金!”他一派商人的做派。
“够狠!”韩一诺咬牙,“你就继续装酷吧,我等你焦头烂额的那天!”
唐裕微微一笑,“那你有得等了!”
拉开门出来,看到夏以沫还坐在客厅里,听到动静立刻回头,慌忙站起身,“你们……谈完了啊?”
“嗯,谈完了!”韩一诺点头,走到她的面前,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如明天我们约个时间,去看看你那个姐姐,先看看情况,再定受伤丶时间,怎么样?”
“好好好!”她一脸激动,看来是谈妥了。
伸头往他身后看了看,唐裕还没有出来,“你这要走吗?”
“对!”见她的眼睛不时的瞟向自己的身后,突起坏心眼,支吾的说,“对了,你最好……给唐裕那条裤子换一下。”
“裤子?”她没明白什么意思,愣了愣。
“我……”他迟疑了下,“总之,他对我不薄,我也不会食言的。你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说完,他很快的走了,姿势还很有点不自然。
狐疑的盯着他的背影,有点没明白他最后几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裤子?
转身走回书房想问下唐裕,却看到他站在那里,在裤子前方上下的滑动着。
面上瞬间就红了,犹豫要不要进去,他,他这是……在干什么!
“来的正好,去给我拿条干净的裤子过来。”唐裕感觉到有人,看了她一眼吩咐道。
“哦!”应了一声,匆匆忙忙上楼去拿了条他的裤子,脑子里却是乱成一团。
还真让韩一诺给说中了,可是……他那欲言又止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对他不薄,什么不会食言!
“韩大夫走了!”她过去把裤子放下,轻声的说。
“嗯!”唐裕应了一声,“你先出去吧!”
出去,又是让她出去,从韩一诺来了,他就不停的让自己出去,到底是有什么她不能听的,或者不能见人的?
眼角一撇,看到他裤子前方一团濡湿的痕迹,很可疑的样子,心里更加的乱了。
想问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问,索性便退了出去。
关上了房门,唐裕在屋子里换裤子。
这个该死的韩一诺,临走前手把之前的咖啡杯给打落,虽然杯底剩的不多,还是撒到了他的裤子上。
还趁他发火之前先开溜了,裤子湿漉漉的不舒服,还好以沫过来,让她去拿了裤子来换。
不过,她刚才好像想说什么又没说。
可能是想感谢他吧!
他只是觉得,从来没有见她这样的求过自己,心头一软,到底是把这件事应下来了,纵然明知道韩一诺早就歇手不肯出山了。
对她到底有多少感情,自己不好说,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对她心软,每每怒火冲天,却总能莫名其妙的平复下来。
换好裤子,拿着脏了的那条出去,打开门,正看到她站在门口,一脸的局促。
“怎么了?”有些奇怪的问,为什么还站在这里,“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我是想说……谢谢!”她红着脸说,“谢谢你做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