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公主就要嫁到镜城去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喜事?皇甫琦苦笑,她怎么没有这样觉得呢……
凝神,皇甫琦继续侧耳细听。
“是啊是啊,公主这一嫁,我们可终于要自由了。上个月那个娟儿死的可真是惨啊,在井里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都泡烂了,那上面道道鞭上皮开肉绽的,可把我吓坏了。”
“这还不是那个静安公主做的,像她那样狠毒的人,死了一定下地狱。”
“吓!这话可千万说不得啊!,万一被听到了……”
“怕什么,听不到的,反正那个瘟神马上就要走了,我还就咒他一句怎么了?”
对话断了一下,那个宫女谨慎的宫女似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道:“还指不定的事呢,公主陪嫁总要有人吧。能不能真的逃脱她的魔爪,还得看运气。可千万不要被公主看上了。”
“这说的也是啊……不过那个叫竹彩宫女,陪嫁肯定是逃不了了,公主对她留心多了。”
“这也是啊,听说她在宫外还有一个瘸腿的老父亲要供养的。这一陪嫁啊,对她来说,可真是绝路了……”
后面的话皇甫琦没有在听下去,但是心里,却暗自留意了竹彩。她也知道为人子女的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悔恨。该找个时间跟她谈谈了。
窗外月色正浓,皇甫琦却丝毫没有观赏的兴致。
这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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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服侍了皇甫琦睡下,竹彩舒了口气离开了昭琦殿,公主明显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的,但她心里实在害怕,直到最后公主什么都没有说,她才稍稍安心了。
她走在回去的路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却苦笑,陪嫁,这就是她的命吗?
晚上秋凉,也不知道家里的父亲有没有按时添衣的。
回宫女住的地儿,是要通过一条偏僻小路的,明明这条路她已经走了好几遍了,却觉得独独现在莫名的觉得阴森可怕。
似有什么拉住了她的衣领,让她不得向前半步,她揪着衣襟惊恐尖叫出来,后来才发现那不过是垂的很低的树枝罢了。
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继续往前走着。
突然眼前一个黑影刷的闪过,钻入了一边的灌木林。她揉了揉眼睛,想要确定那是不是幻觉,当那黑影才一次的闪过之后,她捂住了耳朵,惊叫着疾步往前跑,毫无方向地乱跑……
跑了一段路,似乎是撞上了什么,身体重心不稳,跌倒在地。揉了揉撞疼的额头,她不安地抬头看去。
那确实是一个人,全身都包裹在黑暗里,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那双眼睛也及其普通,是那种见过就会忘掉的。让她不安的不是他的衣着怪异,而是他手上的那把锋利亮晃晃的刀……
下一秒那把刀便架在竹彩的肩膀上,黑衣人开口:“要么死,要么帮我做件事!”
“不,不要杀我。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竹彩哭了出来,就算以前被罚,弄的遍体鳞伤,她都没有哭过。但是她真的怕死,怕自己死了之后,可怜的父亲没人照顾啊。
一想至此,眼中的泪水更加汹涌了。她都能感觉到那把刀贴着脖颈,冰凉的感觉,再近半分,她就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你是静安公主的贴身侍女竹彩?”黑衣人再开口要确定她的身份。
“是,我是竹彩。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的,我家里还有我父亲等着我供养,求你……”
女子的哭泣求饶声不断,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黑衣人被脑的烦了,最重要的是,她再这么哭下去,恐怕会引来其他人,这可不好办。
刀往她的脖颈推进了些许,划破了皮肉,鲜血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闭嘴,再吵就杀了你。”
等到竹彩安静了,黑衣人才开口讲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
竹彩听完之后,只觉得一切都完了,为什么要挑中她来做这种事情,若是被发现……她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到时候,把这个下到静安公主的饮食里。如果你不照做,你该能想到后果的。”黑衣人收起了刀,声音里带着威胁:“你的父亲,已经有人在好好关照了。呵呵~”
冷笑一声,黑衣人提步,瞬间隐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伤口还在鲜血直流,竹彩却感觉不到痛处,她将手中的药握紧,神色痛苦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