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的训练结束了。
随着一声“解散”,这些被李坤折腾了一上午的乡兵们直接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
“可他妈累死我了,这还不如去干活呢。”
“行了,谁不都一样啊。”
“你干活可没肉吃啊。”
李坤微笑的看着这些乡兵,在不是训练的时候,李坤还是很和善的。
魏玉惠从远处蹦蹦跳跳的跑了来:“坤哥哥,坤哥哥。”
李坤迎上去握住了魏玉惠的小手:“别跑,再摔着你,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也没甚事,就是来看看你。”魏玉惠替李坤擦了擦汗,“坤哥哥,你累不累啊。”
李坤伸手又勾了勾魏玉惠的鼻子:“有你在我就不累。”
李坤和魏玉惠的关系现在虽然没明说,可整个魏家村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了,魏六坐在地上喊道:“二姐,你嫁给大哥当婆姨吧。”
魏玉惠紧紧拉着李坤的手,甜蜜的回道,“坤哥哥是说要娶我的。”
远处的魏韩氏看到了这一幕,悄悄的低下了头。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魏家村终于建成了。
三丈高,两丈宽的围墙将整个魏家村严严实实的包裹在里面,围墙的上面是用石头砌成的垛口和射击口。围墙的一角还有一个2丈多高的用木头建成的瞭望塔,站在上面,四周十里地都尽收眼底。
整个的村子被两条垂直的街道划分成了四个区域,正中央是一块空地,这是李坤设计的中央广场。兵营在西南角占据了最大的一块区域,所有的住宅被建在了西北角,五十多间茅草屋虽然很简陋,但是整齐划一,祠堂、粮仓等公共设施被安置在了东北方向,剩下的东南一块地方目前李坤还没有想好用来做什么,先堆放了一些乱石和杂物。
李坤第一次穿上了铠甲威武的站在中央广场上。从契丹人的手里一共缴获了6副铠甲,其中5副是皮甲,一副铁甲。本来李坤是不想穿这幅铁甲的,这玩意死沉不说,还冷冰冰的。可魏晔和魏六却坚持要他穿上这个,魏家村乡兵的最高首领怎么能不穿最好的铠甲呢,连魏秋晨和魏阳都要求李坤穿。李坤没办法只好套上了这个由魏恒修复的几十斤重的铁甲。
广场的两边支起了两口大锅,锅里炖着各种各样的野味。这些天李坤训练完了什么事也没干,带着4个弓箭手天天钻林子里面去打猎,打回来的猎物一直留到了今天。
广场的正中央放着两坛子酒,这是魏晔考虑再三之后贡献出来的。
李坤和魏秋成商议了一下,决定在新村建设完工以后要好好的庆祝一番。这两个月所有的村民都拼上了自己全部的精力来搞建设,自从来这双龙岭的的第一天吃了一顿饱饭之后就再也没吃饱过,每天的那点定额配给是远远不够的,有的人私下里已经偷偷的去挖野菜充饥,连李坤自己都消瘦了十几斤。
这些情况李坤都知道,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装作没看见。现如今这村子建成了,下一步还要去开垦土地为明年的春耕做准备,再不要他们饱餐一顿怎么也说不过去。所以李坤和魏秋成都同意要放开肚皮大吃一顿,不但要吃饱,还要吃好,一定要让每个村民都吃到肉。
“乡邻们。”魏秋晨作为族长第一个说话了,“某在此先谢过诸位乡邻,大家在这2个月中都很辛苦,今天我们的新家终于建成了,这一切我们都要感谢李队正,没有李大恩人,我们魏家村就没有今天。”
“多谢李队正。”
“多谢李壮士。”
李坤冲着大家报了一个拳:“大伙不用谢我,这一切都是大伙努力的结果。咱们魏家村上上下下的每一个人都是出了力的,只要咱们抱成团,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咱们魏家村就会越来越好。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今天大家敞开了吃,放开你的肚皮,管够。”
每个人都端着碗喜笑颜开的聚在一起,终于能吃一顿饱饭了,而且还有肉和酒,两个月的辛劳和苦楚顿时化作了云烟。
李坤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中国的农民,最简单也最朴实。”
“二哥,二哥。”魏六端着碗喊道,“你给大家吼几嗓子吧。”
“好,我就来一首。”魏晔并不推辞,开口唱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好,二弟好嗓子。”魏晔唱罢,李坤第一个拍手叫好,他听出来这是《诗经》上的秦风,也算是最古老的陕西民歌了,以前只是诵读过,没想到这唱出来居然是如此的荡气回肠。
“大哥也来一个吧。”魏晔喊道。
“对,李队正也来一个。”村民们纷纷应和着。
“好,我也来一个。”李坤站起身来唱道: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坤哥哥唱得真好。”魏玉惠拍手叫道。
“好,大哥唱得好。”魏六也嚷道,“就是我怎么听不大懂啊。”
魏秋晨也微微笑道:“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此句甚好。”
饭总有吃完的时候,歌也总有唱完的时候。天色已晚,众人散尽,李坤又回到了他的小屋里默默地想着心事。
魏阳单独给李坤建了一座茅草屋,紧靠着自己的家。李坤现在既可以睡在兵营里,又可以睡在自己的小屋里,反正整个村子就那么大,想睡哪就睡哪。
魏秋晨从屋外推门进来了:“坤儿,还没睡呢。”
李坤赶紧起身:“魏爷爷,您怎么来了?”
李坤和魏玉惠的事现在已经挑明了,这魏秋晨也就改了口,不再叫李坤李壮士,而是依着孙女的辈分叫他坤儿了。