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琦感觉浑身都被包裹在一片冰寒之中,却并不觉得很痛苦,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身体与周围的融为一体了一般,莫名的心安,莫名的有了归属感。她试着伸展身体,液体划过指尖的触感让她有些讶异,这里到底是哪?想要睁开眼细看,但在这水下却又好似无力做到。
毫无预料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托举着破水而出,她茫然抬眸凝视,被水模糊的视线中,一个浅白的身影显露了出來。渐渐的看的清晰分明,皇甫琦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个男人:“怎么是你?”
郁镜修还沉浸在令他颤抖不已的喜悦中,他几乎是以一种顶礼膜拜的姿态上前深深的将她拥入怀里,双臂渐渐收紧,生怕她消失一般,他开口,话语间有压抑不住的庆幸:“琦儿,一年了,我日日都在这天镜泉中守护你,只为等你醒來。仅有现在这一刻让我觉得无比真实。你,还在我身边。”
紧致的怀抱,让她不能动弹半分,试图挣扎几下,却现那双臂竟好似蛇一般越缠越紧,皇甫琦的脸紧贴着郁镜修的胸膛,渐渐的有了红晕了,就好似天边晚霞,美不胜收。
“能不能,先放开我。我会窒息的。”
皇甫琦都这样说了,郁镜修就只能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她,但右手却还是留恋抚摸她的脸侧,摩挲她眼角的眼红泪痣,他有些尴尬道:“琦儿,不好意思,是我太高兴了,所以才……”
“我明白。”皇甫琦沒有让他再说下去了,她一边看着周围的一切,一边问道:“能先告诉我,这里是哪吗?”
尽管入目的都是纤尘不染的冰雪,甚至天空中还飘着零星的雪花,但只身着单衣的自己处在其中竟然感觉不到半点的寒冷,更加诡异的是,自己身处的这个池子在这种风雪天气之下竟然沒有结冰的迹象。
一切古怪的让她说不出话來了,这到底是哪呢?
郁镜修耐心开始解释一切:“这里是扎玉雪山深处的天镜泉。当初,你被火刑折磨到重度烧伤奄奄一息,只有这里的天镜泉才能让你毫无瑕疵的痊愈,所以我把你带到这里來了,只是沒有想到你在这泉水中一睡就是一年了。”
“毫无瑕疵的痊愈吗?”低眸,皇甫琦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确实如郁镜修所说的那样,还是一张祸世的容颜,那眼角的殷红滴泪痣最为清晰。她回忆起当初在火刑台上的遭受的毁容折磨,至今想想都还不自觉的颤抖,那中程度的创伤,竟也能这样抹去了?
皇甫琦感觉就像是做梦一般,她又看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背对着郁镜修,微微倾身,掀开自己单衣的下摆开始检查,当看到那小腹处那一道扭曲一指长的丑陋疤痕时,苦涩浮现在她的脸上了。
天镜泉就算再有神效,也是除不掉这前世遗留下的镌刻在灵魂上的痕迹,,前世悬崖边上夏侯逸给予她的那道剑上依旧沒有被抹去。
这更是让皇甫琦深刻铭记了自己重生后的誓言,一定要彻底毁掉夏侯逸!
“琦儿,我一直都在的。”
皇甫琦闻言转身,怔怔的看着那双烟灰色眸底化不开的深情与伤痛,心突然就漏跳了一拍了,这个男人总是花言巧语,偏偏她自己还莫名地想要去相信……
“我们回去吧,听说你快醒了,湛眉就急着回到镜城來,不该让她等的着急了。”郁镜修试图到一些能引起她注意的人,而湛眉是其中的不二人选了。这样,她会很愿意跟着自己会镜城的吧。
果然,皇甫琦有些讶异的反问:“湛眉也在镜城?”
“是,一年前,我把你带到这里來,她就跟着來了。”郁镜修一边回答,一边伸手将皇甫琦的手紧握了,一如最初那枫叶如火之下的深情体贴,他笑着道:“走吧,可不要跟丢了。”
跟丢?手都被他握的那么紧,怎可能跟丢啊,皇甫琦暗自腹诽。刚一想完,才愕然觉,这样的话这样的想法好像在以前枫叶林初见时也上演过……真是诡异。
这里是扎玉雪山,上來的时候皇甫琦是毫无知觉的,但现在下去,她才深刻的觉到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虽然感觉不到寒冷了,但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上艰难的前行,还是让皇甫琦有些吃力的,不过好在牵着她的手从不曾放开,她也觉得可以承受。
走了一会儿,风雪渐渐大了,几乎吹的皇甫琦睁不开眼來,只能用手去挡,而这个时候她感觉手被更加的紧握了,“琦儿,抱歉了。扎玉雪山上,一切的外力都会被净化掉的,我不能带着你御风而行,只能徒步了。”
“沒事,你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